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就在沈沐晚在树杈上就要睡着的时候,老丞相府的后门终于开了,一辆马车从里面行驶了出来。
“终于出来了,我都要做梦了!”沈沐晚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看了看另两个支杈上的无花和晏瀚泽,见两人都好像睡着了。
“喂,你们……”
“没睡!”晏瀚泽闭着眼却似看见她要说话,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我也没睡!”无花也一样只是他睁开了异色的眸子,弯了弯眼角。
“没睡就好,我们要出发了,看看那个老滑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沈沐晚一副要捉奸在床的架势。
“前辈,严相这么晚出门所做之事自是不想别人知道,不过好像用勾当二字并不太合适。”无花微微晃着光头,有些不同意沈沐晚的措词。
沈沐晚看着他那光头在那晃就想上去拍一下,摆了摆手,“哎呀,领会精神就好,哪那么多说道,出家人就是矫情!走了,再晚点儿就跟不上了。”
“放心,我已经在马车上贴了跟踪符。”晏瀚泽依旧闭着眼,不紧不慢。
“你什么时候贴的,我怎么没看见?”
“师尊下车之后,我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从后面走到前面把接我们的几辆马车都贴上了追踪符,无论他们用哪辆,我们都能跟踪上。”晏瀚泽淡淡地说。
沈沐晚一听心里不是滋味,自己这徒弟现在越来越能料敌先机了,预判的能力已经高出了她这个人师父,自己修为已经与徒弟差不多了,现在就连脑筋也快赶不上他了,还有什么可以教他的?
恐怕再过两天得反过来徒弟教师父了!好没面子,心里有些发堵。
好在还有无花在,不然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定会很尴尬。
“晏兄果然算无遗漏,看来小僧要与晏兄多多学习了!”
晏瀚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每辆马车上都拍上了佛印,所以就算没有了我的跟踪符也不会跟丢。”
沈沐晚扶了扶额,难怪两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那么沉得住气,原来都早有准备,唯独她,什么准备没有还差点儿睡着了。
苍天啊,她怎么想的,和这两个书中的大BOSS组队一起行动,这不是明显暴露自己智商不够吗?
正在她心中激荡的时候,两人突然脸色一凝。
几乎同时说出口,“感应怎么没了?”
“啊?什么意思?”沈沐晚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了马车消失的方向,眨眼间两人便没了踪影。
黑夜中只剩下了沈沐晚一个人孤立风中。
沈沐晚:“……”
说好的尊老呢?平时一口一个师尊、前辈的,有事了比兔子跑得都快,也不等等自己,这么黑的夜万一有坏人呢?她现在可是一个长得人见人爱的小萝莉好吗?
真不担心会有坏人把她捉走吗?
沈沐晚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在心里运气。
还好,两人跑得并没有多远就停了下来,沈沐晚远远地看到他们两人的背影追了上去,跑得有些急,有些喘。
“喂,你们两个跑之前能不能说一声,好歹本座也是姑娘,在这大半夜的,万一遇到个色狼被欺负了怎么办?你们一个都不留下来保护本座。”沈沐晚嘟着小嘴不满地投诉道。
两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了她半晌,无花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还是晏瀚泽可能实在觉得自己的师尊还是应该自己教育,“师尊,如果遇到色狼,吃亏的一定是那个色狼,估计就是来一百个,也奈何不了你!下次师尊别装柔弱了,这真的不适合你!”
沈沐晚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孽徒,有你这么损师父的吗?你等着等我……”忽然之间她不知道等她什么了,以徒弟修为增长的速度自己就是打马也追不上啊,等她升化神,可能徒弟都要升渡劫了,这……
顿时哑住了。
晏瀚泽看着她冏在那里的样子眼中不由得带上了笑意,无花也侧头看似在看向前面实则也是隐着自己上扬的唇角。
毕竟是长辈,已经很没面子了,自己如果再笑话她,她就更无地自容了,不过沈沐晚的这些模样他倒真是看不够。
“咳,那个本座怎么能与你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你们跟的马车呢?跑哪去了?”沈沐晚终于找回了一些智商。
之前与徒弟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被强行降智了,现在与这两个在一起她和智商还是垫底的,真是不服气。
两人跟马车跟丢了,虽然对于弄清老丞相隐藏的秘密不是好事,但对于沈沐晚来说却也不差,至少她可以好好嘲笑他们一下。
晏瀚泽没说话,无花脸上也有些不好看,“前辈,是这样,不知道什么阻断了跟踪符和佛印与我们的联系,已经感知不到它去了哪,这里还多是高楼瓦舍,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所以……跟丢了。”
“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呢,再好的跟踪符也不如自己亲自跟着,大意了吧!这下怎么办?还能挨家挨户的找吗?”沈沐晚脸上带着怒意,可心里却高兴得很,总算扬眉吐气了。
“关键时候还得看本座的!”说着御剑飞升到半空中,在夜色之中如同一只悬在空中的白色大鸟,衣袂纷飞,轻盈潇洒。
“你们上来看!”沈沐晚说着将霜华扩展了数倍,让无花和晏瀚泽也能站在上面还并不显得局促。
抬手指了指远处,“你们看那是哪里?”
“皇宫!前辈的意思是老丞相进了皇宫?可是迟大将军不是说皇宫被天师府的人设了结界,外人是无法入内的!”无花难得发问。
沈沐晚有些得意地伸出两根手指,“两点能证明我的猜测,一,你们的跟踪符和佛印不会平白无故失去作用,很可能是因为遇到了强大的结界将它们屏蔽了,所以你们感应不到它们的方向和位置。二,迟大将军的确说过结界将皇宫和外臣之间隔开。
但别忘了,老丞相说过,皇上的意见与天师府一至,甚至可以说天师府是按皇上的意思在做事,所以这个结界隔的并不是外臣,而是与皇上政见不和之人。因为老丞相并没有表明他的态度,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与皇上政见不和,所以皇上很有可能会召见他。
综上所述,我认为老丞相的马车应该就是向着皇宫去的,而且除了皇上我也实在想不出这么晚了老丞相会去见谁。”
晏瀚泽和无花听得直点头,沈沐晚心里得意起来,要论别的自己可能没有他们的天份,但若论算计人心,她还是很有心得的。
于是三人便御剑飞到皇宫的上空。
可到了皇宫的附近,沈沐晚就不得不收回霜华,三个谁都不能御剑了。
因为设那个结界的人修为比他们都高深,他们就连悬在皇宫的上空都做不到,皇宫周围就像是围上了一堵看不见的高墙,上顶天下立地,如果没有进入结界的特殊方法,真的谁也别想进去。
“看来这个结界应该是辟水大天师做的,听说她的修为已经是化神初期,实际可能比这个还要高些。”沈沐晚伸手捅了那结界一下,那个结界就像弹簧一样,你用多大的力捅它,它便还你多大的力度给你弹回来。
“我来吧!”这时晏瀚泽从怀里拿出龙牙,准备在结界上划出一道口子。
“没想到当初那个狐三娘的宝贝让你顺了回来?!”无花看着晏瀚泽目光中带着揶揄。
“不是我!是师尊送我的。”晏瀚泽最讨厌无花那种表情,不自觉地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沈沐晚老脸有些发红,“小和尚你挺聪明的人怎么这么迂腐,法宝被妖物用过我们就不能用了,哪有那个道理,如果那样那得有多少宝贝都浪费了。难怪魔族和妖族越发展就越比我们强大,就是人家从来都不嫌弃我们的仙品法器。”
无花摆了摆手,“前辈,我可没有说那个龙牙不能用,我的意思是那天本来我也想捡的,但等我去捡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原来是被前辈拾了来。我就是有些遗憾。”
沈沐晚一听眉心立时挑了起来,很高兴地拍了拍无花的肩膀,“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你比那些死板的老家伙开明多了,孺子可教也。”
心里一高兴看无花就更顺眼了,说着就拿出自己宝贝一样揣着的芥子袋,在里面翻了起来,从里拿出一颗珠子,只是这珠子看着十分奇怪,一点也不光滑也不十分圆,如果不是因为大小像牛眼睛一样,外加是个白色的,真容易拿它当个土豆。
沈沐晚拿出这个珠子送到无花面前,“我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上次你还送我了一个隐身梭,帮了我挺大一个忙。我作为一个长辈更是不能白要你一个晚辈的东西。这个送给你!
这是之前在莲花镇里与那个贼老道打架时获得的,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见它收得十分仔细,想来应该是个很有用的东西,你见多识广的,送给你也许你以后会知道它的用处,对你之后有所帮助。”
无花开始没太看那颗珠子,还摆了摆手说不要,可当他的目光投到那珠子上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