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人直到此时才抬起头,那张脸与崔远达有几分相似,甚至与已经变成尸体的三崔和崔小清也有几分相似。
这就应该是崔远达的儿子,崔城的脸,可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不诡异和不协调。
因为那气场,那种碾压一切的气场正慢慢地从青衣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原本整个大殿之中最强的应该是崔远帆,毕竟只有他已经成为了化神,即使不刻意释放,那种威压也自然而然地散发到了整个大殿之中。
可这个青衣人抬起头后,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灵力瞬间压过了崔远帆,他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众人,缓缓地站起身,那股凛冽之气还在向外扩散,仿佛大海汹涌的波涛向岸边一波一波的涌上来。
此时崔远帆就是灵气大开也无法与之抗衡,如果说崔远帆的灵力像是一条大河,那这个人的灵力就是汪洋大海,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刚刚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所以没人感知得到,就连沈沐晚也只是觉得奇怪却没感觉出他的真正实力。可现在他实力全开,在场的众人无不大吃一惊,甚至是充满了恐惧,已经有人想往外跑,可青衣人袖子一挥,所有的门窗都封了个严实。
化神——后期!
实力比初升化神的崔远帆高出何止一大截。
崔远达见青衣人走了出来,没有了一点儿最初颐指气使的样子,微弯着腰一副奴才相,这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态度,“您准备出手了?!”一脸的讨好。
青衣人正眼都没看他,倒是目光丝毫不掩饰地赤果果地看向沈沐晚,“啧,真不愧是一剑定乾坤的徒弟,胆色和智慧都有,人长得还这么漂亮真是极好,极好的补品。”侧头看了看崔小清,“你能成为我的炉鼎,甚至有机会为我怀个孩子你应该感觉荣幸才对,要不是这附近难寻有灵力的处女,你也没机会独享我近十年的独宠。”
“不过现在有了你,这份独享我可以给你。”青衣人这话是说给沈沐晚的,“知道你要来,我兴奋得一夜没睡好觉,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美味,我的技术可是很好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小清,哪次不是弄得她欲仙欲死!”
“呸,你就是个畜生、变态,每次被你碰我都恶心得想死,要不是为了母亲,我早就……”小清说着哽咽住了,“还有这个孽种我也绝不会把他生下来!”小清说着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脸上充满着厌恶。
“这么说你承认十九年前我的儿子和儿媳都是被你所杀,还有现在殿上的三个崔家子弟也是你下的手?”崔远帆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全身灵气暴增。
青衣人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小子,凭你现在的修为还要与我一较高下不成?”
小子?沈沐晚抓住了两个关键字,这个人竟然叫崔老太爷小子,难不成他的辈份竟然比崔老太爷还要高?还有他刚才说她师尊的时候说的是师尊的名号,一剑定乾坤,显然在他的眼中师尊也与他是平辈。
这个人倒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师尊?”沈沐晚把崔小清母女挡在自己身后,虽然她的修为在这个青衣人面前更是没有一丝威胁,但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我不只知道你师尊,我还知道你之前为什么无法突破金丹的修为。”青衣人又靠近了沈沐晚一些,“你真的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了吗?”
“哪晚?什么事?”沈沐晚一双猫眼眯了眯,难道之前一直无法找到突破线索的支线任务——找到原主金丹升元婴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儿要找到答案了?难道原主那夜发生的事还与这个青衣人有关?
“看来你师尊真的把那夜的记忆给你封印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师尊之前也卡在了化神升渡劫的关口上迟迟无法突破。当时他找我来想办法,我就给了他一本书。”
“什么书?”沈沐晚直觉那绝不是一本好书。
“那是一本教人如何夺取别人气运的书,最低级的是在修仙者成金丹时取他的气运为自己所用……”
沈沐晚听到这儿心中不由得一动,目光不自觉得看了一眼身边的晏瀚泽,那就是自己书房里的那本书吗?不过那书只有一半,难不成下半部与自己那夜有关?
青衣人没在意她神色的变幻,接着说,“再高一些的便是在金丹升元婴时夺他的气运,尤其以女修者为最好,可以通过阴阳交合将气运夺得干干净净。尤其是你这种天份极高的女子,更是绝佳的补品。”
沈沐晚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嗡了一声,难道那夜是师尊要通过阴阳交合之法夺自己的气运不成?不过若真是那样,以当时沈沐晚的修为根本无法反抗,可后来为什么又没成呢?
沈沐晚虽然没问,但青衣人从她的神色上猜出了她脑中所想,轻笑一声,“你也真是个狠人,知道了你师尊的想法,便自行碎了自己的金丹,下手真是又狠又快,连我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而你的师尊最终也没对你下得了手,老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最后还耗尽了自己半生修为给你修补好了金丹。
只是你的金丹已破,如果经历雷劫必会陨命,你师尊又用自己的本命灵力将你金丹外面裹了一层灵气罩,这样无论你的灵力如何提升,天雷也无法感知,你虽一直无法升元婴,但却保住了命。
从那以后你师尊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消失在了仙门之中,从此杳无音讯。不过没想到你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竟然活着升了元婴,并且这么快就提升到了元婴后期。而现在又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崔家庄,这难道不是上天给我送来的最好的礼物吗?
看来你注定是属于我的,多年前你师尊未得到你,就是为了留给我来享用的,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本来我不想费那么多事,布了个局用我三个晚辈让你与那个小子结仇,到时我坐收个渔利,不过没想到你们竟然给一一化解了,没办法,想吃美味还得自己动手啊!”
沈沐晚听完青衣人讲述了这些前因后果之后顿时明白了,青衣人不知道她师尊为什么要遁出仙门,在为他与师尊不是同类人。但沈沐晚知道,虽然她没见过那个师尊,但她在原主的记忆中能够感受得到,那是一个十分令人尊敬的老人。
原本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老人,却因为执迷于提升灵力差点做出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有时人一旦执迷于一件事,便会失去理智的判断。应该是当晚沈沐晚自己碎了自己的金丹的举动唤醒了老人的良知,这才不惜耗损修为救她一命。
清醒过来的老人因为愧疚离开了玄极宗,甚至在仙门之中也失去了踪迹,现在孤身一人不知道把自己放逐到了什么地方。
这件事在玄极宗应该只有岳青山知道,很可能他也受了师尊的嘱托让他好好照顾沈沐晚,所以他才会对原主的诸多错事睁一眼闭一眼,尽量维护。
沈沐晚不由一阵悲凉,不由得有些同情原主,开始的时候只觉得她不可理喻,心如蛇蝎,可没想到她也是个受害人,曾经的她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那夜眼看着自己最敬爱的师尊要变成魔鬼,她的心灵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如果不是绝望到极点,也不会自己碎了金丹,玉石俱焚。后来虽然洗掉了她那夜的记忆,但留下的伤害却已经根深蒂固地扎进了她的心里,也最终导致了她走向了极端,成为了自己最恨的样子。
原来可恨之人也多有可怜之处。
“你难道是二爷爷?”这时崔远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青衣人侧头看向他,“小子,你想起来了?没想到你和你爷爷一样,看来当年的事又要发生一次,只是这一次你们这一支注定要失败了!”
“爷爷!杀光他们,不能让我的三个孙儿白死!”崔远达满眼的怨毒。
沈沐晚看着姓崔的一家子,头一个变成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原本的儿子现在变成了爷爷,这个老祖宗竟然强占了自己的重重重孙女!而这个女孩子竟然还怀孕了,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要叫自己爹什么?又叫自己娘什么?这算不算近亲通婚?修仙圈都这么乱的吗?”
“没出息的东西,难怪你的修为总不如崔家老大那一支的小子,三个孙子又怎么了?只要你活得够久,只要你的能力还在,多少的儿子、孙子要不了?还怕没女人给你生吗?”青衣人一脸的不屑。
转眼看向沈沐晚,“放心小美人,我是最怜香惜玉的,如果把我侍候舒服了,到时候我们多生些儿女,我们也多享些子孙福!”
看着青衣人那淫邪的目光,沈沐晚直觉得想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靠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