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年的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正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往里面走时，身后却传来了另一道脚步声。
她立即转过头。
——郁修然正站在那里。
沈幸年怕他听见袁襄的电话内容，赶紧喊了他一声。
袁襄应该也在里面听见了她的声音，明显安静了下来。
沈幸年正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眼前的尴尬时，郁修然突然主动说了一声，“沈幸年，陪我去抽支烟吧？”
他这话，是对着沈幸年说的。
沈幸年微微一愣，却也没有拒绝。
两人便一同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郁修然抽的很凶，沈幸年憋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忍不住咳了两声。
郁修然转头看了看她后，倒是将烟掐灭了。
“对不起，我忘了你有心脏病。”
沈幸年摇摇头，“没事。”
郁修然也没再说什么，只靠在栏杆上，愣愣的看着天空。
“你知道的吧？我跟他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从我母亲去世之后就一直如此。”
郁修然没有说“他”是谁，但沈幸年倒也能猜到，只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幸年摇了摇头。
“其实我童年过得还算开心的，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很相爱。”
“我母亲患有抑郁症，是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就有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跟她结了婚，悉心照料，后来，他功成名就，我们的房子越换越大，生活的环境也越来越好。”
“他也教导我，应该要跟着他一起，好好保护自己的母亲。”
“但他自己却没有做到。”郁修然的话说着，头也低了下去，手慢慢的握紧，“在我上初中的某一天，他出轨了。”
“他的出轨对象不是别人，是我母亲的主治医生！”
话说着，郁修然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我母亲最最信任的两个人，她原本都已经开始好转了，甚至在那之前的前一个周末我们还在计划着暑假要出去旅游。”
“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她的信仰崩塌，某天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从楼上跳了下去。”
郁修然的声音越发艰涩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我从学校回来后，司机却是带我直接去了医院。”
“她其实已经断气了，脑袋上全部都是血，五官模糊斑驳。”
“那一幕我永远忘不了，所以，我也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他。”
“可笑的是，他出轨的理由不是因为不爱她了，也不是爱上了那个医生，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长期需要照顾一个生病的女人，累了，倦了，所以想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但他明明在结婚之前就知道的这件事，他也明明做过承诺，这辈子都会照顾她。”
“后来，他跟我忏悔，也真的没有跟那个女人亦或者其他女人有过牵扯，但我还是原谅不了他，因为他任何的后悔都没有用，死了的人，永远都死了。”
“但现在，他也死了。”
“我突然不知道……应该觉得开心还是什么了。”
郁修然看向沈幸年，眼睛里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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