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生活,虞辞晚上给辅导员发消息说有事想跟他聊聊,就约好明天中午吃饭时间见一面。
辅导员回她充满绝望意味的六个点,虞辞连发一堆表情包双手合十地道歉,诚意十足。
她性子乖,又在训练跟晚会时给班级挣了脸面,辅导员尽职尽责的训她几句,就放过她了。
隔天起早,虞辞费劲地穿好宽松类型的衣服遮掩伤口,被萧九恒开车送到学校。
“怎么伤得这么重?”接手轮椅的周思齐皱眉。
她之前在医院做事和楚轩静留有微信,知道一些关于女生受伤的事,但没料到她居然伤到必须坐轮椅。
“已经能坐着,还可以了。”萧九恒双手环胸,到这时候也没往数落虞辞两句,转而把背包交给她:“外敷内服的药我都分开放在夹层了,记得按时吃药。”
虞辞拉开链子找了找,头也不抬的问:“我有条帕子,你收进来了吗?”
“收了收了,”萧九恒指着包前面的空间:“按照师姐您的吩咐,洗干净熏好香,保证香喷喷的。”
虞辞略微颔首。
那是她离开寺庙时住持交给她的手帕,她一眼就认出是当晚给容衍用过那条,被清洗过,却残留着对方身上浅淡香味。
住持叮嘱她收好,没准将来有用。
她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可转念想到住持既然能看透她非常人,想必让她收着手帕,也有原因,便接了。
虞辞抱着包跟萧九恒挥手道别,跟周思齐一起坐公交去实验楼。
路上难免受到陌生人的注目礼,她神色如常,丝毫没被影响到。
只有见到顾与温后又遭到一顿唠叨,平日害羞结巴的男生担心起人来嘴皮子贼顺溜,出口都不带停顿。
好不容易解释过去,虞辞换好实验服就要检查他的项目进度。
顾与温瞬间紧张起来。
周思齐比他淡定,指着几个数据讲解,条理清晰。
等她讲完,轮到顾与温。
男生没周思齐那般描述顺畅,但也不差,起码该讲的重点全部给出来,能跟实验数据对上,完成得还算漂亮。
“今天傍晚前把结果赶出来发给我。”
虞辞面无表情还是挺凶,气势压着,让接触她许久的两人都下意识挺直背脊,掷地有声的应“收到”。
她轮椅坐得累,让他们自己忙去就转回自己办公室。
中午周思齐喊她吃饭。
“点多一份吧。”虞辞敲着键盘慢声道。
周思齐从手机屏幕里抬头:“给谁的?”
“我们班辅导员。”
目光看向电脑右下角,正好十二点。
她停下工作缓而慢地活动腕骨放松,长睫轻抬看向周思齐,“等会下去接个人。”
自从实验楼封锁后,辅导员还是第一次再度踏进这个地方。
他们系的高材生专门出来迎接。
看着脚边路过的机器人,辅导员还是没憋住,问出心中困惑:“虞辞呢?”
不是说好约他中午见面,来实验楼做什么?
周思齐按下电梯按钮,瞥他一眼,淡声道:“她在办公室。”
“啊?”辅导员愈发迷惑,心想别是虞辞又犯什么事,被在这工作那位教授给抓了吧?
怕自己学生惹祸了,他委婉的问:“你们导师呢?她在哪?”
周思齐看他当真一无所知的脸色,眉梢轻蹙,在心底斟酌半晌,尽量用简短语言解释:“也在办公室,虞老师没跟您说吗?她就是学校新来的教授。”
辅导员:“......”
一定是他耳朵出问题了。
“您没听错,”周思齐精准猜到他心里想法,“我以为老师早就告诉过您,所以才约您在这见面。”
结果辅导员什么都不知道。
周思齐盯他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神情,眉间痕迹深了深,随即想到另一种可能。
或许,虞辞可能是怕教授这个身份做事不方便,选择跟学生走到一起?
然后现在她重心要彻底放回实验上,就打算跟辅导员挑明。
周思齐猜得八九不离十。
只是她没想到中间还有虞辞父母的插手,才有如今这场乌龙。
辅导员恍惚着进了办公室,直到看见坐在办公桌后容貌精致的女生,浑身上下依旧有种不切实际的荒谬感。
谁能告诉他。
不过短短半月时间,他的亲亲学生,就摇身一变,成了学校特聘的高级教授。
甚至职位都比他高。
师生变同事,真...离谱。
虞辞待他态度倒是和之前没差别,问他想吃什么,让周思齐点,吃完他们再聊。
“我脸上没有其他东西,”她见辅导员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怪物,眉梢戏谑地扬了扬,“还是老师觉得,这个称呼更顺耳?”
辅导员闻言顿时一激灵回神,“别,我现在可担不起你这声,等会我就会因为左脚踏进办公室被学校开除。”
虞辞没忍住笑了:“没那么严重。”
她顶多算华蛟冉请来带一段时间学生,跟他这种固定教职工没法比。
辅导员想想也是,绷紧的神经就稍微松懈了些,问:“到底怎么回事?”
虞辞笑意微敛,言简意赅地把当初的事讲了讲。
辅导员听得惊讶,最后完全是一副吃瓜的表情:“还能这样?”
“能呀,”虞辞双手交叠搭在下颌处撑着,眉眼弯如新月:“剩下的就不方便告知啦,之后我要待在这边教两学生,就不去上课了。”
辅导员表示理解:“行吧,我当初还纳闷你的档案怎么都录不进系统,原来是因为这茬。”
开学前他要打印学生证件和通知书,其他人的都很顺利完成,只有虞辞的一直显示失败。
后来没办法,他就用比较早的方式开了证明来凑合用。
“我会给学校提交一份退学申请,”虞辞眼帘轻压:“到时候你签字就好,其他的会有人帮忙处理。”
辅导员点点头。
他大概听明白,女生所谓的有人,等于他们学校校长。
背景硬得很。
但他又记起另一件事,抿抿唇,纠结道:“退学可以稍微晚点,等过完这个月再说。”
虞辞挑眉。
辅导员不太方便细说,她望向周思齐。
“我也是听室友讲,”周思齐坐到对面:“学生群里在传你被新教授收入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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