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州城门处,天字班整装待发,方印和王大人并立而站,梁妙书和蓝若泽将带领天字班前往峡关,而万俟谦本应返回澜元镇,却在临行之前得到陛下的旨意,令他跟着天字班一起游历,沿途也好有个照应。
“各位,此去峡关,一路保重。”
“妙丫头。”方印故意看着万俟谦,话却是对梁妙书说的,“匡州的未来,可就交给你了。”
梁妙书心中一沉,想着待会上了路,老师定要来问这是怎么回事,当下只能笑着应下。
“学生感激族长大人的信任。同时祝贺王大人高升。”
王大人一张精明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有赖于各位的辛苦,本官只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但是见面之期不会太远,本官且在京城等着各位。到时候,还需要各位多多提携。”
蓝若泽略一拱手。
“此番王大人高升去京城,有劳您带着那两个人一同进京了。您只需将二人交由梁老尚书,老大人自会处理。”
王大人也知道喻妍菲和尚启贤这事情闹得不好看,更何况里面的事情掺杂不清,那尚启贤竟然还敢肖想妙丫头,这回落到梁老尚书的手中,想来是没什么好结果了。
“顺手的事情,不必言谢。天字班本应是纯粹做学问的地方,最不好藏污纳垢。本官懂得轻重。”
“既如此,一路保重!”
……
“统子,将峡关的剧情传给我吧。”
系统“滴滴”了两声,虚空的页面上显示“暂停传输”。
【妙啊,其实现在的剧情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剧情改的太多,喻妍菲和尚启贤也已经暂时退出主线了,所以原剧情也就不具备什么参考价值了。】
梁妙书却摇了摇头,在虚空的页面上,点击了“继续传输”。
“虽然现在的剧情偏离了主线,但你也说过,世界对剧情不会放任不管,总是会做些什么用来匡正。就像喻妍菲,她的女主光环消耗得太多,需要尽量让剧情回到原有的线路上,所以世界安排她跟尚启贤提前发生了关系,将两个人彻底绑定。这样一来,最起码他们俩的剧情不会彻底崩坏,凡是涉及二人的剧情,总还是会根据原剧情来。”
峡关的剧情传输结束,然而梁妙书正准备点开查看,突然马车猛烈一晃,行进的队伍戛然而止。
“妙书,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
马车外面传来陆修远的声音,梁妙书揉了揉撞疼的手臂,缓了片刻,下了马车。
“发生什么事了?”
陆修远的面色有些凝重。
“还不清楚。貌似是……遇到流民了……”
“流民?”梁妙书朝着陆修远指的方向看去,面露疑惑。
端朝如今虽然百废待兴,有些地方不甚富裕,但万万没有到出现流民的程度。
车队不远处,一条十几米长的队伍将天字班的前行道路生生拦断,目测队伍里面大约近百人,且都是男人,远远看去,好像什么年岁的都有,但老年人居多。
这绝对不是流民。
梁妙书跟着陆修远,走到蓝若泽和万俟谦的马车前,说明了前面队伍的情况。
万俟谦捋着胡须,淡淡叹了一口气。
“是罪奴。”
“罪奴?”
梁妙书的眼睛怵然睁大,这个词在古言小说和影视剧中十分常见,但是穿书过来,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么……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又是从何处而来?而且……为什么都是老人呢?”
万俟谦向后一看,天字班的学子们,大都在马车里面,伸长着脖子,好奇地向外面看。更有那胆子大的,直接跑下了马车,远远地探着情况。
这群学生……本事没见怎么长,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若泽,去看看。”
蓝若泽低头答了一声“是”,快步走向队伍的看守者,只见那人的态度初时颇有些桀骜,后来看到蓝若泽亮出的腰牌,又朝着这边看了看,赶紧一路小跑过来。
“小的不知谦老驾到,望侍郎大人和谦老恕罪。”
万俟谦将窗户支了起来,摆了摆手。
“小大人不必客气。我们只是觉得好奇,想问问您,这支队伍,可是流放的罪奴?”
负责看守的侍卫长听到当世大儒万俟谦开口便称自己为“小大人”,心里立刻骄傲得不行,恨不能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回谦老的话,他们都是峡关的烧瓷工匠,因为烧坏了朝廷的一批贡品获了罪。上面吩咐,让小的们将这些工匠流放至边境去放羊。”
峡关?!
虽然还没有看到原剧情,但是记忆中,峡关的烧瓷工匠们也是有一个大劫数,最终是喻妍菲和尚启贤拼了主角光环,才将这个地方保下来的,因此还赢得了不少民心。
本以为剧情偏离,工匠们的劫数也会有所改变。没想到剧情推进的如此之快,现在他们人还没到峡关,这批工匠就出事了?!
“敢问这位小大人,这批工匠,是如何烧坏贡品的?按理来说,负责贡品的工匠,都是端朝顶尖的专业人士了。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误,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侍卫长见一个小姑娘开口,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也知道必定是天字班的人,且贸然开口询问,侍郎大人和谦老也都没有阻拦,甚至脸上一点不愉的意思都没有,想来是在这队伍中说得上话的。
天字班的学子以后定是朝中耳朵栋梁,任谁都不敢得罪。因而侍卫长也不敢托大,略微低了低头,回答道:
“姑娘有所不知。峡关虽然以烧瓷闻名端朝,但是最重要的手艺,还是白瓷。自端朝立国以来,除了峡关,别的地方都没有这种手艺。峡关每年的白瓷数量虽然少,但是总有两三件是需要做贡品的。可是今年,贡品中竟然一件白瓷都没有,这些工匠还推脱说烧不出来。这分明就是偷奸耍滑。上面大怒,要将这些人的双手砍去,并流放到边境放羊呢!”
梁妙书皱了皱眉头。
双手砍去,还能放羊?
这分明就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