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自由已死 第六十八章 辛苦使者大人

“在生与死之间可以做选择，但是在等死与主动赴死之间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相信勤劳勇敢的自由联盟人民也不会选择屈服。

我们所有人都可能会死，但我们的死不会毫无意义，不会悄无声息，我们为更多的人活下来争取到了可能，不止是那些因为我们的牺牲而幸存的人，所有人都将为我们而哭泣，我们将被永远铭记，我们将成为新的传说故事里的英雄。”

凯恩斯公爵的演讲激情澎湃，唾沫横飞。他根据讲述的内容，不停地变换表情与肢体动作，同时也在一直调整自己面向士兵们的角度，尽量照顾到所有人。

就这样一直维持着亢奋状态足足有十分钟，公爵的表演才结束。士兵们是否被鼓舞了不清楚，但公爵本人确定是热血沸腾了。

“就如同圣战中的英雄那般，为了光明再次照耀大地，让我们勇敢地向黑暗宣战，死亡并不可怕，让我们奋起冲锋。胜利，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凯恩斯公爵嘶吼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台下立刻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不管凯恩斯说了什么，士兵们却知道公爵大人是卖了大力气的，所以都很给面子，巴掌不要钱一般使劲拍着。

杰克也有些激动，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总是更容易被蛊惑，哦，应该是煽动，也不对，嗯，年轻人总是更容易被带动。

像是索罗斯这种老油子就根本不会买公爵的帐，随意地跟大伙一起拍了两下手掌，非常敷衍，也许是绝对自己的不屑表现得还不够，于是又翻起了白眼，顺便朝地下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大多数佣兵都是这样的反应，也许真到了该拼命的时刻，他们比谁冲的都会更加凶狠，毕竟佣兵的命不值钱，他们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但是在军营里面听着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口一句的我们要怎样，我们该怎样，我们会怎样，然后疯狂地自嗨，他们实在做不来。

不过他们表面功夫做的却都很好，鼓掌声和欢呼声比联盟军更大，但仔细观瞧才会发现他们起哄的成分居多，好在生来高贵的公爵大人不理解这些底层人的狡黠。

看着杰克的激动模样，索罗斯微微摇头，扯了扯他的衣角，趴到他耳边说道：“团长，你可不要听他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让我们这些人去送死。

他讲话时候说的是我们，但打仗冲锋的时候就会变成你们，这些当权者啊，莫尼团长说的不错，他们最会忽悠。”

杰克眨了眨眼睛，“可是，公爵大人讲的很多话都很有道理啊。”

崔斯特这时候又来插嘴了，“就是要让你觉得有道理啊，我可是知道，大人物们没事的时候就练这个来的，嘿嘿，最有道理的话往往都是废话。”

崔斯特开始怪腔怪调的模仿，“哦，我的士兵们，我以公爵的身份命令你们，冲锋！不要怕死，你们死了我才能活，你们不死怎么能被人记住呢？怎么变成英雄呢？去死，去死，统统去死吧！”

“哈哈哈，我翻译的如何。”这个最该死的招募法师还在洋洋自得。

索罗斯惊诧地看着崔斯特，没想到有比他还过分的，比起这种言语上的歪曲，翻白眼吐口水又算什么。

奥萝拉不满地说道：“又在胡说八道了，果然你就是这样的人，以前说的那些也都是胡话。”

正所谓一鼓作气，凯恩斯公爵认为经过他的努力，战士们士气已经到达了顶点，是时候决战了。

敌人也非常配合，察觉到凯恩斯的意图后，二话不说，竟主动发起攻击。

还是熟悉的老对手，兽人战士嗷嗷叫着从艾特塔城中冲了出来，他们没有忘记曾经输给过眼前的这支军队，而且是耻辱的溃败，现在他们想要复仇。

凯恩斯这边则下令全军接战，哪怕是伙夫也被安排上了战场，烈焰玫瑰这次也要全员出战，不过如奥萝拉这样的魔法师除外。

凯恩斯要以最快的速度击溃兽人，然后再专心对付僵尸军团。经过先前与兽人的战斗，他已然有这个信心，亡灵法师才是这场战斗的最大敌人。如果他知道奥格瑞玛回归了，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主意。

马尔萨斯其实很想让僵尸军团直接出战，至于兽人，他们只需要在城中看热闹就好。

但是奥格瑞玛坚决不同意这种策略，虽然这样有助于保存实力，现在兽人军队的数量确实不多。可一旦开了这样的先例，恐怕以后都会如此，兽人躲在后面，亡灵大军在前冲锋，长此以往，这合作恐怕也就会变成了附庸。

那时候兽人想要争夺什么话语权也没有底气，毕竟打仗的时候不出力，分果子的时候就只能闭嘴。

所以哪怕明知道以现在兽人战士的状况，基本上没有可能打败凯恩斯的联军，奥格瑞玛还是硬着头皮让兽人先上了，这样就算最后胜利靠的是亡灵法师，他也有话可说。

如果是马尔萨斯做主，他肯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可惜做主的是讨厌他的法里尼，只要那个家伙在，马尔萨斯不愿意和任何人产生争执，因为法里尼随时可能因为看不惯他而插手。

法里尼的意思是兽人的事情兽人自己做主，包括和自由联盟作战也是以兽人为主，他们只是从旁辅助，尽管辅助的力量强大，但也不会喧宾夺主。

屠杀周边的人类打造僵尸军团这件事，法里尼原本是不同意，倒不是因为他良心未泯，心存善念，而是因为这不在原本的计划之内，制造小规模的僵尸军团并检验实战效果才是马尔萨斯和图里蒙的任务。

但兽人太过废物，居然被洛瓦奇打败，不仅丢了爱丁堡和菲尔城，而且元气大伤，现有实力已经不足以征战自由联盟。

如果继续让兽人自己折腾，很可能全军覆没在这里，他们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局面很快就会恢复到原本的轨迹，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所以法里尼才会决定冒着风险营救会奥格瑞玛，他再如何废物也是兽人远征军的元帅，有他在兽人才会有战力。

事实证明营救行动风险的确很大，要不是几人实力超绝，早已死在了格洛瑞军队的包围之中。

可光是救回了奥格瑞玛还远远不够，现在三路敌人虎视眈眈，还必须要帮助兽人打赢战争才能够稳住局面。法里尼表示心很累，如果不是没得选，谁愿意跟一群废物兽人合作呢？

在这种情况下，法里尼只得同意大批量制造僵尸军团，虽然这样会引起大陆各方势力的警觉，让他们有重新联合在一起的风险。

但教主大人早有断言，这些愚蠢无知，自私自利，傲自大慢的猪猡才不会想那么多，刀不架在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他们是不会想明白的。

他们愚笨的脑袋无法想象亡灵法师到底多么强大，傲慢的他们只会一遍又一遍地歌颂所谓圣战，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而对眼前的威胁视而不见。他们彼此仇恨，人人皆有私心，根本无法走向联合，不需太过担心。

即使有奥格瑞玛坐镇军中，但依旧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差距，兽人大军根本就不是联军的对手。两军接触没多久，兽人就已经显露了败绩。

奥格瑞玛本来因为萨维尔惨败凯恩斯之手还责骂过他，在兽人长久的认知里自由联盟的军队都是些一碰就倒的废物，与打败他的格洛瑞人不可同日而语。

就算是萨维尔向他解释了凯恩斯的联军中出现了不一样的军队，可奥格瑞玛还是心存侥幸，认为萨维尔有推卸责任的嫌疑，因为一直以来萨维尔的糟糕表现，让这位亲王在他这里没有半分信任可言。

自由联盟人怎么可能跟格洛瑞人一样，就算有些底牌，也不会特别强大，如果说所有公爵联合在一起，他或许还会惧怕，但现在只有凯恩斯一个，他必须逼着自己顶上去，就算明知会失败也要上。

很快，奥格瑞玛就知道了萨维尔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其词，敌人的那种铁甲军简直就是丢掉了战马的风魔重骑，而那些狼骑兵更加难缠，他们的速度太快，除非十分密集的地方，否则绝大多数兽人战士都摸不到他们身影。

萨维尔败的不冤，就算当时领兵的是他也难逃落败的命运，唯一能比萨维尔好的，应该就是不至于那么狼狈地溃逃。

奥格瑞玛脸色十分难堪，艰难地用目光向法里尼求助，就如同萨维尔曾向马尔萨斯求助一样。曾经骄傲无比的兽人元帅已经彻底被现实击败，放下了所有自尊，再也不会顾忌面皮。

法里尼的骄傲是分人的，对于兽人这种货色他才不屑展现他的高傲，只有马尔萨尔那种废物才会喜欢和兽人玩些无聊的游戏。

所以法里尼并没有刁难奥格瑞玛，讲些什么苛刻的条件，也没有故意装作不懂，然后看奥格瑞玛窘迫的模样。

“元帅，这些自由联盟的士兵太嚣张了，我认为现在是时候出动僵尸军团了，您意下如何啊？”

法里尼轻声开口，语调平稳，没有调侃的意思，也没有要下决断的感觉，就好像如果此时奥格瑞玛仍然拒绝帮助，他也不会擅自行动。

但奥格瑞玛又怎么会拒绝呢？他如释重负般地点了点头，“辛苦使者大人了，是应该给他们教训。”教训二字咬的格外用力。

曾经最讨厌亡灵法师，从不假辞色的奥格瑞玛此时已经用上了使者大人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