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这一刻青衣人也被这笑弄得糊涂了,这种时候她不应该会笑得出来,而且这笑怎么还有一种计谋得逞的意思?
沈沐晚一双猫眼弯成两弯月牙,没有一丝恐惧盯着青衣人那双没有人类情感的眼睛,“你以为我会妥协?真可惜,我并不会,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你有一句话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如果只是伸伸援手就能帮的,为了好名声我自不会吝惜。可我为什么要为他们忍受屈辱,何况你是什么样的人看崔小清母女二人就知道。我向你屈服的最终下场就是像她们母女一样,什么都失去了却也什么都守护不住。
你不就是喜欢看见人们陷于这种痛苦之中吗?你喜欢的我偏不满足你,既然最终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为什么要让你开心、满足?你喜欢看人痛苦,我也一样,尤其是看到你马上要得到一样渴望的东西,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失去,这种快感我也喜欢!”
沈沐晚说着将全身的灵力汇于丹田,虽然手脚不能动,但她还能做一件事,就是用灵力震碎元婴,就如同上次震碎金丹一样。这是连青衣人也无法阻止的,但凡有一点儿外部灵力的加入都只能加快元婴被震碎的速度。
“不!”青衣人不想到嘴的美味没了,一直淡定从容的表情终于被撕出了一丝裂痕,于是赶紧撤了沈沐晚身上的禁制,让她能活动起来。
如果是一般人,自己全身能动了,自然不会再选择自我了断,怎么也会和对方拼死斗一次,青衣人要的便是那样。只要沈沐晚把灵力分散到其它地方,他便有机会废了她的灵力,让她无法震碎元婴。虽然这样做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吃苹果把苹果汁都榨没了,营养和味道都差很多,但有总比没有强。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沐晚在被解开禁制的第一时间不是攻击青衣人以求自救,反而是将自己和霜华中的灵力都注于玉骨小扇之中。然后手心一翻一掌拍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这一掌力道十足,几乎把心脉都震断了,一口血喷了出去。青衣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想出手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伸出的手还没碰到沈沐晚就被她喷了一袖子的血。
“你!”青衣人大惊。
与此同时另外七个青衣人的袖子上也凭空出现了那些血迹。
其它六人所处的境遇虽然都不同,但都胆同时疑惑青衣人袖子上怎么会突然凭空出现血渍,只有晏瀚泽一下双目赤红。
魔气从丹田处突然被释放出来,如同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与体内的灵气汇于一处,两者相辅相承,一瞬间他身上的力量爆涨,不止突破了元婴而且扶摇直上直逼化神后期的实力。
青衣人万万没想到,之前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沈沐晚身边的那个徒弟,竟然实力如此之强。他以为他只是长得妖孽了一些,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体内有魔气,而且这魔气如此强横,直逼他这化神后期。
如果此时他是全力以赴地与晏瀚泽对决,凭他几百年的修为未必会落了下风,但现在的他正一个化成了八个分身,而且他的主身在沈沐晚那边,面对晏瀚泽的分身都没有他八分之一的实力。
这与晏瀚泽的全力以赴一比自然没有胜的可能,可青衣人现在想把八个分身合而为一已经来不及了,晏瀚泽已经手拿着焚天剑,一剑把青衣人劈成了两段。这个分身瞬间消失,而青衣人的整体实力也减了将近八分之一。
晏瀚泽眼前的黑暗随着青衣人的消失化成了乌有,很快他便回到了现实之中,原来这些都是青衣人用的化神级的障眼法,此时的青衣人正站在沈沐晚的面前,一只手还保持着扯着沈沐晚扣子的动作,袖子上沾着血迹。而沈沐晚正半闭着眼,唇角挂着血丝,神思也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见到如此情景,晏瀚泽原本就已经红了的双眼变得更是血红,带着蓝色火焰的焚天剑一剑刺向了青衣人。
青衣人也不是普通的炮灰,之前吃了一次亏,这次很快就反应过来,没等晏瀚泽的宝剑刺到他,他立时回身向后撤了一大步,同时手里寒芒一闪握住了一把长刀,刀锋之上寒气森森。
看来崔家人都喜欢用长刀,青衣人是,崔远帆亦然。
青衣人立时拉出了准备拼力一战的架势,可他又料错了,晏瀚泽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向他进攻,反而是跑到了沈沐晚的身边。一把扶住因为从幻境中出来而全身脱力,正栽倒下来的沈沐晚,“师尊?你怎么样?”
看着沈沐晚唇边的血迹,眉头不由得收紧,用袖子给她轻轻地擦了擦嘴角。从噬血的魔头瞬间切换成了乖巧、听话的徒弟,转换得如此丝滑。
沈沐晚眼珠转动了几下,这才看清扶着她的是晏瀚泽,同时她也看见了他额间的那个闪着红光的魔印,“终究还得用你!不过为师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于是她抬起手,指尖画了个圆,之前悬在空中的玉骨小扇飞到了晏瀚泽的头顶,一股强劲的灵力输进了他的体内。
“师尊?!”
“崔远达和我的,助你一臂之力!”沈沐晚认真地盯着晏瀚泽的眼睛说道。
“好!”原本魔力比灵力高出数倍,现在加上崔远达和沈沐晚两人的灵力,三股灵力配上魔力,实力又提升了一大截,如果说之前与青衣人还有一点儿差距,此时便是真的势均力敌了。
“你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晏瀚泽温柔地把她抱起来,放到一边的墙角,让她靠得舒服一引起,这才回身走到青衣人的面前。
“原来你是魔族?没想到你师尊竟然知道你是魔族也没赶你走,还肯收你为徒?”青衣人已经收回了其它几个分身,除了崔远帆还有神智但却不能动之外,其它几个人都已经陷入昏迷。
崔远帆伤得不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吐出了一口鲜血,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青衣人此时看向一边的沈沐晚,“真不愧是一剑定乾坤的徒弟,心计真是非一般人能及,没想到我竟然被你给算计了,这些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你让崔远帆那个臭小子牵制住我的注意,把那些个蝼蚁放跑了,引崔远达出手,再借我的冰寒之气将他冻住。不费吹灰之力除了与你平级的对手,又吸走了他的灵力为你所用。
我猜得不错你徒弟魔气的封印是你给下的,你的灵力越强他越打不破封印,所以你把崔远达和你的灵力都存在那把扇子里,然后再把自己打成重伤,这样你徒弟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冲开封印,最后你再把扇子里所有的灵力注入给他,这样他便能有与我一较高下的实力。
果然好心机,好算计!你这是一箭三雕啊,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沈沐晚唇角勾了勾,想笑一下,但伤得太重,一笑牵动着心脉疼,那笑意在唇角并未成形就又被压了下去,“承蒙夸奖,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青衣人又看向晏瀚泽,“没想到仙门中还有你师尊这样的傻瓜,不只包庇你,还把所有灵力都给你,不怕你魔性大发把她也给灭了?仙门中人如果知道了,不只你会被全仙门追杀,就是她也一样逃不了!我倒真想看看你们被仙门追杀无路可逃的样子。
你们这种口口声声为了仙门百家,为了天下苍生的人被仙门追杀的场面一定十分好看!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你说如果我们同时在他们面前,他们是选追杀你们还是先追杀我?”青衣人眼中闪着狂热。
他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可能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别人痛苦。
可随着他对晏瀚泽的关注多了,他看向晏瀚泽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眼中越来越多的是思索和打量,终于他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母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