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自由已死 第九十一章 忍气吞声

在万众期待中，亚德里安终于带着他的光明骑士团来到了凯恩斯大军的营帐所在。

那两个光明骑士在探查到凯恩斯的情况后就立即原路返回，回归队伍，得知了具体情况的亚德里安也就没有着急，开始慢悠悠地赶路。这一路快马加鞭，就算是人受得了，马也挺不住了。

亚德里安没有另选驻地，而是直接来到凯恩斯这里。骑士长可不是需要补给，光明神庭家大业大，为每个光明骑士都配备了储物戒指，虽然空间很小，但存些口粮没有任何问题，这也是他们能够任意驰骋的原因之一。

而且光明骑士团个个都是习练光明斗气的强大战士，在极端情况下，甚至可以做到一个月不进食。

来找凯恩斯是为了了解详细情况，战略上藐视，但战术上一定要重视，亚德里安不允许自己这次任务出任何差错。

“凯恩斯公爵？哈哈哈……不错，不错，居然有胆子和亡灵法师作战。”因为凯恩斯没有惹到他，所以亚德里安还算客气，没有把当时废物的评价直接说出口。

“久仰久仰，骑士长大人您过奖了，与您和众光明骑士相比实在微不足道，诸位大人不远万里，驰援自由联盟，这份情谊在下铭感五内，在此我代表联盟上下对光明神庭的援手表示衷心的感谢。”

说着凯恩斯便鞠了一个九十度角的躬。凯恩斯的话可不是单纯的感谢，而是直接点明了亚德里安外人的身份，将之排除在了自由联盟之外。

亚德里安嗤笑一声，他当然听懂了凯恩斯的弦外之音，但却毫不在意，这点拐弯抹角的便宜占起来没什么意思，他不打算和对方纠结这点，就像对待斯庄那样，让他认错。

没有真的惹到他，他不可能随意动手打人，那是疯子才有的举动，打一个尚有情可原，要是见一个打一个就真不好解释了。

光明骑士团迅速安营扎寨，用最快的速度安顿下来。期间许多佣兵跑去看热闹，想看看这传说中的无敌之师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联盟军也想瞧热闹，但他们规矩多，只能作罢。

光明骑士团并未制止佣兵们的行为，他们眼里根本看不见这群臭鱼烂虾，说他们刺探军情都是抬举他们。

杰克和安德烈也在看热闹，不是杰克好奇心太强，而是安德烈强烈要求杰克陪同他一起观察。杰克还没见过安德烈对什么事有这么大的反应，当然一口同意。

见到光明骑士一个个都气息浑厚，十分英武，整体气质也完全不同于任何一支军队，杰克暗暗感叹，果然不亏为无敌之师。

但一旁的安德烈却大摇其头，同时唉声叹气。

杰克十分不解，直接发出了疑问。

“杰克，你知道我曾是光明神庭的祭祀，我年轻的时候在圣山上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嗯，虽然那时候我修为尚浅，但是由于职责的缘故，具体是什么职责，涉及神庭隐秘，我就不说了，总之，我对光明骑士团还算了解，那时候骑士长还不是现在这位……”

安德里好像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久久无言。好半晌，他才又接着说。

“光明骑士团最初并不是神庭的常规机构，只是附属的外围组织，嗯，其实现在很多神殿都是这样的情况，毕竟未崛起的神庭没那么强的财力供养这么多机构。

那时候光明骑士团更类似于我们这样的佣兵团，神庭以光明斗气为报酬雇佣骑士团做一些事情，骑士团本身是独立的，他们不会完全听从神庭的命令，一切都需要协商。

光明斗气虽然珍贵，但对天赋要求很高，而且还有一个限制条件，必须虔诚地信仰光明神，否则根本无法修炼出一丝一缕的斗气，所以在当时对人们的诱惑力并不强。

圣战是关键的时间节点，正是那场亡灵之祸将骑士团和神庭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并逐渐演变成现在这种状态。在圣战时，光明骑士团是除祭祀殿外最重要的神殿，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审判殿说了算。

圣战后，人们不再需要那样超凡的队伍，因为顾忌世人的恐惧，光明骑士团逐渐被封印，随便干点什么事都要偷偷摸摸的，但这其实也让很多神庭的内部人员也松了一口气。

光明骑士团再也无法出现在大陆上，哪怕是对付那些可怕的异端，残忍的邪教徒，甚至亡灵法师，审判殿也因此而崛起。

但是现在光明骑士团出动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光明骑士团今天可以来消灭亡灵法师，明天就可以对付自由联盟，毕竟现在的光明神国不同于过去的光明神庭。

我原以为光明神国会坚守最后的底线，不让光明骑士团踏出圣山一步，但很可惜他们根本就没有底线。但愿只是我杞人忧天，可一想到这支军队将会参与大陆争霸，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会让我不寒而栗。”

安德烈的声音在颤抖，抓酒瓶的手都有些不稳。

“我非常了解光明骑士团的强大，当他们不再纯粹为光明而战时，我不知道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他们，虽然我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师军团，但我不认为他们会被击败。

多伦……多伦冕下如果像历史上的某些教宗一样发疯了，那么艾派克大陆必经陷入一场浩劫。”

杰克听得目瞪口呆，他在佣兵学院的图书馆看过不少关于各种教会的书籍，光明神庭的相关书籍也有一些，但大多都是宣扬教义，从没有这个角度的描述。

杰克看着情绪不稳的安德烈，很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但是他最终放弃了，安德烈说的东西他根本不懂，也就没有劝人的资格。

在详细地了解了作战过程后，亚德里安对杰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确切地说是他对杜姆很感兴趣，他认为从法里尼的表现基本可以判断出那神秘强者必然是十级。

至于凯恩斯身边的一众护卫，他们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当时的感觉非常模糊，甚至如果不用眼睛看，都无法感知到杜姆的存在，但这不足以证明那人的位阶。

凯恩斯对杰克的询问非常简单，在杰克将话堵死后就没有问更多，那是因为杰克给他的印象不错，所以他相信杰克。

但是现在亚德里安却不相信凯恩斯，他要亲自召见杰克，事关系一位未知的十级强者，那是足以影响大陆格局的存在，非常有必要搞清楚。

杰克有点忐忑，毕竟刚听完安德烈的讲述，现在就要见这位好像反派一样的骑士长，可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无法拒绝凯恩斯，更无法决绝亚德里安。

在安德烈的陪同下，杰克来到了亚德里安的军帐之中。

刚一进门杰克就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毫无防备的他差点直接趴下，好在一只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抓住了他。

“噫，你就是那个祭祀吗？还不错。”

亚德里安竟是先对安德烈开口，而把主角杰克晾在了一边。

“前光明神庭祭祀殿执事安德烈向您问好，唯光明永存。”安德烈的礼数很周到。

亚德里安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没问为什么是前执事，无论安德烈有什么样的故事，这样的小事都无法让他提起兴趣。

“杰克团长果然很年轻啊，想必是有名师调教，不妨讲出尊师名讳，我或许认识也说不定。”

亚德里安懒得跟杰克这样的小人物绕弯子，但又有一丁点顾忌，所以只好这样讲。

杰克的状态不太好，听到亚德里安的问话，一时没想明白，就在他想要说出莫尼名字的时候，才理解亚德里安的意思。

“抱歉，尊敬的骑士长大人，我的老师是我的叔叔莫尼，至于您说的名师，我猜指的应该是杜姆，关于他的一切我都已告知了凯恩斯公爵，想必您也都知道了。”

“那位叫做杜姆吗？”亚德里安仔细思索了好一阵，最终确认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既然你主动说起，那我也就直说了，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

亚德里安的话音刚落，杰克就感受到了比进门时更庞大的压力，但这次他做好了准备。

只是瞬间，杰克便满头大汗，他在苦苦支撑，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分不出，他不懂亚德里安这样做的用意，但是他不想就这样认输。

哪怕是卡洛斯，虽然一再相逼，但也只是言语上的，可亚德里安没说几句话就用上了精神威压的手段，杰克也有了火气，不禁在心里大骂打手头子真不是个东西。

渐渐有些支撑不住的杰克突然感到全身一松，所有压力全部消失，身体不由自主向前耸动，人差点摔倒。

杰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亚德里安，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小子，我很不喜欢你的眼神，现在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很可能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

杰克更生气了，到底是谁无礼？

但忍气吞声这种事杰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仿佛又回到了面对温斯顿大法师的那天，当时温斯顿用不讲理的方式给杰克讲道理，而现在，亚德里安用无礼的方式要求杰克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