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想让她留在他身边,他有千万种手段和方法。
至于心甘情愿四个字……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两段视频看完,黎荆曼心乱如麻,神情怔忡。
傅景行欣赏着她动容的表情,正欲再说几句话刺激她一下,微信界面突然显示新增一条消息。
他不小心碰到,消息界面顿时展开。
【景行啊,云浮的事情叔叔已经知道了。
她竟然对你妻子做出那样的事,真是愧对我们顾家一直以来的教诲,愧对你们傅家对她的养育之恩!
叔叔作为她的父亲,深感自己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但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无法挽回,叔叔能做的,也只是在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基础上真诚的向你们致歉。
至于这孩子到底要怎么罚,罚到什么地步,全凭你们做主,叔叔没有一句怨言!】
把黎荆曼强行留在自己身边这十天,傅景行也在悄无声息地忙活。
蔺心仪愧对他和黎荆曼,更是自觉无颜面对黎荆曼,在傅景行从抢救室被推出来后没敢等他清醒就连夜去了国外。
至于顾云浮,她原本想把这个多年以来一直被她视为女儿的孩子一起带走,但顾云浮自己不愿意,硬是要留下来,她在台洲没有落脚点,于是又回了没落的顾家。
傅景行把她都做过什么跟她父亲完完整整表述了一遍,又按照时间线做了一个pdf发了过去。
这才有了今天顾云浮父亲发消息道歉这一幕。
只是时间来的有点巧,两人的聊天界面被黎荆曼当场目击。
傅景行原本打算等一切处理好再跟黎荆曼说的,算是给她个惊喜。
眼下事情还没解决,曝光不是他的意愿。
他在聊天界面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想收起手机,黎荆曼却在同一时间伸出手,握在他的手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绵软嫩滑的小手,仿佛没有骨头一样,主动贴上来时仿佛自带电流,通过傅景行的手背,一路窜过他的脊椎。
骨头酥了,他不动了,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任由黎荆曼软绵绵地握着。
黎荆曼眼睛定定地看着屏幕,一手把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一点点滑动屏幕把聊天界面往上翻。
在看到傅景行说游艇上是顾云浮推她时,她的表情还没什么太大变化。
顾云浮不是好人,她早就知道了。
再往上,傅景行却提到了两年前那件绑架案,提到了那三个绑匪收到的来自顾云浮的巨额转账。
黎荆曼手指停住,唇瓣微抿,漂亮的眼睛,眼神冰冷而淡漠,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覆盖在傅景行手背的那只手下意识地力道收紧。
傅景行之前只是揣测顾云浮的事是他跟黎荆曼之间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今日见了她的反应,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黎荆曼面无表情的脸,开心地在心中想,既然找到缘由事情就好解决了。
他等着黎荆曼主动说话,等着她主动问他问题。
然而他抱着兴奋的心情等了良久,等来的却是黎荆曼松开了握着他的那只手。
酥麻的触感转瞬消失,只留下空气抚慰他的遗憾。
这不是按照傅景行理想的剧本走的,他愣了下,诧异看向黎荆曼。
黎荆曼面色苍白地起身,快速跑到了病房自带的独立卫浴,打开水龙头把刚才握着傅景行的那只左手放到了水流下。
直到冰凉的液体冲到她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指上,一直不断折磨着她的痛感才稍微消退。
断骨无法复原,但医生尽最大能力做了修补,她的手指仍然能使用,只是再也做不了像弹钢琴那样对灵敏度有要求的精细活。
身体上的创口早就愈合了,但这么多年跟傅景行结婚以来,手指被打断的剧痛却仍是在无时无刻地折磨着她。
但凡她想起当年的事,痛感就会再次发作,手指仿佛再次生生被人敲断,绝望和无助再次袭来,且,无法克制。
很多次,生生把她疼昏。
黎荆曼冷着脸把手放在水龙头下。
剧烈的痛感,折磨的她头脑都不清醒了。
好疼,好疼,谁来救救她……
傅景行是在听到浴室里传来摔倒声时意识到的不对,他快速跑到浴室,黎荆曼人躺在地面,面色苍白,冷汗津津,已然陷入昏迷。
怎么回事?好好的她什么会突然晕倒?
来不及多想,快速俯身把人抱回病床,按下了床头的急救铃。
保镖在看到抢救医生来的时候都有些傻眼,难道他们先生又出事了?
病房门打开,傅景行却自己跑了出来,眉宇紧缩,表情凝重:“医生,我妻子突然晕倒了,你们快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您别急,请先稍等,我们这就带她去专业的器材室做检查。”
医生口吻熟练地安抚病人家属的情绪,然后带走了黎荆曼。
保镖目光注意到傅景行身上的衬衫后,发出了一声惊呼。
“先生,您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没事,不用管它。”
傅景行语气冷淡,快步跟着带走黎荆曼的医生一起去了抢救室。
“抱歉这位家属,里面是医生专用手术室,您不能进去。”
护士把他拦住,傅景行也没硬闯,冷着脸站在门边:“好,我在这等她出来。”
上次这么慌乱的时候,还是黎荆曼自己吃荔枝吃进抢救室那次。
傅景行皱眉站在抢救室门口,眉峰紧拢。
刚因为伤势恢复有了几分气色的面孔,此时再次变成纸一样的苍白。
他一遍遍复盘着今天跟黎荆曼的所有相处过程。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黎荆曼的昏迷不像傅景行当初伤重,她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的痕迹。
医生拿着器材一项项地给她做检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身体情况良好。
医院里的几个专家针对她的体检报告研究了一通,最终得出结论,她无征兆陷入昏迷,应该是心理疾病。
傅景行得到这个结果时已经是当天傍晚,黎荆曼又从手术室回到了他的病房。
睁开眼时清冷不染凡尘的小仙女,闭着眼时面色苍白,满身羸弱,让他心疼不已。
耳边再次浮现心理医生问他的那些话。
“您在和您太太的日常相处中真的没注意到她有什么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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