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几岁的大老爷们了,一点不让人省心!!!
亏吴老二还是当爹的人!
吴翠翠没好气地回头,瞄了眼吴老二手里的鞋,塞进他嘴里,是不是就安静了?
吴老二一激灵,他好似明白了什么,手腕一甩,鞋被丢出几米远。
“你别打我主意,我告诉你,我上面可有人!”吴老二警告道。
吴老二上面有没有人,吴翠翠不清楚,但她知道吴老二脚上还有只鞋!
吴老二:“……”
亲姐是真虎。
他心有余悸,不想体会嘴里塞鞋的滋味。
于是,吴老二不敢再嘚瑟,乖乖缩着脖子被吴翠翠拎回朱家。
刘氏和张氏推着板车,进院后,顺带着关上门。
吴老二被丢在地上后,吴翠翠转身进了对面的屋子,朱大妹在厨房做饭,一肚子怨气,一天三顿饭,好几口人嗷嗷待哺,她都要累死了。
少吃一顿能死啊!
朱大妹没留意院内的动静,日头高悬,又到了晌午饭的时辰,骂骂咧咧地系好围裙,手拎着一瓢刷锅水,打开厨房门,对着土院扬去。
好巧不巧,那一瓢刷锅水,一滴没浪费,全都冲着吴老二身上招呼。
“哎呦喂,我的衣裳,那个不长眼的,故意的是不是!”吴老二头上顶着半根青菜叶,撸了把湿漉漉的脸,埋怨地骂道。
朱大妹察觉泼到人,刚想开口辩解,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朱家的仇人吴老二,顿时,朱大妹为数不多的歉意荡然无存,叉腰火大道:“活该,早知道是你,我应该舀一瓢刚出锅的热水,往你身上浇。”
自朱大妹回到朱家村后,就没见到吴老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朱大妹可没忘记吴老二是如何缺德,如何算计朱家的!
吴老二闻声抬头,瞧见朱大妹伤痕狰狞脸,吓得险些发出猪叫。
“你……你是人,还是鬼啊!”
朱大妹全靠一张脸,勾引梁财主,梁夫人逐她出府前,特命丫鬟婆子划花朱大妹花容月貌的脸蛋,毁了她卖弄风骚的资本。
朱大妹容貌全毁,脸上的伤口早已经不流血,但还残留着青紫色的血痂,看起来异常狰狞可怖。
朱家人一开始也不习惯,但日日朝夕相对,也就能接受了。
时隔多年,吴老二第一次见朱大妹,不仅没认出朱大妹的身份,还以为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女鬼。
吓死人了!
朱大妹瞪圆眼睛,对着吴老二狠狠啐了一口,“傻逼,怎么没吓死你!”
说完。
砰一声响。
朱大妹赌气地关上门,不再搭理吴老二的狼哭鬼嚎。
惊魂未定吴老二瘫坐在地上,胸口砰砰乱跳,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那个究竟是人是鬼?
吴翠翠从刘氏的屋子走出来,吴老二给她的银子,已经被她放进空间里,此刻,她手里拿着吴二壮和吴三壮的卖身契。
吴二壮咬紧腮帮子,看样子,大姑收了钱,是不打算要他们兄弟俩了。
可是他是真的不想和吴老二回去!
不是他冷血无情。
而是他不是小孩子了,不想再被吴老二当做抵押还债的玩物!
他是吴老二的儿子不假。
但他也是人!
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这难道有错吗?
“二壮,三壮,你们过来。”吴翠翠招了招手道。
吴二壮迈着沉重的步子,领着吴三壮,来到吴翠翠面前,垂着头,失落地叫了声,“大姑。”
吴翠翠明白吴二壮的顾虑,但侄儿终究是侄儿,有他们自己的父母兄弟,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只是他们的姑姑而已。
血脉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
吴老二是他们的亲爹,这件事实改变不了。
吴翠翠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两兄弟周旋。
“你们家欠我的钱,已经还给我了,当初,我和你们说好了,他们有权赎你们回去,更何况,你大哥不在家,二壮,你就是最大的孩子,你要给弟弟做出表率。”吴翠翠说着,瞪了眼六神无主的吴老二。
“你们爹是什么德行,你们心里有数,二壮,他终究是你生身父亲,你是个大孩子了,仔细查一查他到底和什么人扯上关系?从哪儿弄来的钱?三十两银子,我只拿属于我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十五两,你们拿回去。”
言罢,连同卖身契和十五两银子,全都交到吴二壮手上。
清官难断家务事,吴翠翠此举,出于多方面考量。
就算她抓着吴二壮和吴三壮不放手,吴老二夫妻俩不会善罢甘休。
日日来闹,她也受不了。
她不主动招惹是非,不想想让是非找上门。
更何况,若是因为她不放吴二壮和吴三壮,从而影响了吴老二一家的亲情冷暖。
这个责任太重大了,她承担不起。
吴二壮兄弟俩回去后,至少能盯紧吴老二,如果他真的遇到贵人,咸鱼翻身,从此以后走上正路,那对大家而言,都是件好事。
“如果你们发现不对劲,带上你们的娘,别等着麻烦找上身。”吴翠翠目光落在吴老二手里的十五两银子上,言外之意,无需多说。
吴二壮听懂了,点了点头,“谢谢大姑。”
无论如何,手里有钱,不至于饿死冻死。
吴翠翠已经帮他们想好后路,言尽于此,她自己还有日子要过,不能时时刻刻思虑着吴家的事。
朱家一大堆烂摊子,等着她收拾嘞!
“回去吧,银子,别给你爹,回去之后,交到你娘手里。”吴翠翠嘱咐道。
吴老二媳妇是个占便宜没够的,但不缺心眼,该说的,她翠都说了。
足以问心无愧。
“大姑,那我们走了。”吴二壮攥着半包银子,抿了抿唇角,对着吴翠翠颔首示意后,和吴三壮一左一右,扶起险些被朱大妹吓尿的吴老二,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家走。
吴二壮三步一回头,似乎有些恋恋不舍,似乎在顾虑什么,似乎……
情绪太复杂,一时间说不清楚。
等人走远了。
收拾板车的刘氏甩掉手里的麻布,跺脚叹气,“娘!吴二壮和吴三壮走了,以后的脏活累活,又得是我和大嫂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