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惑没有回答她不走心的问候,只脸色平静的望了望漆黑的夜空。
“你修炼的方式挺特别,所以你到底发现没有?这湖中封印了一头妖兽。”
他用平直的语气说出这段话,路知星吓得立刻从水里扑腾着站起来,被风一吹只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她脸色都白了许多,“真的?是什么妖兽?”
来来回回在里面经过了好几次,没有惊动那头妖兽简直就是她路知星命大!
想到这事她后背都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抹了一把脸,主动站到了何不惑的身后。
他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视线掠过她因为湿透而曲线尽显的身体,状似随意的施了个咒,立刻就将她身上的水分烘干了。
“也不算是妖兽,火凤一族延续至今,血脉力量薄弱,早已经没了任何威胁。”
话音落下,路知星大大的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何不惑探究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有些意外她听到“火凤”二字,竟然毫无反应。
自从得知连未之需要火凤精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才将这个秘密告诉她。
但从她的反应来看,何不惑心底对于她身份的猜测又全盘推翻了。
“无事就早些回去歇着吧!最近岛上怕是不太平。”
路知星闻言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脸上沉静的神色之时,内心不由得安定下来,“晚安。”
她嗓音软软糯糯的,跟本人性格一点都不搭。当那两个轻柔的字眼被风送到何不惑耳边时,他没由来地想起了那个月圆之夜的亲密接触,内心一动。
虽说修道之人不耽误于男女之事,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路知星竟然一句解释都没有!
难道她也是那种爱恨洒脱的人?
见何不惑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路知星下意识摸了一下脸上粗糙的皮肤才安心的同他对视。
“怎么了岛主?”
她五官上唯一漂亮的眼眸总是亮晶晶的,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联想到深林之中的小鹿。
何不惑将心头的疑惑压下,只勾了勾唇角,眼角流淌出一抹生动的妖娆之色,学着她道了一句:“晚安。”
他决定不追问了,左右一个练气在他手底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什么时候厌知灵现身,再考虑其他。
路知星见他神色一变再变,摸不清头脑,便只好干巴巴笑,直到那人离开,她眼眸之中才恢复淡漠之色,朝着不远处的居所走去。
她忙碌了一整天,本来疲惫至极,也没有将何不惑的话放在心上。
不太平就不太平呗,她现在有了秘密基地,就算外面打起来,她也可以临时躲避起来。
不料,抱着这种世界大战也与自己无关的心态刚一进屋,路知星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脚尖一下顿在门口位置,脸色肃然地打量四周,语气冷冷的开口说:“出来!我看到你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闯入者在哪里,虽然问话的语气无比坚定,但她手中早已捏紧了一张定身符。
被她这么一说,那人也不打算再藏下去,在衣柜里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之后,“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抱歉,打扰你了……”人还没有全部出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路知星疑惑的盯着她的动作,第一反应就是魔修地盘上还有这种小白花?
直到她看清了那张略显狼狈的小脸,终于不淡定了。
谁能告诉她?这原书女主怎么跑到她衣柜里去了!
从东海到西海,最近也得相隔一万里地,她一个刚结丹的柔弱女修,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还是说,那个什么连未之也在这附近,他们一同结伴出来历练了?
路知星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悲惨结局是由这两个人一同促成,心里又恶心又恐慌,似乎费尽力气才逃脱的剧情又诡异的找上了她。
甚至看见这两个人,她就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努力也白费,迟早会化作他们修仙路上的踏脚石。
如果她此时的心声可以外放,那一定是最大分贝的哭诉:“男女主滚开啊!”
带着满腹的疑问,她气势汹汹的对上了北宫雪棠小白兔似的眼眸,“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北宫雪棠整理衣角的动作一顿,满脸委屈的抬起头来,带着哭腔开口说:“姐姐不要误会,我没有坏心思,绝对不会伤害你!”
“呵!”路知星嗤笑一声,眉眼漠然,“第一,我没有兄弟姐妹。第二,这是我的地盘,你有什么自信能伤害我?”
“我……”她揉着自己的袖角,犹豫了一会儿才弱弱的开口,“这里到处都是强大魔修的气息,我只有在你这里才会感觉舒服一点,求求你……”
有一说一,这原书女主角倒真的跟书中写的一样柔弱可欺。也就是连素央仗着自己的特殊作用暂时占据了男主角的心,不然哪有男人能抵挡得住一朵纯情小白花的诱惑。
她挑了挑眉,分析了一下对方话中的信息,讶异开口:“你自己来的?”
这冥月岛上灵气稀薄,魔气弥漫,修仙之人乍一进来只能使出体内修为的一半。
连未之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自己闯这龙潭虎穴?
闻言,北宫雪棠点了点头,眼神中含着浓浓的希冀,“我一看就知道姐姐……不,道友你是好人。我来这里是迫不得已,是为了救人。”
她说着话,下意识的捏紧了腰间悬挂的一枚竹叶锦囊,“我来的时候惊动了魔修,现在灵力耗尽,求你让我在这躲一会儿!”
这么简单,就将自己的老底透了出来。路知星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看来男主角那边出了麻烦事,而且还不是小麻烦。
这就有意思了,她不介意那个天选之子麻烦多多,便好整以暇的倚在门框上,语气不急不缓:“你心爱之人?”
这么一问,那朵小白花立刻就红了脸,低低的回答了一句:“还不是,他为我受的伤。”
“哦……”她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声,语气凉凉,“你既然能找到我这,便应该能猜到我在冥月岛极为特殊,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