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知星内心无比煎熬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何不惑那清冷的嗓音。
“时间。”
他这是同意了!
她眼神中迸射出一阵亮光,同时一颗心重重的落了回去,今天总算能安全的返回冥月岛了。
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多好!这样就能营造出和谐的修炼环境,百年之内各大宗门的KPI肯定能上去!
就在她为了修真界的未来操心之时,连未之也给出了他的答案,“三年,修真界大比。”
哦,三年挺好……什么,三年!
那不就是所有修仙者的大考了?关何不惑什么事?他是魔修啊大哥!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刚刚认识他时,提起“心魔誓言”的可怕结局,内心不由得替连未之捏了把汗,看来反派和男主角见面,注定难以善终。
所幸连未之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头脑简单,他在何不惑开口之前补充道:“少年之来日不可知,就算不能同您同台比试,也希望能同您教出来的徒弟探讨一番。”
听听,这话说的多么恳切,要是何不惑不答应都不合适,路知星这么想着,连忙去看他的反应,生怕魔头一个不愿意再反悔。
可何不惑沉吟片刻,突然将目光意有所指的投向了路知星,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浅淡的冷笑。
路知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笑惊的全身一僵,这是什么意思?认可了她的徒弟身份?
所以三年之后,男主角这种气运之子还不得元婴大乘的修为?她还拿什么跟人家再比试?
这大概是个死局。
为何她想变成一个普通人就那么难呢?
路知星皱了皱眉头,经历了落差的心情有些矛盾,既想何不惑同意,又想他直接拒绝了事。
就在这时,何不惑却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薄唇轻启答应了这件事,“可”。
如此这件事,就算是圆满落幕了。
路知星就差仰天长叹了,她这下子又得回去没日没夜地修炼了。只有三年的时间,要想赢过原书男主简直任重而道远!
她嘴角略有些僵硬,对着何不惑勉强扯起一抹微笑,“多谢岛主良苦用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不然还能说什么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呗。
但不知为何,何不惑对她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样,只略略点了点头,便大踏步离开了。
月一一脸激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呀小星星!这可都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这机会给你要不要?”
“当然要!能代表岛主真传,我第一个报名!”
路知星:“……”算了,跟这个脑残粉说不通。
这场比试,象征着此次莲华盛会最为精彩的部分结束了,除了最后的落幕仪式之外,便再无其令人感兴趣的项目。
因此路知星把这场落幕仪式当成了自己最后一次放松的机会,看得格外认真。
话说这南海云氏不愧为隐世的大家族,一出手就是别人比不了阔绰。
他们安排了一个盛大的剧场,将莲华盛会的由来给演绎了出来。
这时路知星才知道,这位所谓的上届仙女,本是一位瑶池旁吸取日月精华上万年才诞出的莲花仙子。
她天生便是与天地同寿的神仙,内心却满是对下界生灵的爱意,因此也为了三界和平作出了诸多努力。
从前的仙修和魔修之间,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和谐,他们为了争夺此间唯一一块大陆之上的资源,彼此间战争无数。
这一切终有一日引起了莲华仙子的注意,她苦苦哀求了西王母许久,最终以自身万年仙骨为媒介,引瑶池之水化为四海,将大陆一分为四。
而她自己,则是陨落在南海之滨,面对她此生最为关爱的万民,终是化作一抹流萤,随风而去。
直至陨落的最后一刻,她还记挂着下界灵气稀薄不易修炼,将自身上万年的修为一并化去,为修真界争取了更多的灵气。
自此以后,三界各自安居一隅,再没发生过规模宏大的战争,世间修士为纪念她,约定每五十年举办一次莲华盛会。
看完之后,路知星大为震撼,在恢宏的乐声中,她抹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内心感慨万千。
从前的神仙果然还是深明大义,就像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神话故事一样,满怀天下苍生。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飞升,定也要成为这样的神仙!
怀着这样一腔热血,再次修炼之时,路知星更加努力,并且竟是真的如同当初的约定一般开始准备辟谷。
但有一点,自比试结束以后,她和何不惑之间的气氛就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奇怪。
就连她主动去找他指导修炼,那人也是冷冷的,除了解答问题之外,再不多说一句。
问了几次那人都说无事,那张紧绷的脸就像高山之上覆满冰霜的雪莲。再问下去,他竟打算让她去青山剑阁找连未之!
莫名其妙!
路知星索性也不再去自讨没趣,趁着南海灵气浓郁,抓紧最后的时间为自己巩固修为。
直到离开的时间到来,她望着眼前巨大的飞行法器,才惊觉时间的流逝。
要走了,路知星那双仿佛缀满了星河的眼睛回视山谷,只觉受益良多。
收回视线的一瞬间,她眼角余光中突然出现了匆匆赶来的染音。
她一改往日的做派,竟是一脸善意地做起了传话的丫鬟,“路女侍,那边有一位道友找你。”
路知星狐疑的看了一眼染音,怎么也觉得这不像是好心的模样,将信将疑的走到门口,果然就见到了北宫雪棠。
比试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但她自认彼此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路知星看了一眼紧随在自己身后看热闹的小公主,略有些敷衍地开口说:“我收到了,你走吧。”
“站住!”北宫雪棠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烦躁,一心想着完成连未之的嘱咐,“故人相见,你怎么也得同我说上两句吧?”
她着重将“故人”两个字咬重,威胁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