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养心殿。
“启禀陛下,兵部尚书唐大人在外求见。”
庞玉海缓缓走入大殿,恭敬的说道。
“嗯?”
“让他进来吧。”
听了庞玉海的话,朱元璋眉宇之间闪过了一丝疑惑,迟疑着说道。
庞玉海答应了一声,缓缓退出。
很快,兵部尚书唐铎跟着庞玉海缓缓走进了大殿。
“微臣唐铎,参见陛下!”
唐兵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平身吧。”
朱元璋抬了抬手,示意唐铎起身。
“谢陛下。”
唐铎恭敬的谢了一声,缓缓起身。
“有事?”
朱元璋看着唐铎,疑惑的问道。
他刚刚下朝回来不久,但是早朝之上唐铎并没有说有事要奏报。
“启禀陛下,微臣有一事要向陛下启奏。”
唐铎点了点头,缓缓答道。
“刚才在早朝之上的时候为何不报?”
朱元璋更加疑惑。
听了朱元璋的话,唐铎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不清缘由。
“好了,有何事现在说吧。”
朱元璋摆了摆手,也懒得听唐铎的解释,不耐烦的说道。
“启禀陛下,是一个好消息。”
“边关驻军所有军粮,已经全部送达,确认无误。”
唐铎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哦?这么快?不是说需要四季才能全部送到?”
朱元璋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胡公子为了早日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想来是命各地工厂连日赶工,于年前已经生产出了原本需要四季才能生产出的数量。”
唐铎笑着答道。
听了唐铎的话,朱元璋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嗯,不错,他这件差事的确办的不错,没有让朕失望。”
朱元璋一边点着头,一边笑着说道。
“陛下交代的差事,胡公子自然不敢怠慢,不过能这么快就交清所有货品,实属不易,微臣也是十分叹服。”
“胡公子对陛下,对朝廷的忠心由此可见,是微臣效仿的榜样。”
唐铎拱着手,认真的说道。
“嗯?你这么夸赞于他,是想为他邀功啊?”
朱元璋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问道。
“功过赏罚,陛下心中自有定论,微臣不敢多言。不过胡公子在这件事情上,以及常州赈灾、十万两年饷这些事情上,的确证明他是个可堪大用之人。”
唐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缓缓答道。
其实他之所以没有在早朝之上将这件事禀报,就是想在私下里为胡非请功,只不过这句话却不能明说。
听了唐铎的话,朱元璋忍不住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甚。
“上一次朕已经打算赏赐于他,但是他却拒绝了,看来这一次朕无论如何都得赏他点什么了,也免得文武百官以为朕小气得很,立了功却不给赏赐。”
“不过至于赏赐一些什么,朕还得再仔细想想。”
朱元璋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道。
听了朱元璋的话,唐铎抿了抿嘴,松了口气,脸上闪过了一丝欣喜。
此行的目的,算是圆满完成
吉安侯府。
正堂。
陆仲亨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却久久未曾品饮,面色有些凝重。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来,管家周远快步走入,面色难看。
“怎么样?!”
陆仲亨看着周远,压低了声音沉声问道。
“启禀侯爷,的确查出了一些东西。”
周远一边说着,一边将捧在手中的一沓手书递到了陆仲亨的面前。
陆仲亨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迟疑着接过了手书,低头看去。
可是紧接着,他就睁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愤怒。
手书上的字迹虽然歪歪扭扭,可是他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一份记录了他过往错误失职事迹的手书!而且很详细!
“这是从哪儿搜出来的?!是何人所为?!”
陆仲亨猛地站起了身,瞪着周远,大声问道。
“封贴木。”
周远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混账!好大的胆子!”
陆仲亨咬了咬牙,厉声喝道。
封贴木是元人,是小时候被陆仲亨捡来的,在吉安侯府长大,成为了府上的下人,可是没想到如今却做出了这等狼心狗肺之事,令陆仲亨十分震怒。
“侯爷,奴才还查出了一件事。”
周远迟疑了一下,再一次说道。
“还有什么?!”
陆仲亨瞪着眼睛问道。
“回禀侯爷,奴才查出封贴木不仅暗中记录了这份手书,还在暗中与丫鬟私通,已有数月”
周远苦着脸说道。
“什么?!”
陆仲亨一听,一脚踹翻了椅子,脸色气成了通红,恨不得要杀人。
“老爷息怒,都怪奴才管教不当,才使府中出了这等事,请侯爷责罚。”
周远跪在了地上,一脸自责的说道。
“把他抓起来,本侯要亲自审问!”
陆仲亨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身在军中多年,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表里不一的小人。
“是。”
周远急忙答应了一声,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很快,一名满脸惶恐的青年便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陆仲亨的面前。
他便是封贴木。
陆仲亨遣退了其他下人,只留下了周远一人,并命周远关上了房门。
“本侯自认待你不薄,为何要做出此等吃里爬外之事?!”
陆仲亨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沓手书扔在了封贴木的面前,愤怒的问道。
封贴木一脸惶恐,原本还不知道何故被抓,看到那份手书的时候,一切全都明白了。
“既然侯爷已经知道了,那便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便侯爷。”
封贴木嘴角露出了一丝惨笑,缓缓地说道。
“本侯在问你,为何要这么做?!如果不是本侯,你早已饿死街头!”
陆仲亨瞪着封贴木,厉声问道。
“为什么?侯爷带兵屠戮我大元人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为什么?”
封贴木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陆仲亨,缓缓的说道。
“两军对垒,必有死伤,这是必然的道理!本侯所杀之人都是军中之人,乱战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是本侯从未杀过普通百姓!”
陆仲亨看着封贴木,斩钉截铁的说道。
“杀了便是杀了,百姓是人,兵将也是人,既然我是大元子民,又怎能认贼作父?!”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可惜了。”
封贴木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大元之所以会亡,那是它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旁人。”
陆仲亨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突然想起了诸多往事,也想起了最初的自己。
封贴木铁青着脸,没有再说什么,看向陆仲亨的眼神之中也不再是敬畏,而是厌恶。
“你背叛本侯或许可以原谅,但你私通丫鬟,对我大明生恨,本侯断然不能再留你!”
“周管家,把他带下去处置了吧。”
陆仲亨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周远,沉声说道。
周远答应了一声,叫来了两名家丁,押着封贴木向外走去。
封贴木没有再说一句话,由着自己被拖了下去,可是最后看向陆仲亨的眼神之中还满是怨恨。
陆仲亨叹了口气,将地上的那份手书销毁。
想起往日种种,不由得自责叹息。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点,胡非是怎么知道侯府有家奴不忠的?难道真的能算命不成?!
惠丰银行。
后院。
胡非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账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有钱,是每一个人心中的愿望,而拥有花不完的钱,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
庆幸的是,他如今就是一个有钱而且多到花不完的人。
这样的日子,他希望永远继续下去,而藏在心中的那个原本属于胡惟庸自己的一门双宰相的宏愿,也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成为了他的愿望。
“少爷,宫里来人了。”
正在胡非陷入沉思之际,裴杰缓缓的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
胡非愣了一下,抬头望去,恰好看到了一名正在缓缓而来的太监。
看到太监那副小心翼翼,恭敬有加的样子,胡非嘴角的笑容越加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