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晚还关注着远处晏瀚泽的情况,没料到一边被困在阵中的孔萱的怨灵趁机突然发力,一下挣破了法阵,从里面冲了出来。
同时还用利爪把沈沐晚的肩头扣住,向空中一抛,张大了嘴在下面接着,竟然想就那么把她吞了。
沈沐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毫无准备,肩头瞬间被利爪撕裂,血一下染红了肩头的衣服。
血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更激发了孔萱怨灵的杀气。
但沈沐晚毕竟也是经历过数场生死存亡大战的修仙之人,此时发挥了她临场的应变,眼看着就要被吞入口中时,她用寒气将自己裹住,给自己做了一个大冰罩,把自己罩在了里面,冰罩上都是锋利的尖刺,如果把这个吞下去,进到肚子里就算不能刺个肠穿肚烂也得消化不良。
孔萱的怨灵自然也知道这个厉害,没敢直接把她吞下去,用嘴狠狠地啄向那个冰球,毕竟那是化神后期的实力,不是沈沐晚可以比的,一下就把冰球啄开,眼看着一下就要啄到她的身上。
沈沐晚用霜华,冲着它的嘴削去,只听一声金属撞击之声,空中火星四射。这怨灵的嘴竟然比刀剑还要坚硬。
这声音同时也惊动了远处正在试图唤醒孔萱本体的晏瀚泽,他正将灵力输进孔萱的肉身之中。眼角的余光看到沈沐晚正被怨灵逼得步步后退,几乎都要靠在石壁之上。
心中不由得急躁了起来,“师尊!”
“别管我,做好你自己的事!”沈沐晚厉声喝道。
同时一剑挥出数道寒气,把怨灵逼退。
晏瀚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如果不能在怨灵回到孔萱身体前把她的本体唤醒,就会出大事。
于是收敛心神,加大了唤醒的力度。
这边沈沐晚手持霜华剑,与怨灵战在一处,怨灵虽然之前受了伤,但还是比沈沐晚要高出很多。
很快沈沐晚的身上就被爪子、羽毛和勾子一样的利嘴刺伤,划伤了好几处。
原本白色的衣服几乎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就在这紧要关头,孔萱的本体终于开始苏醒了,而她的怨灵也瞬间感应到了,它也知道一旦孔萱苏醒,它便会消失,于是也顾不上要吞掉沈沐晚便准备回到孔萱的肉身里。
沈沐晚见状急了,如果被它回去就前功尽弃了。
此时的她脑子里只想着不能让这怨灵回去,将全身的功力全都汇于霜华之上,疾刺向了怨灵的后心。
那里是它防守的盲区,这是沈沐晚刚刚用一次次地受伤试出来的。
霜华化成了一道闪电直刺进了怨灵的后心。
怨灵一声惨叫,对于刺进身体里的宝剑没有办法,用嘴和爪子都够不到,最后只得将所有的魔气都汇于后心,用魔气硬生生将霜华熔化了。
原来孔萱与晏瀚泽一样都是火属性的魔气,沈沐晚灵气已经用尽,只得咬破指尖,利用本命灵器与主人的血脉相溶来拖延时间。
终于孔萱醒了过来,怨灵随着孔萱的苏醒化成了一道黑烟进入了孔萱的体内。
但霜华剑却被魔炎燃烧殆尽,只剩了个剑柄落在了地上。
沈沐晚一口血,喷了出来,本命灵器毁了,轻则修为受损,重则有性命之忧。所以很少有人会用自己的本命灵器与比自己厉害的人硬碰。
那就是自己在找死。
之前无花用涅盘金莲为沈沐晚挡了一次天雷,好在被晏瀚泽修补好了,可当时的金莲只是破损,还有修补的可能。
可现在沈沐晚的霜华是被完全熔掉了,连修都没的修。
她强撑着身体,慢慢地走向晏瀚泽他们。
晏瀚泽所在的位置离沈沐晚比较远,所以虽然听到她这边打得一定很惨烈,但还是没想到会打斗这个样子。
此时他的心思全在母亲身上,虽然看见沈沐晚受了很重的伤,却并没有深究。
“师尊,你怎么样?”
“没事!”沈沐晚不想影响他。
孔萱此时已经化成了人形,刚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虽然二十年没见,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抬起手,流着泪抚摸着儿子的脸,“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母亲关心得永远都是孩子过得好不好,她没说一句自己过得不好。
“我很好,师尊很照顾我!”晏瀚泽说着拉过沈沐晚的手,“母亲,这是我师尊,玄极宗的沈沐晚。”
孔萱点了点头,“我听过沈峰主的大名,小儿能投在您的座下,是他的造化。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小儿的照顾。”
晏瀚泽握着沈沐晚的手紧了紧,“她还是您的儿媳!”
孔萱先是有些吃惊,但很快又笑了起来,“看来我我儿子造化还挺大。”不过她的目光落在沈沐晚的身上时,眉心蹙了一下。
“你身上的伤,是我弄的?”
“不,前辈,与您无关,那是您意识不清时滋生出来的怨灵,并不是您的本意,您不用介怀。”沈沐晚赶紧解释。
并且暗暗地将本命灵器被毁而受的重创遮掩了过去。
“母亲,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这儿?我这就带您出去?”晏瀚泽简直一刻也不想孔萱留在这里。
孔萱摇了摇头,“你们出去吧,我离不开这里了,这锁链就是专门锁我的,如果我离开它们便会紧追着不放,那样谁也离不开这里。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就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不,母样,我一定要救你出去,我可以把这锁链斩断。”晏瀚泽说着焚天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将锁链应声斩断。
“没用的,它们还会长出来,而且我的腿已经废了,走不了!”孔萱摇头拒绝。
“我背你出去。”晏瀚泽不由分说背起孔萱,就向外面走。
正如孔萱所说,地上那些被斩断的锁链又开始慢慢地长了出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沈沐晚一看这种情况,知道只是一味的跑,根本跑不掉,一会儿在断崖处还要向上飞行,更是会慢很多,咬了咬呀,“阿泽你先带前辈上去,这里交给我,我……”她顿了一下,“随后跟上。”
“嗯!师尊你小心!”晏瀚泽如果在平时一定会发现沈沐晚的不对劲,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受尽苦楚的母亲,忽略了沈沐晚脸上一闪而逝的悲怆。
看着溶进黑暗中的晏瀚泽和孔萱的背影,沈沐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挡?她拿什么挡?身上已经没有了灵气,就连本命灵器也没了,只剩下这一副皮囊而己。
这时锁链动了起来,向着沈沐晚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