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彬目光也不由得被那舌尖吸引了一下,瞳孔不由自主地压了压,心说这个少年怎么看着这么奇怪,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魅惑之力。这么小小年纪就如此妖异,留不得。
“动手吧!”邢彬盯着沈沐晚的眸子,摆明了不看着她砍掉一只手就绝不罢休。
沈沐晚笑着点了点头,周围的百姓无不唏嘘,不由得都为这个好心的少年感到惋惜,小小年纪还长得这么讨人喜欢,只是为了帮三个普通百姓就没了一只手,太可惜了。
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点儿的百姓开口为她求起情来,“大人,您高高手,这个少年还小,他不是有意与天师府为敌的,您就饶他这一回吧!”
“是啊,这不能全怪他,刚刚是那个冯六买通了那个王大人,诬陷这母子三人偷了他的鹅,不仅要抢他们孤儿寡母的地,还要杀他们灭口,这个少年因为看不过才出的手,您这么清正廉明就饶了他吧!”一个看来有些身份的老者说道。
“是啊!……”
一时间周围的百姓都自发地在给沈沐晚求情。
刚刚那母子三人也给邢彬跪下,求他饶沈沐晚一次。
这种场面但凡有些恻隐之心的人也都应该考虑一下大家的意见,可这个邢彬不知道是平日里傲慢惯了,还是就是看沈沐晚不顺眼,铁了心地要他的一只手。
见大家都在求情火气更大了几分,“你们难道都要与天师府为敌吗?既然如此,那你们几个就留下一只手陪他吧!”
说着他一伸手,数道金光向着刚刚求情的几个人的手腕划了过去。
那可是修仙者的金光,那些百姓的凡体怎么受得住,只要碰到手腕必会被斩断。
沈沐晚原本息事宁人的心一下就没了,心说这天师府一个两个都没个正经人吗?不是为了钱可以枉顾别人性命的,还有一言不顺心就砍人家手的,真是乱得可以啊。
就在那几道金光就要划到那些人的手腕的时候,突然那几个人都被光罩罩在了其中,那金光撞到光罩上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光罩在那几人周围闪了一闪消失了,那几个人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神仙眷顾了,立时跪下对着沈沐晚就拜,一个劲地喊活神仙。
邢彬看到那些保护罩心中不由得一震,能发出保护罩保护别人并没有什么稀罕的,可难就难在同时发出这么多,他细数了一下,竟然有十几个,所有他刚刚要斩断手的人身上都被罩上了一层保护罩。
能同时布下这么多保护罩,而且后发先至,对仙术如此随心所欲的人,绝不会连个金丹都不是。
邢彬虽然傲,但他并不傻,刚刚就感觉这个少年不简单,现在看来岂止是不简单简直就是深藏不露。既然他的修为必定是金丹之上,自己却又看不出他的品阶,就说明他的品阶是比自己高的。
邢彬的脸上刚刚那股狂傲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警惕。“你倒底是什么人?”
沈沐晚唇角勾了勾,伸了个懒腰,“我是什么人重要吗?我就是个普通百姓你就可以随意欺凌吗?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数,答应了要砍一只手就不能失言。”
她的话刚说完,众人就听到一声惨叫,原本趴在地上的王大人叫得像杀猪了一样,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捂着自己的断腕,而他的手还在地上稳稳地放着。
“你……”邢彬眼睛一下睁得老大,张开的嘴说不出一句话,气得嘴唇都在颤抖着。
“咦?邢大人应该看惯了断手才对啊,刚刚如果不是我挡着,你至少已经砍下十几只手了,怎么见到这只断手会这么吃惊。”沈沐晚一张小脸这写满了疑惑。
“你敢动手伤天师府的人?我绝不饶你!”邢彬说着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寒气森森的宝剑便向着沈沐晚砍了过来。
还没等沈沐晚抬手挡他的剑锋,一道灵气便把那宝剑直接震飞了出去。
“什么人?”邢彬这一惊吃得比沈沐晚断了那个王大人一只手还要大。
“敢伤我师尊,活腻了!”晏瀚泽的声音在沈沐晚的身后炸起。
沈沐晚听到这声音比听到天雷来了还吓人,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完全是本能地撒腿就要跑,可腿还没抬起来,就被一只手按在肩头,活生生地给压在了原地,硬是没跳起来。
她慢慢地回过头,自己仿佛都能听见颈椎转动时发出的格格的声音,晏瀚泽正站在她的身后,一张脸沉得像欠他八百吊钱一样。
旁观的那些百姓一见突然出现了一个如此邪魅狂狷又如此俊美的青年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吸气的声音合在一起都快赶上一阵狂风了。不过众人又都不约而同地掏了掏耳朵。
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竟然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为师尊?这……神仙界都是这么乱的吗?
而且再看这个小师尊,看到徒弟倒像是老鼠见了猫,刚刚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一下就没了,缩着身子直想跑的样子。
而这个徒弟则拎着师尊的衣服领子,一副教训孩子的样子,“师尊,你真行啊,把我们支出去你倒跑出来玩了,不仅玩还惹事,说了多少次了别总管闲事,你什么时候能长记性?”
沈沐晚完全成了一只鹌鹑,还是一只缩着脖子的鹌鹑,“阿泽,你听我说,这母子三人确实可怜,我要不出手他们就死了,你也知道我们修仙之人讲究积功德的,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再说了,以你师尊我的修为,这些人怎么能伤到我呢,你别生气了……”沈沐晚一边说一边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把晏瀚泽拎着她领子的手掰开,把自己从他的魔掌中解救出来。
“他是你师尊?你又是什么人?”邢彬听到眼前的这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由得进行了一场大地震:这是什么情况?刚刚震飞自己本命灵器的人比自己修为高出很多,如果猜得不错至少是元婴初期,可他竟然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为师尊,那这个少年得是什么修为?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没听说仙门之中有修为如此高的少年啊?!
“她是谁?你真是有眼无珠瞎了你的狗眼!”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道红色的身影飘然落在了人群之中,仿若一位天上下界的仙子,美艳不可方物。
岳灵灵紧赶慢赶还是被晏瀚泽甩了这么远,他们两个本来是去买日常用品的,可买完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这里围了这么多人,还没等岳灵灵反应过来,晏瀚泽一下就没影了。
她好一顿找才找到原来他跑到这里来了,而且她更没想到沈沐晚竟然换了身男孩子的衣服在这里和别人打架。
本着有热闹必须上的原则,这事自然少不了岳大小姐出场,于是先声夺人,也跟着进了场中。
围观的众人今天真是烧了高香了,不仅看到两个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还见到了这么妩媚动人的女人,当然沈沐晚比晏瀚泽要差得远,但她至少占了个可爱。
“你、你又是谁?”邢彬一看来的这个美女也感知不到她的品阶,介于她是跟着那两个高手一起来的,自然而然地把她的修为也当成了比自己高很多,一下子这么多高手,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虚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大小姐是玄极宗的掌门之女,我叫岳灵灵。这个是我师弟晏瀚泽。”说到这儿,岳灵灵的脸不由得有些泛红,清了清嗓子,用手指了一下沈沐晚,“这是我七师叔,傲雪峰峰主,沈沐晚!”
岳灵灵下巴扬得高高的,一副你高攀不起的样子。
“什么?他是沈峰主?”邢彬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全身都不由得发起抖来,嘴不过脑地说了一句,“就是玄极宗最不能惹的那位?”
“放肆,沈峰主是你等能得罪的吗?”这时空中传来一声低沉中透着沙哑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来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高瘦,长相有些凶,尤其是一双眼睛有些向外突出,是传说中的那种金鱼眼。
这种眼睛的人看起来总有些凶相,这样一双眼睛生在修仙人的脸上,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他脚下踩着一柄宝剑,面沉似水,正居高临下看着场中的众人。
尤其是沈沐晚。
“沈峰主大架光临雍城怎么不派人来通知一声,我们天师府好出城迎接,自然也就不会闹出现在这种笑话。”灰衣人淡淡地说道,声调平缓,语气不卑不亢。
原本他说的是事实,按礼数来讲沈沐晚毕竟到了天师府的地盘,应该送上拜贴,可她想暗中调查晏瀚泽母亲一事,所以并不想惊动天师府。
这说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与天师府发生了冲突,显然就有些理亏。
天师府的那些天师级别的人物一般很少出现在集市这种地方,真正的天师府也并不在雍城中,毕竟修仙之人更喜欢清静的环境。、
所以雍城中的天师府多是副天师以下级别的小官在打理,而那些天师级的人物一般都是有事到这里落一下脚。真正的天师府则在雍城外的羽化山上。
沈沐晚见来人是御剑而来,而且对刚刚这个副天师说话的语气有种说教的意味,显然这个人的身份至少是个天师。
看来自己不想惹上天师府是不能如愿了,不知道这次还会有什么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