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云益的脑海中反复重复这两句话,察觉出其他意味。
「您的意思是,您代表天,对人类进行选择吗?」景欢比骆云益问道。
她想起了一些不算是很好的事情。
哪怕他们都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也能想到末日意味着更多人的牺牲。
可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心底又怎能平静。
于雁山看似怜悯众生,身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但越接近他,越能发现他的冷酷和无情。
他精明又自负,偏偏外热内冷,这样的人并不讨厌,甚至备受聪明人推崇。
即使是景欢和骆云益,也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这个世界需要聪明人。
于雁山惊奇地看向景欢,他有些意外这两句话是由景欢说出。
「如果,是呢?」他反问道。
如果他就是这样居高临下的想法,他们又该如何?
「去和骆戎谈谈吧,我想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于雁山终于下了逐客令。
骆云益和景欢相携走出休息室,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走吧,回家。」骆云益左右看了看,说道。
「不是应该先去找父亲吗?」景欢觉得骆云益也气昏了头。
骆云益摇头:「回家吧,如果父亲他们在我们的家里,证明这件事还有谈的必要;如果他们不在家里,这就是拒绝谈话。」
如果骆戎拒绝于雁山的谈判,也拒绝和于雁山继续合作,那他又何必凑热闹呢。
说到底这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们也没有那么必要光风霁月。
景欢微微点头。
从某一种角度来说,她其实并不排斥于雁山的想法。
「我宁可凝望一轮崭新的冰河纪,也不愿目睹这些司空见惯的场面生生不息。」
有时候生死的界线没有清晰,在末日挣扎地活着,就活着吗?
可她现在是站在上位者的角度说这些话,所有没有资格代表被支配的的人发言。
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心情也低落下来,他们的内心何尝不感到纠结和难过呢?
在走到门口时,骆云益脚步微顿,对着景欢叹息一声。
「我想过了,他的想法比较激进,也急于求成,但我认为我们应该支持他。」
于雁山是典型的左倾主义者,可不破不立的末日,他才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人。
景欢点头:「但是我们不要吵架和争执可以吗,有话总要慢慢说。」
如果说于雁山是左倾,那骆戎一定是右倾,其实都很正常。
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活着罢了。
骆云益握了握景欢的手,然后推门而入。
「你们说这小子会拿出好东西吗?」
「他不拿能行,我们也不能看着啊,抢吧。」
「我看他我没有心思吃吧,刚才有人看到于雁山带着他们离开,他现在的心情一定糟透——」
骆云益顿感无语,他以为回来时自家老头是严肃的,没想到他们三个人一起调侃他们。
「是,我们的心情糟透了。」景欢忽然感觉一言难尽,还好记得和骆戎以及骆云瀚和骆云岭打招呼。
不过他们没有人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就连骆戎卸下一身重担,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下来。
「不用说这些,我们忙了一天还没有吃饭,宴会上的饭也没有蹭到,你们快拿点吃的出来。」骆戎大手一挥,指着骆云益说道。
骆家人都知道骆云益的空间里有存货,因此现在都等着骆云益取出美
食大快朵颐。
饶是骆云益心再大也被父兄搞得没有了脾气,他冷笑着取出一些零零碎碎的零食。
「凑乎吃吧,这么长时间我和景欢在外面奔波,一切从简。」他话锋一转,笑道,「如果你们能快点解决我们的烦恼,那我也不是不能下厨。」
于雁山给他们的难题也不能只有他们两个人烦恼,要纠结也是大家一起纠结。
骆戎乐呵呵地一笑:「来,边吃边说嘛,我要啤酒,听说你还有烧烤?」
骆云益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他摆满了一桌子的美食。
行,大家边吃边说吧。
骆云益和景欢你一言我一语地交代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骆戎频频点头,骆云岭和骆云瀚则时不时地问一些问题.
到了最后,他们终于清楚了景欢和骆云益目前的为难。
骆戎喝了一口啤酒,长舒一口气,偏着头问道:「所以,你们认为我是固执的保守派吗?」
「是。」景欢和骆云益异口同声道。
骆戎也点头:「确实,我这个人有自知之明。」
「但骆云瀚不是,我希望他能带给藏区一些创新。比起固执又保守的我,我更看好你们,我希望你们激进一些。」
「无论于雁山提出什么要求,你们都可以答应。」
四人同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