这人是谁?
在场不少人心里同时产生疑问。
只有认识女生的人或不悦或惊讶的朝她看来。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似是紧张地缩了缩身子,下一刻又似想起什么般,鼓起勇气向前走几步:“爸爸,你为什么不理我?”
谁是她爸爸?
众人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相当巧合的落到位于人群中心的虞中源身上。
...不会吧?
难道这位就是虞家刚从乡下接回来的二小姐?
带着问题重新审视突然出现的女生,他们脸上表情各异,有诧异她容貌的惊艳,也有对她为什么这幅样子出现在这的迷惑。
“虞家二小姐叫什么来着?”
“好...好像叫虞辞?我真不太记得,也就她出生时摆满月宴见过一次,后面那事不是都听说了吗?人就给送乡下去了,十五年没回来。”
“那虞家也够心大,小姑娘长得好看,放乡下不怕被人教坏?”
说到这,就有稍微熟知内情的宾客小声开口:“早坏了,听说原本打算前两年就接回家的,结果人进了少管所,最近才放出来。”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不信你自己看虞总的脸色,像是欢迎她的样子?宴会开场就迟到,还犯过事,要我是她爹,我都得气死。”
其实虞中源离气死也不远了。
他有想过女生会察觉到异样折返回酒店,却没想到她来得那么快,而且一进场,就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先发制人。
当着众人的面,他只能装出严父的模样,假装关切的质问道:“怎么来这么晚,你又去哪混了?”
张口就是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品性差。
虞辞穿得薄,尽管宴会厅有恒温设备,她依旧冷得微微缩起身体,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话语断断续续连不成句:“我、我不是...爸爸,有人要把我拖去郊外,就在别墅里。”
话语颠三倒四。
到底是熟人先看不过眼,放好酒杯边脱西装外套边走过来,看向虞中源说:“虞总,虞小姐受惊不小,让她先去休息室坐会吧。”
外套搭在肩膀,遮住后背大片冷白皮肤,虞辞侧过眸对上白泰清的目光,后者脸色镇定的对她点点头。
“是我疏忽。”虞中源见他俩站到一起,心里莫名其妙地浮现抹古怪情绪,自叹想多了,便把闪现的念头甩开,摆手让何觅去接人。
何觅心里唾弃虞辞矫情,疯狂想着她怎么不直接死在郊外,转头看向对方的神情担忧又着急:“傻孩子大晚上的跑哪去了,害得我们好找。”
她一把将女生从白泰清身前扯过来,双手用力掐住她胳膊,恰好将外套给甩掉。
白泰清连忙伸手接住,看着对方蛮横的动作皱起眉。
何觅压低声警告:“我不想知道你怎么来的酒店,也不想知道你去过哪里。但你既然来了,从现在起乖乖听话,今晚就什么事都没有。”
虞辞本来对她就没抱任何希望,闻言心如止水,却没点头,轻轻抽一口气,声线颤了颤:“妈妈,疼。”
她音量不小,周围离得近的都听见了。
几道视线明里暗里的落到她们交握的手上。
何觅神色顿时变得难看几分,又狠狠拧了拧女生胳膊上的软肉,才恨恨地放手,扬起假惺惺的笑脸:“跟我来。”
虞辞皮肤本来就白,经过她加料,霎时红成一片。
不了解的,还以为她被家暴。
偏偏何觅站在她身旁挡住,没人看见。
被长发遮住的耳朵挂着蓝牙耳机,此刻通话对面的萧九恒轻啧一声吐槽:“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忍气吞声,扮小可怜好像很好玩?”
原谅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会有人选择通过伤害自己达成目的,获得病态快感。
或者叫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她也没必要受这委屈。
虞辞默默跟在何觅身后,慢条斯理地数着步数,听到他问甚至无声勾了勾唇,笑意散漫。
一、二、三——
“哪位是虞中源先生?请虞中源跟我们出来一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将目光移向别处。
虞辞随大众往大门看去,就见裹着厚厚羊羔绒大衣的男人双手闲散插兜立在乔致松旁边,头顶是暖白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像打上一层淡淡的高光,神秘而向往。
似是察觉到她在看,他微微低过清致俊逸的眉目,鼻梁挺拔,淡色的唇瞬间抿紧成岑薄的线,气势凌冽。
大长腿几步越过乔致松朝这边走来。
等虞辞回过神,身上骤然多出分暖意,似寒山清雪的冷香萦绕鼻尖。
她正要开口,他就虚虚圈住她细瘦腕骨抬起小臂,眸光凝视在那片狰狞的红上,声调沉而冷:“是谁?”
“六哥,没事的。”她指尖蜷了蜷,没正面回答。
容衍拇指碰了碰她手腕皮肤,感受到阵阵凉意,他浅灰色的瞳孔里逐渐凝聚起波澜。
小心翼翼地顺着往上轻触红印,向左转了转仔细观察,就看见几个明显的手指印。
小姑娘家家的都爱惜发肤,先前头发烧焦那会她就郁闷许久,现在受伤,她心里指不定多难受。
容衍自从生病以来已经很少动气,可此刻,他恨不得把伤到她的人剁碎扔海里喂鲨鱼。
“等会我帮你找药擦,”他将虞辞胳膊放回外套里,贴心细致地系好扣子,又抬手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她头顶,温声道:“别怕,六哥帮你。”
一连两个“帮”。
可见他有多心疼。
虞辞乖乖点头,“那我能跟白总去旁边坐吗?”
她指向白泰清,容衍对他不了解,但既然是她选的,代表那人能信。
随她去吧。
虞辞便带着白泰清往休息区坐去。
有容衍在,就算何觅想拦,也得看他脸色。
手里有实权的好处。
外套过于宽大,虞辞穿着直接变成水桶,还是最好看的那个。
她坐进沙发,把衣服里的空气排出去,人又成了煎饼。
“白叔叔,我好饿。”
晚饭没吃,肚子空空,要咕咕叫了。
忽然被叫声叔叔,白泰清差点没反应过来,意识到是她有事,忙不迭起身去给她拿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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