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诚摇头,这是他从来不敢深想的问题。
杨初意霸道宣布:“因为,老娘就看上你了!”
管你那些有的没的,反正我决定是你,那就是你了!
方至诚瞪大眼睛,呼吸一窒,“什,什么?”
杨初意双手捧住他的脸,仰头就亲了上去。
黑暗中,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方至诚宛如跌入梦境,又让他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们之间,主动的人从来都是自己,她偶尔调皮逗弄自己时会在他脸颊轻啄一下,可从不似此刻这般饱含情意地吻他。
杨初意吻技生疏,但不妨某人失神过后便开始热情回应,又一直将她放在主导位置,然后倾情配合。
杨初意几次要结束这个热吻,可每每自己往后退一点,某人便迫切追逐,恳请她多停留一会。
两人轻喘着气分开,意犹未尽,火星再起。
杨初意今天凭心自由发挥,情绪到了亲一口,缠绵绵绵,直到唇齿舌尖都发麻,这才停下。
方至诚被她漫无目的攻势拱起一身火,不过,杨初意虽然有勇气点火,但是并没有能力灭火,她身子不方便。
方至诚觉得自己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而且还无处申冤。
他揽着杨初意的腰往怀里带,让她感受一下此刻自己的身体叫嚣着什么。
杨初意果断远离危险根源,好心建议道:“你要不要去外面吹吹风或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方至诚目光复杂看着她,“意娘,会感冒的。”
杨初意讪笑,果断翻身背对他睡觉,“那你就这样慢慢冷静吧。”
方至诚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身下的燥热,待自己能平心静气,想要问身侧之人方才是否还有未说尽的话时,却发现她睡着了!
她把自己的心弄得快不是自己的了,勾了火就跑,此刻竟然还睡得像个孩子一样香甜!
方至诚简直想哭,他知道以杨初意的性格明早这个话题便不复存在了,没有下次提问的机会了。
方至诚撑起身子,心里怀着一丝侥幸,轻声问道:“意娘,你睡着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杨初意清浅绵长的呼吸声。
方至诚迅速放弃,他哪里真的忍心吵醒她呢。
算了,他知道杨初意的性格就是如此。
平常风轻云淡,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对事情也冷静非常,可偶尔却情感丰富,完全变了个性子。
但那是她自己的节奏,你若真的跟着她变换,她又未必喜欢。
方至诚贴近她,将人温柔抱在怀里,也一同陷入了梦乡。
晨光开始笼罩大地,人们又披上霞衣,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方至诚一早去山里掰了笋,找了金银花,捡了不少地木耳,还特地摘了许多野果子。
杨初意最在意的便是地里的西瓜,前两天一场大雨降临,她都害怕西瓜开花,然后花粉被雨水冲走了。
幸好幸好,西瓜自己也很争气。
红薯和玉米都已经种下,田里的水稻精神抖擞,生机勃勃。
杨初意决定今天把小鸭子赶去稻田里,这可把方新桃和小宁惊到了。
“嫂子这不行吧?鸭子会把秧苗踩坏的。”
“就是呀,”小宁还有别的顾虑,“把鸭子赶下去容易,可是怎么叫它们回来呢?到时候岂不得一只只下田去抓?”
杨初意耐心解释道:“稻田里有很多虫子,鸭子可以吃掉一些害虫,它们的粪便又可以肥田,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况且小宁平时已经训练过鸭子了,一会叫它们上岸时我们就像平时一样敲盆就行了,再不济还有追风可以帮忙呢。”
两人还是很没底,可杨初意却很有信心,催促她们快点出门,“走吧,一会太阳大了就不好做事了。”
“那,那行吧。”两人虽然怀疑这件事的可行性,但嫂子的话得听啊。
杨初意叫方新桃和小宁各拿一条竹条在手里,自己去提鸭笼。
正巧方至诚在给西瓜浇水,知道情况后直接将鸭子给她们提田里去了。
除了杨初意,剩下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或忐忑。
鸭子天生亲水,欢欢喜喜钻进了稻田里,一开始是兴奋扑腾,后来纷纷低头找吃的。
插秧的时候杨初意便和方至诚提过要拉线绳,一是打秧标,让秧苗更整齐。
二是分区分块留出过道,方便下田去拔稗草和施肥。
如今从高处放眼望去,就属他们家的田最整齐。
“哎,好像真的有用耶。”小宁兴奋得直拍手,“嫂子你看,鸭子真的吃到虫子了!”
方新桃观察得更仔细些,“不止,小宁你看,鸭子穿梭在稻田中间,把一些还没长出来的杂草都压下去了。”
小宁定睛一瞧,发现果然如此,乐得蹦了起来,愤愤不平道:“我嫂子就是聪明!哼,之前小红还笑话我呢,说什么鸭子腥臊不好吃,还吵耳,又难拔毛,哈,看谁以后还敢说我家鸭子不好!”
小宁有些记仇,说我可以,说我嫂子绝对不行!这会扬眉吐气,小嘴叭叭说个不停,直叫三个大人觉得十分好笑。
方至诚和杨初意交代两句便回去继续干活了,其他人看到田里的鸭子,有打起心思的,也有存疑嫌杨初意无知多事的。
她们三人可不管这些,任由别人说去吧。
方新桃问:“嫂子,今天还吃铜钱草吗?”
昨天那道铜钱草瘦肉汤还挺好吃的,方新桃想着再找一些。
杨初意摇头,“这铜钱草没有肉来煮的话吃起来便苦得很,你挖其实的野菜,我找些田基黄和益母草。”
“好。”
益母草是拿来熬益母草膏喝的,这个调理的方子还是杨初意去请教过梁老的。
杨初意时常不记得喝,全靠和她一起喝的方新桃提醒她。
小宁看着鸭子就好了,小姑娘生怕鸭子跑到别人家田里去,紧张得不行。
田间地头的野菜很丰富,随便一找就是一大把,种类还多,可以挑着吃。
杨初意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叫小宁按平时叫鸭子吃饭那样喊鸭子上岸。
小宁咽了咽口水,开始敲盆,嘴里高喊着:“迪~迪迪迪迪迪。”
有的鸭子比较听话,听见这魔性的声音和饭瓢声便开始上岸了,有的拖拖拉拉,当然也有不听话乱窜的。
不听话只能赶,拿着竹竿,加上有追风的叫声恐吓,虽费了点功夫,但总算一个都没掉队。
小宁擦了擦额角的汗,“可不容易哩,一个人来放鸭子的话估计不成。”
杨初意笑了,直接给予肯定,“没事,第一次都是这样。小宁今天的表现很好,可见你平时对这些鸭子很上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驯服它们。”
小宁受到鼓舞,来了劲,不服输道:“那我明天还来。”
杨初意帮她畅想未来,“多训练几次啊,这群鸭子就成了你的小跟班了,还能帮你打跑坏人呢。哎呦,到时候我们小宁成了鸭子女将军,多威风啊。”
“哈哈哈!”
她们三人原本开开心心回村,没想到迎头却碰上一个颇为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老道士穿着八卦图道袍,朝杨初意缓步而来,声音悠远慈悲。
“姑娘,此地虽能助你一展抱负,但终不是你一缕残魂该留恋的地方。情已尝,恩已还,仇已报,天门开,时辰到,再不走,你就回不去原本的世界了。”
杨初意心道:有点意思啊。
哪知老道士下一句话便像一道惊雷似的,将杨初意炸在原地,脑袋也瞬间成了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