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芷起了个大早,来到了青城市内最大的古玩集市上。
随手把玩着五帝钱,白芷慢慢悠悠地逛着。
周边小贩尽是卖古玩瓷器的,也有不少是卖黄纸朱砂这类道士才会用的东西。
吆喝叫卖声往来不绝,大清早的便有不少人在逛。
白芷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间门面前,只见牌匾上用烫金行草赫然写着“济世堂”三个大字。
里面的伙计见是白芷来了,立马赶出来迎接。
“哟,白小姐您来了,这次需要点什么呀?”
那伙计笑眯眯地哈着腰,服务态度不可谓不好。
她小时候经常同爷爷一起来这家店里买材料供她练习。久而久之,店里的伙计便也认得她了。
伙计只当是她又来替家中的长辈采购,但也未敢怠慢半分。
“五沓黄纸,两封朱砂,谢谢了。”
白芷没有在意店伙计对她是什么看法,目光随意的在店内其他物品上打量着。
“好嘞,您拿好。”
店伙计很快备好东西出来,交给白芷。
从济世堂出来,白芷将一兜子符纸装进帆布包,却并没有按照来时的路返回。
她今天来这儿,可不是光为了买东西这么简单。
按照卦象上的指引,白芷往东南方走了过去。
没走两步,便听到有人吵了起来。
“你竟然敢卖我假货?信不信我报警!”
出声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怀里正抱着一个珐琅彩的花瓶,正冲着那摊位的老板怒骂。
“呵!报警?”那老板手揣在兜里,满是不屑,“大哥,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叫钱货两清,概不负责。”
“你这只能属于自己看走了眼,你自己愿意买下的,我又没逼你。”
“这过手的物件,便再没有退回的道理。谁知道你是不是把真的换了假的,故意讹我呢!”
一旁围观的群众听了老板的话,虽然有些愤愤不平,却也不好去帮他说什么。
虽说这人被坑了钱,确实凄惨。可是古玩这一行规则向来如此,他们素不相识,概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人坏了这行的规矩。
“你!你怎么这样做生意!”
那中年男人被老板一通话气得脸涨得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白芷在一旁看着,眼睛一亮。看来面前这位,就是她今天的大客户了!
想着,她装作漫不经心得走上前,随手指了一个黑漆漆的匕首说道。
“老板,这玩意儿怎么卖的?”
老板抬头一看,眼前的小姑娘生的精致,小脸白净得和瓷娃娃一般。又看了看白芷手指得方向,眼睛笑得眯缝起来,有些猥琐地说道。
“那个啊,十万块,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当面皇宫里的物件呢。”
说着。老板又拿出看家本领吹嘘起来。
“皇宫里的东西啊,那一定很值钱咯。”
白芷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旁边那中年男子一看又有人要上当,连忙想要阻止,却看到白芷偷偷给他比了个手势,这才默不作声。
“那可不,之前有人花五十万要问我买,我都不卖呢。”老板看着白芷这么好忽悠,忙跟着添一把火。
“我看小姑娘与我颇有眼缘,这才肯忍痛割爱给你,别人都没有这个福分呢!”
“是吗?你看与我走眼缘吗?”
一道低哑的男声突然传来,两个人齐齐冲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男人一脸阴郁地盯着那老板,幽深的瞳孔本该温和如玉。此刻却仿佛深渊一般,眨眼间便能把人灵魂都给吃干抹净。
“傅御景,你怎么在这里?”
白芷有些惊讶,傅御景不应该送傅夫人回京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玉镯是他卖的。”
傅御景言简意赅,表明了来意。
那老板起初还以为又来一个冤大头,直到听到玉镯二字,那老板脸上明显有心虚的神色浮现。
连忙收拾起摊位上的东西来,“不卖了不卖了!收摊了!都让让!”
但是他也不想他招惹的是谁,没等老板打包完东西,傅御景身后的一众保镖们一站出来。
那老板抬头一看,只见保镖人高马大,肌肉壮硕,足足比他高了一头。刚刚还嚣张得气焰瞬间怂了。
“你,你们别乱来啊!小心我报警了!”
白芷了然,凝神在那老板身上看了一下,就看到,那老板身上,不止一缕黑气缠绕着。
看来今天这个班,是非加不可了。
白芷叹了口气,隐晦得用灵气在那老板身上做了一道标记,然后冲傅御景说道。
“你们先去吧,我这边有点事,随后我会找到你们的。”
傅御景颔首,吩咐保镖“保护”那老板上车。
此时的他对白芷的本事深信不疑,虽然他有点想跟过去,看看白芷要处理什么事。
但是眼下,还是追查玉镯的线索要紧。
白芷转身,很快便没入人群。
她一路追随气息,很快便来到了一处茶楼,那个中年男子已然在这里等她。
“久等了。”
白芷上前,坐到中年男子对面,说道。
陈越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有些不明所以,“这位小姐,不知你约我来这茶楼见面做什么?”
“陈先生,最近有些诸事不顺吧?”
白芷叫了杯龙井,打算坐下慢慢和他说。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了,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陈越一听这熟悉的台词,还以为白芷是那种神棍骗子,来骗他下卦金的。不禁有些恼火,站起身来就要走。
他最近家中确实不顺,不少所谓的高人都上赶着说是能帮他解决。结果最后拿了卦金,却半分效果都没有。
“陈先生想好了吗,你这一走,你家中夫人和孩子可都没救了。”
白芷却丝毫不急,天道注定她要做这个人的生意,那便不会有错。
“你说什么?”陈越听到关于自己妻子和孩子的话,先是一恼,随即震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陈先生这是被小人暗算了还不自知,好在你平时积德积善,才为你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挡了一难。”
白芷直勾勾地盯着陈越,继续说道。
“小人?有谁要害我?”
陈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瘫坐回椅子上,神色紧张。
“此事多半不是家中的缘由,如果方便的话,陈先生可否带我去你公司一趟。”
白芷笑盈盈地说着,瓷白如玉的小手捧着茶杯,里面嫩绿的茶叶上下浮沉着。
“好,我这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