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云决定亲自去衙门找人。
何香担心的不得了,想跟着一起去,苏汐云不同意,她总觉得事有蹊跷,万一惊着她的胎,就麻烦了。
临走之前,她特地嘱咐秦莲儿要好好照顾何香,莲儿只冷冷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便催着她赶紧走。
衙门口。
除了几个守卫之外,跟平日一样,冷冷清清的,没有行人敢在此逗留。
苏汐云轻车熟路的来到监牢门口,递给守卫一点碎银子,问他们:“军爷,请问前几天被关押在里面的秦淮生什么时候可以放出来?我们已经洗脱罪名了,上面已经证实了,我们与渔场盗窃案没有关系。”
那守卫上下扫了她一眼:“你就是秦淮生的娘,苏汐云?”
苏汐云点头:“正是。”
“那你跟我进来吧。”
守卫直接往里走,她抓紧跟上去,二人在狭窄的走廊里转来转去,转到前面只剩一堵墙,接着,那守卫一下子就把她推进了旁边的空牢房里。
咔嚓!门锁上了。
“你干什么!”
苏汐云透过栏杆试图把那守卫抓住,可惜守卫灵活,往旁边一躲,顺便用刀背敲了一下她的胳膊。
她吃痛,缩了回来,瞪着他,仿佛一切都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故意把秦淮生囚禁了起来?”
那守卫没理她,锁了门直接就走了。
很快,监牢又恢复到了来时的寂静,只有很远的地方偶尔会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与犯人时不时的哀嚎。
她搓着胳膊,在小小的牢房里来回走,这是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有些棘手。
秦淮生肯定是被关起来了。
他们一没惹事,二没惹人,究竟是谁,因为什么,而把他们母子二人都关起来。
是因为钱?
苏汐云忽然想到,她给衙役们的小费有点多,别人都是十几个铜板,她一出手最低就是一两。
是了,定是想讹钱。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她否定了。
这是衙门,不是黑市街。
上面有县太爷,就算当地的县太爷昏庸无能,也总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关人讹钱吧?
带着满肚子疑问,她度过了在牢房里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她被锁链的声音吵醒。
一睁眼,就看见有几个守卫在给她开锁,站在后面的带刀守卫不停地催他快一点,哗啦一声,锁链掉到地上,牢门开了。
带刀守卫马上冲进来,咵嚓一下就给苏汐云跪下了。
“夫人!奴才们给您赔罪了,昨天把您关进来的小陈已经被革职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咱们一般计较,奴才们这就带您出去!”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包银子,放在苏汐云脚边的空地上:“这是您给咱们喝茶的钱,都在这里了,现在全部奉还给您!”
苏汐云仔细看了看那守卫的模样,发现他就是前几天收钱的那个人。
“夫人,您随奴才们出来吧?”
守卫磕了一个头。
“去哪里?”
她很警惕,昨天不声不响的把她扣在这里,还没说出个所以然,今天又来这套?
可是那守卫似乎很着急的样子,犹豫再三,还是吩咐了左右两边的下属,把苏汐云连推带拽的从牢房里拽到了外面。
不过,整个过程他们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的一根头发丝!
监牢外面有一辆漂亮的马车。
“夫人,您请上车。”
那守卫点头哈腰的。
苏汐云退后一步:“不说去哪里,我不上车,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能强迫?”
那守卫赶紧解释:“夫人您误会了,这是送您回家的马车,咱们几个守卫兄弟会随行护送您到家的。”
听见守卫的话,苏汐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几个大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按照她以前的脾气性格,是绝对不会忍受一丝诬陷和委屈的,她穿越前的家庭背景很强大,家境殷实,所以她的精神洁癖非常重。
像如今这般莫名其妙的被关进大牢,又被莫名其妙的放出来,工作人员还对自己谄媚的事情,放在穿越前,她绝对会调查个水落石出。
但如今形势不同。
她的身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虽然暂时有点小钱,却也只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不过话说回来,坐着这么漂亮的马车回去,还有守卫在旁侧护驾,这么高调真的好吗?那个在背后献殷勤之人,真的没有别的用心?
不管了。
有白嫖的马车,不坐白不坐。
苏汐云踩着马凳,钻进了马车里。
看见姑奶奶上了车,那守卫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叫上兄弟忙跟着马车往前走,边走边觉得憋屈。
这叫什么事儿!
换班的小陈耳背,听岔了命令,误把“把叫苏汐云的妇人留下”听成了“把叫苏汐云的妇人扣下”。
为此,上头生气了,下令将小陈调去打扫茅房,看管监狱的一干人等罚俸半年,罚钱事小,因着他打了秦淮生,多扣了些孝敬钱,他都险些被下令乱棍打死。
守卫盯着马车的背影,心中暗想:这衣裳破破烂烂的姑奶奶,究竟是何方神圣呦!
一刻钟之后,马车和守卫队伍出现在了村口。
苏汐云知道自己此刻很壮观,但是她没有让马车进村,她要下车自己走回去,因为她已经猜到守卫上头的人大概率可能是县太爷,在没有弄清楚他的目的之前,她要明哲保身。
守卫用一脸不好交差的样子祈求她。
“无妨,你回去只管说已经把我送到家了,我不会出卖你。”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守卫如释重负,抓紧回县衙了。
苏汐云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两拨聚团唠嗑的村民,从他们的对话和对待自己的态度中得出,风向开始变了,秦淮生盗窃的矛头已经指向了二愣子。
如果秦淮生被诬陷盗窃这件事放在原主身上,肯定是迷迷糊糊混过去就算了的,毕竟她也不把名誉放在心上。
但她不行,二愣子是同村,那人偷奸耍滑满嘴跑火车,他在渔场诬陷秦淮生这件事他们不作处理,将来还会发生类似事件,到那时,二愣子定会把旧事提起来,对秦淮生更加不好。
索性一次闹个够,谁偷的就是谁偷的,坏人必须要让他尝点苦头。
不过,秦淮生这次是付出代价了。
他在牢里被打的很惨。
整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眼窝乌青,还掉了几颗牙,身上全部都是伤。
苏汐云让他每天用新鲜的井水洗脸洗澡,效果奇佳,原本要一个月才好的伤,一周就好全了。
夏季悄悄过去,秋风吹了起来。
树叶开始慢慢变黄,何香六个月的孕肚明显变大了。
苏汐云算着时间,她大姑姐的月子算是坐全了,再过七八天,高氏应该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