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夫,三爷过来了。”容夫刚刚阖上眼睛打了个盹儿,耳畔传来沈妈妈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容三爷已经站了她的面前,他看上去神清气爽,兴致颇高,那身锦缎袍子上边的暗色团花映着日头影子不住的反着光来。
“毓儿,可算还记得来主院的路!”容夫坐直了身子,一脸不高兴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口里带了些埋怨,都说了媳妇忘了娘,这幺儿是被哪只狐狸精给迷住了,碧芳院不回倒也罢了,可连主院都有好些日子没进来过,容夫这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母亲,儿子可是时时刻刻想着的,哪会不记得主院的路!”容三爷总上前去,将手放容夫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儿子这些日子外边帮母亲寻了一味好药材来,据说熬了汤服用以后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母亲赶紧让去放小火上慢慢熬着,每日服用一次,定然能见奇效。”
“原来是忙着帮找药。”容夫听了心里甚是舒坦,脸上堆起了一层笑容,将手从长绒毯子里边伸了出来,拍了拍容三爷放自己肩头的手,不住的夸赞他:“知道毓儿是最体贴母亲的!”
母子俩亲亲热热说了一通话,容夫忽然想到了贾安柔刚刚来过的事儿,于是也稍微提了下:“安柔是表妹,又是执意要将她扶正的,可不能太委屈了她,也该回碧芳院多住几日,别被外边的狐狸精给迷了心窍!”
容三爷正不知怎么样开口向母亲讨要银子,听着容夫说到这事情上边,心中一喜,想好的话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母亲,这不是不想让为难吗?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可又怕爹不让抬她进府做姨娘,所以索性将她养了外头,她倒也通情达理,没有和吵闹着要进府来。”
容夫深知幺儿的生性,从小时候起他便喜欢脂粉堆里混,这好色的毛病是怎么也改不掉了。叹了一口气,她皱着眉头道:“到外边安家也不容易,要给她买宅子,每个月总归要些银子养着,这又何苦?不如给指个通房丫鬟也就是了。”
容三爷往旁边看了看,容夫的贴身丫鬟有几个就站旁边不远的地方,略微一打量,觉得最多算得上平头整脸,若论起姿色来便是给飞絮提鞋子都不配,顿时失了兴致,笑着蹲容夫身边道:“母亲,那个外室,那可是美貌如花,儿子舍不得放手!”
容夫听了只是叹气,叮嘱着他道:“既然喜欢,那母亲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若生了儿子,务必要抱进府来,女儿便算了!”
容三爷伸出手来放那长绒毯子上摊开,朝容夫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母亲说的自然对,只是这养外室总归要银子不是?”
容夫见儿子这模样,知道他是想要银子,心里打了个哆嗦,声音都有些发颤:“毓儿,打算要多少银子养她?”
“一个月两百两总是要的,否则说出去也不像话,好歹是容钟毓的外室,难道还能十两二十两的打发了?”容三爷抬着头,一张脸拉长成了条苦瓜的模样,不住的向容夫诉苦,胭脂水粉铺子每年都要对账的,虽然现每个月也能赚到一百来两银子,可自己不敢私吞,年终就要来了,若是再对账不上,明年便连抠银子的地方都没了。开珍绣坊时运不济,绣品发霉贴了进去一万两,父亲要他每年的红利里边扣,他每年手头都没一丝活泛银子了。
“媳妇那里不是还有三万五的陪嫁?”容夫很不高兴,骨笃着嘴坐那里:“到她手里去讨银子花便是了。”
容三爷挠了挠头,知道母亲吝啬的毛病又犯了,只能陪着笑道:“她拿了鸡毛当令箭,把父亲的话抬出来压着,又说那压箱钱是要给淑华玉华议亲的时候置办嫁妆的,也不好总是伸手去要银子,只能找母亲想法子了。”
容夫听了也没了言语,见容三爷一副着急的模样,不由得也是心疼:“瞧,一点长进都没有!怎么就不能将那几家铺子做好些,到中间截留一部分也就够了!”
“儿子哪有母亲这般手腕,论起做生意,母亲可是最占强的了,若是儿子能学到母亲一成,也不用来问母亲伸手要银子了。”容三爷舌灿莲花,将容夫夸到了天上去,听得她好一阵心花怒放,望着儿子英俊的脸笑了个不停:“就会说话,偏生讨喜欢!”伸出手容三爷摊开的手掌上打了一下:“叫嘴贫——沈妈妈,去取一千两银票过来。”
听到“银票”两个子,容三爷心里便欢喜得紧,知道容夫要给自己银子了,摇着容夫的手道:“便知母亲最疼儿子!”
容夫被容三爷摇得一身骨头都要松脱了般,笑着打了下容三爷的手:“从小到大就数最最无赖!娘每年给一千两,另外的银子自己去想办法,养个外室,哪用得着两百银子?最最多也就一百顶了天!”
容三爷听着容夫絮絮叨叨,也不恼怒,只是陪着笑道:“母亲说得真是正理儿,只是穿衣吃饭都要银子,儿子也是没办法才来求母亲的。”
伸手接过沈妈妈递过来的银票,又甜言蜜语的陪着容夫说笑了一阵,这才拍拍衣裳抬了腿走了出去。沈妈妈望着容三爷的后背不住的摇头:“也不知三爷看上了谁,竟然这般看得紧,巴巴的来向夫讨银子!”
容夫望着儿子的背影只是笑:“毓儿看上的还会差?方才也听到了,想指了院子里的丫头给他做通房,他只是不肯呢!想必那个外室生得确实不错,若是生下了儿子,定然也和毓儿一样俊!”
沈妈妈也赶紧奉承着,笑得眉毛眼睛都找不着:“可不是这样,要是添了七少爷,保准是玉雪可爱,让看了就舍不得放手!”
容三爷讨了一千两银票,心里有了底气,回了青树胡同,将那银票往飞絮面前一摆:“絮儿,三爷先给一千两,拿了去钱庄存着或是去哪家铺子参股,都由。”
飞絮一把将那银票捞到手里,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垂珠簪子不住的鬓边摇晃,她笑嘻嘻的将银票收了起来,深深看了容三爷一眼:“三爷,每个月两百两银子,这还少一千四百两呢。”
容三爷一把捉住飞絮的手,苦着脸道:“爷的乖乖,是想要爷身上割肉不成?絮儿,别以为长宁侯府便有银子捡,爷每个月就五十两银子的月例,全被那三少奶奶收了去,其余就没有别的进账,这一千两还是说尽了好话才从娘那里讨来的,便知足些罢!”
飞絮转了转眼珠子笑嘻嘻的道:“那爷可以分一间胭脂水粉铺子给管,那间铺子赚的银子便给拿着养家罢!”这些天飞絮带着小白江陵城里边到处转,打听了不少关于容家的事儿,也去看了容三爷管着的五间胭脂水粉铺子。她见那些铺子开的地段都不错,铺子里边品种又齐全,要是弄一家来管着,总该每个月百来两银子能赚到。
也不知道这三爷究竟是怎么经营的,听他说一家铺子每月进项竟然只有二十来两,这里边难道不是被那掌柜的给贪墨了去?若是自己去管那铺子,先便将账簿子好好查查,查不到纰漏就将掌柜凉到一旁,自己去柜台后边坐一个月,看看究竟能赚多少银子,反正那么大一间铺子只能赚二十两不到,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想管间铺子?”容三爷抱着飞絮,不住的闻着她发际的香味,有些心猿意马,分间铺子给她管也是个好法子,自己既可以不那么辛苦,还能将这每月银子的负担减轻些。想到此处,他搂紧了飞絮一些:“爷便答应。”
飞絮容三爷怀里不住的扭着身子吃吃的笑:“三爷,飞絮想改个名字,这名字听着便有些轻佻,爷给赐个名。”
容三爷兴致颇高:“姓什么?”
“奴家姓何。”飞絮的眼睛水汪汪的望向了容三爷:“本想着能冠个何容氏的称呼,可看起来暂时还没这福分,三爷帮想个好听的名字。”
“那便叫何花容,如何?这里边可有个容字了。”容三爷见飞絮眼里闪过仰望的神色,不由得意,点了点她的鼻子道:“花容月貌,岂不是合着乖乖的标致?”
“还是爷才学好,那以后便叫何花容了。”飞絮很是得意,扭着身子走了出去,冲着前院里边蹲着的小白大声道:“小白,改名字了,和杨妈妈说声,以后便叫何花容,们管叫何娘子便是。”
小白正前院洗衣裳,听着飞絮身后大呼小叫,应了一声继续搓着衣裳,这位何娘子今日怎么这般有兴致想给自己改名字了?早知道她要改名字,自己又何必改名?听着屋子里边传来隐约的讪笑声,小白皱了皱眉毛,这三爷与何娘子真是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整天腻一起,真是让看了都觉得恶心。
第二日,容三爷便带着何花容去了西大街的胭脂水粉铺子,到了那里将掌柜的和伙计喊了过来,指着何花容道:“以后便是这位何娘子来管着这铺子了,们务必要用心,切勿轻慢了她!”
掌柜和伙计都唯唯诺诺的应了,可心里却有些吃惊,三爷怎么会让一个妇道家来管这铺子?难道他是手头紧,将铺子转给旁了不成?抬头见着那何娘子笑容妩媚,似乎能勾魂魄一般,赶紧将头又都低下,不敢再看。
何花容见掌柜和伙计都没有说多话,心里得意,朝那掌柜吩咐:“先将今年的账簿子拿过来给看看。”
掌柜的听了心里一紧,莫非这位何娘子是买卖场上的厉害角色不成?一上来就要查账!可究竟也不敢说多话,将那账簿子捧了出来,恭恭敬敬送了过去,何花容挑着几页翻了翻,那上边的字她倒都认识,可那些账目看得她头昏脑涨,仿佛脑子不够用,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这铺子地段这么好,怎么一个月才赚那么些银子?”何花容索性账簿子也不看了,干脆将那掌柜的喊来问话,那掌柜的战战兢兢道:“其实这铺子本不该只赚这么些银两,只是三爷每次来都会送几瓶出去,他来的次数多,自然便……”
何花容见掌柜愁眉苦脸,忽然想到以前容三爷送给自己的胭脂水粉,那会儿他得意洋洋对自己说,那些都是高档货,每瓶至少得要三五两银子呢。原来这铺子不赚钱竟是这原因,何花容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笑眯眯的望向那掌柜:“三爷将铺子给了,以后便是来管了,掌柜的,好好做,自然不会亏待。”
掌柜的听着这声音柔媚,仿佛有用手不住的摩挲自己一般,听了实舒服,赶紧应了下来:“敝自当为娘子尽力。”
何花容朝那掌柜笑了笑,扶了小白的手便往外走:“先去东大街买些东西,过会再来铺子。”掌柜的和伙计们望着何花容那曼妙的身姿,面面相觑:“这何娘子看着便不是良家女子,难道是三爷养的外室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是除夕,某烟提前向大家拜年啦!祝各位看文的菇凉新春快乐,万事顺意,新的一年里有新的收获!
昨天才知道有个送红包的活动,是作者在已收到的评论里边点进去,然后才能赠送红包。昨天送了一些,但肯定有些菇凉没有送到,请在这一章里留言,也好让我能送上新年的红包!
春节更文预告:除夕和初二为一更,其余都是双更,如果时间足够,二月开始有可能大面积爆发三更,希望菇凉们继续支持某烟!
笑眯眯看着各位菇凉,今日能不能留言按爪,给个作者收藏呢?专栏直达处:西厢月!--over--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