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猜忌在顾方平得查到了顾凌风立好的遗嘱内容之后彻底爆发了。
父亲居然把家产全都留给了那个女人,他们几兄弟一分也没有?
这简直太不合理了。
他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人用大锤重重砸了一下,眼前发黑,一阵眩晕。
他顾不得思考别的,立刻驱车回了家,直奔书房。
“你不知道敲门吗?这么多年的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顾凌风正在书房处理文件,门猛地被推开,心里十分不满。
顾方平本就在气头上,听到父亲的严厉斥责心下更加愤怒。
“你为什么把遗产都留给方晴岚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被美色冲昏头了!我才是你亲儿子啊。顾氏怎么可以交给别人。”他愤怒地大吼了起来。
因为道具的原因,顾凌风压根没想起来自己立遗嘱的事情。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冲进书房里大喊大叫的儿子,心里对他越发的失望了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他沉下了脸。
“我没胡说,我都看到了,你把遗产都留给方晴岚了。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妈么!”顾方平气得双目猩红,对父亲这个态度越发的感到愤怒了。
“我还活着你就盼着分遗产了吗?”顾凌风听到这话也怒了。
他还这么年轻,至少还能再在顾氏的董事长位置上坐上十几年,儿子现在口口声声要分遗产,这不是盼望着他去死么。
“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一想到儿子盼着他去死好继承家业,顾凌风捏着钢笔的手青筋暴起。
“你现在怕是除了方晴岚那个女人谁也不想看到了吧。”顾方平脸上露出咬牙切齿的笑,“顾凌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个女人除了有张脸蛋和身材她还有什么,你居然要把顾氏交给她。”
父子俩之间早有猜疑,且信息互相不通,所以阴差阳错大家抓住的重点都不一样。
顾方平想说的是方晴岚不配接管顾氏,而在顾凌风耳朵里听到的却是他关注着自己小老婆的身材和脸,显然是觊觎已久。
想到卿云浅哭哭啼啼跟他诉苦,说儿子非礼她的事情,顾凌风也火了。
“你给我滚。”他操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到了儿子身上。
顾方平没想到父亲居然还会动手,他原本就愤怒的情绪一下子被拉到了顶峰。
“你凭什么让我滚。”他大吼道。
“我是你老子,这是我家,我让你滚你就得滚。”顾凌风见他不动,直接走过来推了他一把。
“你tmd做梦,我就不滚。”顾方平也推了父亲一把。
顾凌风见他居然敢还手,更加生气了,他这个父亲的尊严遭到了严重的挑衅,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他抬手就扇了顾方平一巴掌。
顾方平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废物,连个项目都拿不下来。”顾凌风一边斥责他一边动手打他。
听到“废物”两个字,顾方平忍无可忍,脑海里那根崩得紧紧的弦彻底断了。
他和父亲动手打了起来。
两个愤怒的人毫无理智可言,顾方平被父亲掐着脖子压在了地上,他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手边冒了一根细长的东西,似乎是父亲最喜爱的那支钢笔。
他勾了勾手指,把钢笔握到了手心里,捏紧,而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将钢笔一挥,扎进了顾凌风的太阳穴里。
顾凌风掐着儿子的手渐渐松开,顾方平一把将他推开,听到他发出了一声短促又剧烈的啊声,就没了动静。
他顾不上那么多,翻了个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片刻之后,他才缓过劲来。
他发现整个书房安静得可怕,他僵硬地坐直了身体,就看到了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父亲。
他脑袋一空,背脊发凉,四肢冰冷得犹如一瞬间坠入了冰窟。
“爸……”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放到了父亲的鼻子下,似乎没有呼吸了,他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了。
他最讨厌的那个女人就站在门外。
卿云浅早早地就在外边等着了,听到里边的动静没了,她这才缓缓推开门。
她特意给顾凌风的书房放了能让人心烦气躁的熏香,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他们父子俩吵起来。没想到顾方平做得比她想的还要精彩,居然直接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干得漂亮啊。
“啊!杀人了,来人啊,救命啊。”卿云浅尖叫了一声,立刻撒腿往外跑。
“你别跑,我没有。”顾方平下意识地爬起来追了上去,想要阻止她乱喊乱叫。
家里的佣人听到“杀人了”几个字都是懵逼的。
什么情况?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顾方平跟疯了似的在追着太太。
“快报警啊,顾方平杀人了。”卿云浅大喊着,确保整个顾家上上下下都听到了他的这句话。
顾清清和顾雨萌听到这话立刻跑了出来,看到手上站着血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大哥正在追二姐。
“顾方平,我已经报警了,你别想着杀人灭口。”卿云浅冲他挥了挥手机,转身躲进了一个客房,将门反锁了起来。
“我没有杀人你别胡说。”顾方平愤怒嘶吼,用力地拍着大门,发出砰砰的响声。
然而卿云浅关着门压根不搭理他。
他喘着粗气,转身看向了走道另一侧的两个妹妹,想要快步走过去。
顾雨萌反应快,直接回房间关门,而顾清清还愣在原地,被顾方平一把按住了双肩。
“清清,我没啥人,我真的没有。”他慌张地看着妹妹,试图寻求认可。
“嗯,大哥,你,我,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的。”顾清清结结巴巴地安慰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顾方平彻底慌了。
他不是故意要杀害父亲的,他只是太生气了,气到没有控制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