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自由已死 第三十四章 弱者与强者

虽然内心有着对联盟前途命运的担忧，但杰克却不得不解决更加实际的问题。烈焰玫瑰众多佣兵的想法，杰克非常清楚，而且也认为他们的想法非常合理。

当初没有急于扩张，大肆招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菲尔城战事紧迫，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这些事情，且担心盲目招人会影响战力。

现在虽然纽伦公国内已经再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力量，但兽人想要全面占领整片领地必然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况且兽人的毫无统治基础可言，还需要更长的时间用于稳定局势。

所以距离下次真正大规模开战还有一段可称宽裕的时间，利用这段时间增强烈焰玫瑰的实力是十分必要的，即使无法恢复到鼎盛时期的实力，也要尽可能增加资本，不至于下次面对兽人时还是一个残缺且实力低下的佣兵团。

但是杰克也考虑到了他面子不够的问题，他在佣兵界虽不能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愣头青，但无论是实力还是知名度，与一些成名已久的老牌佣兵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以杰克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即使是顶着烈焰玫瑰的名号也很难找到精英强手，这就是弱者的难处。

杰克非常想大叔回来主持大局，他不认为现在自己还可以自如的掌控局面。可惜，大叔只是偶尔传回来一些他很安全的消息，却从未透露他将何时回归。

索罗斯等人也隐晦的对杰克表明这并不符合莫尼团长一贯的行事风格，虽然团长为人有些放荡不羁，但对佣兵团的事情一向十分负责，

烈焰玫瑰是他一直以来的心血。现在这种情况团长还是没有丝毫回来的意思，只能说明原本的预估仍旧不足，团长那边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的多。

如何扩充佣兵团的人数，增强实力是目前困扰杰克的最大问题。

纽伦公国的情况要比预料中的好很多，并非是攻破菲尔城的兽人在他们进攻的道路上遇到了阻碍。

兽人军队的确进展顺利，推进十分平稳，纽伦公国的没有逃走的贵族们几乎没有反抗，普通民众也没有自发形成组织进行抵抗，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

情况好是因为兽人并没有大开杀戒，不仅是菲尔城，所有被兽人占领的城市和村庄都没有屠杀惨剧发生。

虽然很多人都已经提前跑到了南方，但仍有大量的平民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及时撤离，不过这些平民却发现兽人并没有传说中那样残暴弑杀，除了一些十分激进的人自己主动“找死”外，兽人没有进行大规模杀戮。

当然，兽人绝没有突然变得善良，哪怕只是表象也没有，宽厚统治者的面貌也完全不适合兽人。兽人只能会以武力震慑，同时维持高压态势的统治。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兽人的野心，他们是真的打算在自由联盟扎根了，绝对不打算撤回兽人王国。

兽人的一些相关动作也很快，纽伦领地内的兽人已经开始全面推广学习人类语言。对于大部分兽人战士而言这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但他们却不得不服从命令，至于何时能够真的学会，那就要靠兽神保佑了。

隐隐有些传闻，在兽人彻底占领纽伦后，兽王基尔罗格将会在这里选定一处王都，然后基尔罗格就会带领兽人战士一一征服其余公国，这是一个美好的设想，现在还有似乎非常不错的开局。

前路究竟如何，远征军的最高统领奥格瑞玛也说不清楚。这样的他只能尽量将每一步都走的踏实一些。

对于兽人而言，自由联盟战局还远未明朗，但此时却已经有这样的消息传出，只能感慨内斗之事并非人类专属。

凯恩斯公爵这段时间的名声更差了，如果说以前的谣言他还可以假装看开，勉强不去在乎，那么卡洛斯将矛盾公开话就彻底地把他置于十分窘迫、尴尬的境地，令他异常难堪。

大部分民众都只能看到表象，也只愿去看表象，而这表象对凯恩斯却十分不利。

不能沉默不语从而被坐实罪名，反击也只是伤己更甚于伤敌的无奈之举。

况且凯恩斯仍旧无法把卡洛斯看做是真正的敌人，并非是他太天真，白白做了多年的公爵，连这样显而易见的，不是他一厢情愿就可以挽回的事情看不清楚。而是在凯恩斯公爵心中始终还有那么一丝奢望，不愿看到自由联盟彻底分崩离析。

但凯恩斯也不会愚蠢到认不清现实，或许以前只是觉得卡洛斯是一个有些野心的阴暗家伙，但现在凯恩斯也认清了他真面目，他根本就是个极度疯狂的野心家，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他完全考虑不到他一个人那不切实际的野心极有可能将整个自由联盟都拖下无底深渊。

口水大战的爆发产生了极坏的影响，虽然双方还保持着克制，未动一兵一卒，但其后果或许比刀兵相向更加严重。

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自由联盟事实上已经名存实亡，联盟公国各自为政，距离真正的彻底分裂也只是一步之遥。

现在的联盟局势极其不妙，七国当中纽伦公国沦陷，西斯廷公国和山特公国的联盟与尤尔曼公国和琉森公国的联盟针锋相对。翡翠公国和洛桑公国则态度暧昧不清，除了口头呼吁各方保持克制，也未见实质性动作，完全没有尽到责任。

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现在的凯恩斯更加明白对抗兽人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盟友也只有一个山特。但至少山特和西斯廷可以联手对抗兽人，相比之下尤尔曼就只能独自面对了。

兽人那边只要不是蠢到没有脑子，就一定会了解到联盟内部的龃龉，那么他们下一步的策略就很可能倾向于进攻尤尔曼，虽然这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但不再是同盟的尤尔曼遭难总好过西斯廷被打。

同时，凯恩斯也收到了可以好消息，让他“又爱又恨”的格洛瑞“援军”似乎终于明白了他们目的，于是不再拖沓，虽然行军速度仍旧不是很快，但也在正常范围之内。他们想要看到的局面已然出现，所以这样的举动也未出乎凯恩斯的预料。

只是凯恩斯不知道面对以整个纽伦领地为依托的爱丁堡，格洛瑞人会如何破局。或许在他们的角度，坐收渔利的想法是没错的，但如果不考虑现实问题，那也只能是痴人说梦。

以兽人强大的武力尚且拿爱丁堡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用阴谋诡计从内部打破堡垒，凯恩斯可不相信格洛瑞人就能轻易攻下爱丁堡，而想要复制兽人的做法也几无可能，那么他们为什么这样自信呢？

其实消灭兽人最好的时机就是暴风雪家族在菲尔城与兽人死战之时，格洛瑞人乘机攻打爱丁堡，前后夹击之下兽人被击溃的可能性至少超过五成。

不过凯恩斯也知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自由联盟内部都无法做到齐心协力，又如何能奢求格洛瑞人好心助友邦驱逐兽人呢。

凯恩斯十分清楚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东西都可以牺牲，任何机会都会被利用，遑论区区一个皇子的仇恨。

这次兽人入侵对于联盟而言自然是场灾难，但是在早已对自由联盟垂涎三尺的格洛瑞看来这就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

虽然不太相信，但是凯恩斯还是希望有所谓奇迹发生，格洛瑞的大军可以攻破爱丁堡，而非是僵持不下。因为以联盟目前的情况，即使有格洛瑞人在爱丁堡牵制大量兽人，也难有余力进行反攻。

可凯恩斯又有些矛盾，如果最终兽人被击败，格洛瑞入主纽伦，那他们将会是比兽人更可怕的对手。

随即凯恩斯又不禁自嘲，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要的也太多，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还不如想神灵祈祷，保佑联盟渡过眼前难关。

不过格洛瑞真的占据了纽伦的领土也有一点不能说是好处的好处。那样大的一片领土没有人会不动心，哪怕还有一些暴风雪家族的成员幸存，他们也几乎不可能复国，以己度人，凯恩斯认为其他公爵难免也会生出一些心思。

那么一直和平的联盟诸国很可能为了领土爆发战争，从位置上看尤尔曼、山特和他的西斯廷是最有可能获利的，但这也意味着这三国是最危险的。

尤尔曼公国已然无所谓，但凯恩斯一千个不愿与山特公国发生矛盾，不仅是为了他和斯庄的私谊，也是为了西斯廷能够一直和山特结盟，在这乱局当中生存下来。

凯恩斯内心是信任斯庄的，但他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永远都不能去试探的，否则……

而格洛瑞占领了纽伦的领地则可以避免联盟各公国互相攻伐的局面出现，有大陆第一军事强国的武力震慑，即使有些别样心思也只会被理智压下。

凯恩斯习惯性地开始长吁短叹，归根结底，只因弱小，所以很多事情都只能听天由命。

凯恩斯不知名副其实的大陆第一势力圣山却也有自己的顾虑。虽然光明神庭并非是国家势力，但在许多人心中，它却强于任何一个国家，毕竟圣山之上根本没有哪怕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拥有自己的骑士军团，真的对上军队恐怕也不难战而胜之，说是名副其实丝毫不过分，不过神庭的底蕴究竟如何就几乎没有人知晓了。

光明神庭的“畏首畏尾”令韦斯利公爵感到十分“委屈”，但他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努力配合。

他已经收到了消息：时机未到。但他终究无法理解以教宗大人近乎无敌的力量，以神庭冠绝大陆的实力，还需要什么所谓契机，强者不该是无所顾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