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昆仑镜似乎连接之时并没有什么预警,就比如上一次,若不是她不小心摔了镜子,何不惑肯定也发现不了。
路知星想到这里,勾了勾唇角,那还不简单,她抬手就给自己施了一个禁言咒,然后就着屋子里的隔音结界,将手指落到了下去。
在镜面发生变化的第一时间,她噌的一下跳到了床上,这下总算安心了。
她脸色复杂,但不妨碍侧耳倾听镜子里传出来的动静。
“岛主!都说咱们魔修在的地方灵气稀薄,没想到冥月岛还能容纳这么多修仙之人,我经常听我父亲称赞你胸怀宽广呢!”
一道清脆如同云雀的嗓音率先传了出来,想必就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了。
紧接着,属于何不惑的沉稳嗓音也从中传了出来:“公主过誉了,无论修魔还是修仙,本质是一样的。我作为岛主,能为天下的修士提供一处庇护之地,是我的荣幸。”
听听,这是一个大魔头该说出来的话吗?
路知星在这头听的都要感动哭了,她觉得这本书不应该选择连未之当主角,应该选何不惑啊!
他修为好,阅历多,长的好,还会哄骗小姑娘,不比那个至今还是金丹的毛头小子有看点?
要不是施了禁言咒,她恐怕要啧啧称赞。
那小公主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其实我听说你们岛上还有一个挺特殊的女修,就是……关系不一般的那种。”
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路知星一下愣在原地,眼中瞬间迸发出八卦的光芒,甚至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没有这样的人,公主年纪还小,切莫太过相信他人话语。”
“清波坊特意备了筵席,公主请吧!我处理完要事,稍后便来。”
就这?
路知星撇了撇嘴,这男人语焉不详,根本就不谈论自己的私事,恐怕小公主想走到他的心里,还有好一段路呢。
她本来想探听点儿有用的,没想到这俩人这么快就结束了,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准备去关掉通讯。
就在她手指即将碰到镜子的时候,里面突然再次发出了声音。
“感悟吸收完了?竟还学会了偷听。”
我靠?
路知星的手一下子僵持在原地,脸上表情很是精彩。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上次沐浴的时候也是!
何不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了?
她连忙给自己解开禁言咒,迫不及待开口质问:“你能发现,上次怎么不提醒我?”
对面那人似乎轻轻笑了一声,“我提醒了呀。”
她一怔,连忙开始努力回想,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听到一声轻咳才失手打落镜子。
路知星:“……”真有你的啊!
“其实我不是有意的,我找你有重要的事要说。”事已至此,她只能急中生智,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我……我想出岛,去找个门派进行系统的学习。”
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竟是莫名的产生了一丝心虚,语气也不复往日的坚决。
何不惑想也不想,便回绝了她的要求。
“不可!”
“我绝对不会暴露厌知灵的!”
她知道对方在顾及什么,连忙打包票:“易容,还有谨言慎行,我都会记得!”
可怜她此前为了说服何不惑想了一堆的措辞,到现在翻来覆去却只有这么两句,气得路知星都咬上了自己的唇瓣,绞尽脑汁开始搜索记忆。
不料对方根本不给她再多的机会,冰冷的不含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从镜子里传了出来,“乖乖待着,等我带你去莲华盛会。”
随后,他便单方面切断了这次会话。
路知星愤愤不平地捶了一下桌子,怎么听都觉得最后一句怪怪的。
“我是你的宠物吗?还乖乖待着,我偏不!”
她全身气血上涌,拿上那条软鞭就气势汹汹的朝着门口走去。
“砰!”
路知星的头毫无防备的撞上了一面隐形的墙壁,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小院儿外面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结界。
她被自己这个发现都气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什么蚌精呢,一层又一层的结界包裹着,是想玩囚禁那一套吗?
不就是仗着修为比她高?
“过分!”她挥动鞭子重重的打在那道结界之上,看着上面翻起的巨大灵力波动,心知何不惑一定察觉到了,便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让你喝酒也喝不安生!”
随后,她报复似的对着那道结界又甩了十来下鞭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屋继续修炼。
“不就是加课时嘛!”她冷哼一声,重又开始打坐。
其实,就算她不被破打坐,体内那庞大的阴寒气息也会让她难以忍受,冥月岛都出不了,她就会因为气息紊乱晕厥。
此时,被压在丹田之内的那一大团气体,被她抽丝剥茧似的化整为零,一点点地顺到了经脉之中。
这么做的意义在于疏散,那股气息需要和她的奇经八脉融合为一体才真正算是她自己的东西。
况且直觉告诉她,这也是救她脱离炉鼎命运的关键!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出发去参加莲华盛会的日子,路知星也已经完全吸收了那一大团寒凉的气息,她走出屋子之时,只觉得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了似的,再也没有此前那种似有似无的虚弱感。
但这种惊喜还没持续太久,她抬眼便看到了何不惑身旁娇俏可人的染音小公主。
原来这几天她一直都待在冥月岛,路知星嘴角的弧度不动声色的压了下来。
她从容地打了招呼,便迎着染音好奇的目光站到了何不惑的另一侧。
“我的女侍,路知星。”
他简单的介绍完,便下令出发。
一路上,路知星始终保持沉默,在巨大的飞行器一角静静调息。
可她想安静,有人却是对她充满了好奇。
“路……路姑娘,你真的只是不惑哥哥的女侍吗?”
路知星应声睁开眼睛,看清了她眼中的澄澈,心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对啊。”
“你从来都不近身伺候,”染音眨着她纯洁的眼睛,“所以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