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荆曼目光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眼神坚韧,但被咬住的唇瓣,却还是泄露了她此时内心的脆弱。
昔日校园时,叛逆热烈的少年,也曾像一个小太阳,照亮过她贫瘠的青春时光。
说来可笑,她曾被他感动,然后生起过要和这人试一试的念头。
幸好,她的理智还在,正是因为她的理智,她虽然付出了代价,但也及时止损。
避免了更可怕的未来。
傅景行发现了她神情不对,皱眉欲摸她的发梢。
“别看了,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看的。”
黎荆曼这才想起,解决了一个小麻烦,自己身边还有个更大的麻烦。
心思电转间,她闪身躲开傅景行的触碰,恭敬礼貌地朝着他鞠了一躬。
“方才多谢傅先生帮忙。”
一码归一码,傅景行虽然人品不行,但他毕竟是傅千语的哥哥,刚才又确实帮了她,该给的感谢她不会少。
傅景行愣了下,挑眉看她一阵,忽然也低了头,对着她的方向也拜了下去。
“古时候,结发为夫妻的人才需要像这样互行拜礼,为平等相好之意,曼曼,你总是这样对我行礼,我只能还礼了。”
黎荆曼闻言立刻起身后退了两步,眉目冰冷:“傅先生,我方才行为不过是单纯地表达对你方才出手维护的感谢,没有其他含义,请你不要误会。”
傅景行也慢悠悠地起身,靠在了自己车边,眼中含笑看着她:“不是让你叫哥的吗,怎么又变成傅先生了?”
黎荆曼抿唇,目光疏离:“时候不早了,傅先生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先回学校了。”
说完,不等傅景行回答,她转身就走,大有要跑的趋势。
傅景行哪能让她这么轻易离开,长腿一迈,挡在她的身前。
“曼曼,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黎荆曼想起他之前的那句约么,神情古怪,抬眼看他:“傅先生觉得你当初的所作所为,还能叫做误会吗?”
傅景行眼眸定定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他意识到了什么,眉心也微微蹙了起来:“是不是方式有什么问题?”
远处,有学生认出了傅景行的身份,开始目光不断朝着两人的方向偷看,认出来跟他在一起的人是黎荆曼后,更是直接窃窃私语起来。
傅景行注意到他们的动作,面色不愉,忽然上车,同时伸手把黎荆曼也强行拉了进来。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清净的地方聊。”
黎荆曼脸色顿变,奋力挣扎:“傅先生,我与你不熟,你没权利这样……”
“就当是看在千语的面子上,曼曼,我们把误会解开。”
傅景行无奈,想不到自己最终还是用了妹妹的名头。
虽然丢面,但管用,黎荆曼沉吟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开车,也没走太远,把黎荆曼带到了她学校附近的一家音乐餐厅。
“吃晚饭了吗,介不介意边吃边聊?”
黎荆曼面无表情:“介意,能快点把你想说的话说完,让我下车吗?”
傅景行第一次直面拒绝,愣了阵儿后,勾唇笑了。
“我随便问问的,你不用当真。”
说完,他下车,不容拒绝地走到黎荆曼那侧对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可以选择自己跟我走进去,或者,让我把你抱进去?”
黎荆曼面色难看:“傅先生,你……”
傅景行挑眉:“看来你是想选第二个。”
他在刚才纠缠黎荆曼的那小子身上悟出来一个道理,对于黎荆曼这样的人,慢条斯理的追求没用,反而是死缠烂打的,说不定能收获意外惊喜。
他微微俯身,看样子真的要去车里抱黎荆曼,黎荆曼脸色骤变,犹豫半晌,忽然改口。
“傅哥。”
傅景行动作停住,一只手臂搭在车门边,斜倚着似笑非笑看向她。
“哟,这又改口叫上哥了?”
黎荆曼眼神抗拒。
“傅哥,你是千语的哥哥,我是千语的朋友。我跟着她的辈分管你叫一声哥,是愿意像千语一样拿你当兄长一样看待和尊重,希望你也能看在我是千语朋友的份儿上,回以我同等的尊重。”
她在这提尊重,那就有点上纲上线了,傅景行不傻,意识到了不对。
“我给你发的那条微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黎荆曼冷淡地用眼睛凝视着他:“你自己发过来的信息,是想表达什么含义,傅哥自己不清楚吗?”
傅景行看着她抗拒的表情,语气淡了下来:“我以为我在追求你。”
黎荆曼微微一愣,半信半疑。
“但我们不熟。”
傅景行认真地看着她:“除了包办婚姻,世界上哪对伴侣不是由不熟悉开始,再到后面渐渐的相知相爱步入婚姻的?”
黎荆曼面无表情,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喜欢我。”她用的是肯定句。
傅景行没什么好否认的,直接点头,勾唇一笑。
“没错,我喜欢你。”
黎荆曼依旧没有表情地看着他:“为什么?你甚至不了解我。”
“一见钟情哪需要那么多了解。”傅景行低头散漫地看着她,懒声答:“曼曼,我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可能在追求的方法上会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跟我指出来,但不能直接拒绝。”
黎荆曼的小拇指微微缩了下,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不能拒绝?”黎荆曼难以置信。
她从小到大,被人表白和追求的次数可是太多了,但像眼前这位这么没礼貌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傅景行微微一笑,眼波勾人地看着她:“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
黎荆曼眼神冷静:“傅哥,你的字典里有成语吗?”
傅景行:“比如说?”
黎荆曼:“求而不得。”
傅景行微微一笑:“巧了,也没有。”
黎荆曼深感自己刚躲开一个无赖,又遇到一个无赖。
“傅先生,我建议你换一本字典,你的字典里缺的字真的太多了。”
正巧外面有几个学生打扮的人路过,黎荆曼看到窗外拿着篮球满头大汗的体育生,又看了眼身前衬衫整洁,面泛桃花的傅景行,忽然心里有了主意。
“傅哥。”她指着过路的男生:“你看到那个人了吗,我喜欢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