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玖娘在一旁看着,不禁感慨不愧能跟李氏成为两口子,还能教出这样的儿子,这一家子全都是一个货色。
陆老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瞬间吹胡子瞪眼:“好好的牢房怎么会出事?只要你家大牛服从管教,一个月也就出来了!更何况那可是县衙牢房,哪里是我们庄户人家说得上话的地方?”
陆老头不愿意跟他多说,拉着磊子就要走。
钱铁树却一把拽住他的手,目光狠厉起来:“我不管!你今天不救出我儿子,我就不让你走!”
孙氏听见声音从草棚子出来,骂骂咧咧的上前把钱铁树的手一把扯开,恶狠狠地说道:“你婆娘儿子都被打了,你还要来我家耍无赖是吧?走,老娘把你也送去县衙挨一顿打!”
说着,甚至还望草棚子招招手,让几个儿媳闺女都出来,家里男丁不在,女人也是可以上阵的!
于氏很快带着几个妯娌姐妹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捆绳子,明显不像是开玩笑的。
钱铁树哪里见过这样的,吓得瞪眼,还想说点什么,那绳套差点就要套在他脖子上了,他吓得连连后退,一脸慌张的看着这一群妇人,抖着声音说:“最、最毒妇人心!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就灰溜溜的跑了,孙氏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看你还敢不敢来耍无赖!臭泼皮!”
何玖娘忍不住咂嘴,本来还有些不放心的,现在看来,是她小看了孙氏的战斗力。
朝着孙氏竖起大拇指,然后纵身上马,往县城里去了。
前天来的时候就简单的转过,医馆药铺总的有六七家,有三家比较大,既可以看诊又可以买药,何玖娘就挑着这三家去。
“这位娘子,抓药还是看诊?”
何玖娘去的是城中排面最大的一家,名叫玉源堂,坐诊的大夫就有五个,跑堂的小伙计也有三四个,生意很好,病人很多。
但好在小伙计还是很热情,看见何玖娘进来,急忙迎了上来。
“我从山上采了些草药,不知你们这里可收药材?”
何玖娘见他态度好,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了些。
最近药材短缺,听说有人来卖药材,笑容越发深邃:“收的收的,稍等,我这就去叫掌柜的出来!”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进去了,何玖娘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来看诊的多是衣衫褴褛的妇人和孩子,多半是刚到这里的难民,一个个面黄肌肉,嘴唇干涸,看上去很是凄惨,她们是领了安家费才能来看病的。
好在这医馆里的大夫和小伙计都算是良善之人,并没有因为她们穿着不好就甩脸色,甚至还给排队等候的病人倒茶水喝。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代,良好的态度是招客最好的手段。
掌柜的很快就出来了,何玖娘看过去,是一个身材矮小,却格外圆润的中年男人,留着一嘬小胡子,整个人看上去充满喜感。
“娘子,这位是我们任掌柜。”
小伙计很是贴心的介绍,何玖娘点头,主动打招呼道:“任掌柜。”
任掌柜脸上挂着笑,态度也如小伙计一样:“不知这位娘子要卖的是什么药?”
何玖娘就把背篓放下来,给他看里面的甘草和黄芪。
看见这两样药材,掌柜的眼睛明显亮了亮,这两样药材都是最近常用的,正好库存告急。
他拿起来看了看,虽然都是没有炮制过的,但看得出来都是品相很不错的。
“娘子手中总的有多少?”
“暂时就这些,但掌柜的要是能给上好价格,数量好说。”
何玖娘看了一眼周围看诊的病人,又说道:“不止是这几味药材,一些风寒风热感冒常用的药材也是有的。”
掌柜的见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知道目前病患大致的情况,暗暗有些心惊,看来是一位懂医术的。
这年头,懂医术的人不多,懂医术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
“娘子可是懂医术?”
他满脸热切的看着何玖娘,何玖娘摇摇头:“不懂,只是知晓几味药材。”
掌柜的很是失望,但还是说道:“咱们玉源堂一直都收药材的,娘子只要手中有货都可以送过来。药材种类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且炮制过和没炮制过的价格也不一样。娘子如今手上的甘草和黄芪都是没有炮制过的,价格略低一些,按照市场价,甘草十八文一斤,黄芪二十三文一斤。”
何玖娘又问:“若是炮制过呢?”
“若是炮制过,不论什么药材都比没有炮制过的贵十五文钱,除非是没炮制好的,价格略低一些。”
竟然贵这么多?
何玖娘有些惊讶,这样的话,只划算卖炮制过的。
而且炮制药材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其他人不会,她却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现在家里刚开始盖房子,根本没有炮制药材的地方。
她突然有些痛心,觉得自己错失好多钱。
“行,那我暂时就卖这些,等有货再来。”
何玖娘应下,掌柜的就让小伙计去拿秤来称,甘草有四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