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二分意识

久违的人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惊疑间阿托莉丝直起身子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这就见到一道手握锐器的身影拨开了灌木丛的枝叶，从树林的黑暗深处一步步向着这边走近。

“巴龙？”本就对发声者的身份抱有怀疑，凭借着上方投射下的少许日光，终于阿托莉丝看清了来者的模样。

“久违了，阿托莉丝。”迎上了阿托莉丝惊喜的目光，抱着长枪巴龙歪了歪头，露出了一抹笑。

“一气化三清？”听巴龙的解释，阿托莉丝露出了诧异之色。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是处于一心两用的状态，其中一个意识主导着现实中的身体，而另一个意识则演化成了如今的样子进入了你的试炼，来到了这个地方？”

“尽管你最终修习的道法确定为五气朝元，但一气化三清修炼之初所带来的效果却并没有因此彻底抹去。于是，掌握着太清剑气与上清剑的你本就有着二分意识的能力。”巴龙说着示意阿托莉丝看向自己，随后俯下身子将食指摁在了泥泞的土地上，为了将事情表达地更加清晰直观，他用泥土作为画板为阿托莉丝梳理起了事件的经过。

简而言之便是在巴龙得知到赛莱瑟为了抑制住他体内魔血的暴走，拒绝于他一同进入试炼后，巴龙便提出了能否将第三者引入的意识空间协助他完成试炼的设想。在得到了赛莱瑟的认同后，巴龙便开始认真考虑起了人选来。

“虽然在你面前提这件事有多得罪，但就以普遍理性而言，让千音作为协助者的话，定然会是最佳选择。”看着自己的构图，巴龙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而最终你并未选择千音而将眼光放在我的身上，正是因为这三清道法吧？”虽然明白巴龙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但怎么听起来都让觉得很是失礼，这就“和善”地眯起眼来，给巴龙的肩头来了一拳。

“华夏的道法我略知一二，一气化三清如高文那样做到三分意识或许实现起来难度颇高，但只是二分意识的话应该也就和元神出窍大同小异。虽然对初习者而言同样存在着难度，但并非没法掌控，同时在某一方面而言对你精神力的修习也能提供不小的帮助。而且……”

“而且？”见巴龙突然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阿托莉丝产生了些许好奇，于是盯着对方还想要继续听他说下去。

“不，也没什么。”巴龙似乎知道什么隐情但却并不愿意透露，只是在迎上了阿托莉丝的视线后，选择回避开。

“总之就是如此，在我熟识的人中，理论上能够做到二分意识的也就只有你和高文了，而高文的状态有目共睹，只怕没法轻易分散意识给予我帮助，因此我才将人选确定在了你身上。”说道这里巴龙抿嘴一笑，随后拍了拍阿托莉丝的肩，站起身来。

“事发突然，也是怪我没来得及向赛莱瑟解释这一切，要是你觉得二分意识对你而言难以掌控，也不必勉强，我会让赛莱瑟送你出去，毕竟这只是我的试炼，我也没有理由强求你陪我一起承担。”

巴龙说着视线投向了更远的地方，他看起来并不忧愁也未曾叹息，而阿托莉丝也知道，以巴龙的性格是不会借这样的言语刺激来打卑微的感情牌，说出这番话的他是真的抱上了独自一人面对困难的那种觉悟的。

“既然是承诺的事那就要做到，而且二分意识掌控起来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在渐渐熟悉了传达到脑海的两份视觉后，阿托莉丝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巴龙面前活动了几下，向他证明自己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而她也会不负众望地去给予巴龙最大的助力。

“看起来确无大碍。”见着阿托莉丝神采奕奕的模样，巴龙挑了挑眉。

“从我们之间的对话来看，你应该是第一次尝试二分意识，若非有着过人的精神力，不应该适应地这么快才对。”巴龙说着视线从阿托莉丝身上移开，在思考了片刻后重新落回到了她的身上。

“在我进入试炼到现在，过去了多长时间？”

“啊？”阿托莉丝不明白巴龙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想来也许是对方在意识空间里并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对此阿托莉丝不以为意，只是如实回复道。

“我想算上今天的话应该是第三天。”

“只过去了三天吗？”在听到自己的回答后，阿托莉丝明显地看到巴龙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道说，你是觉得应该过去了更长时间吗？”

“我想我似乎明白你为何能如此迅速地适应过来了，不过在此之前也许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你难以相信的事。”说到这里，巴龙迎上了阿托莉丝略感怪异的视线，随后道出了一件令她震惊的事实。

“实不相瞒，从进入试炼起到现在，我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一百七十五年的时间。”

“！！！”不是阿托莉丝不相信巴龙的解释，而正是因为过于相信，才会对从他口中道出的话感到吃惊。

“如此看来，兴许是时间流速的差异，令你两道意识之间的同步出现了较大的延迟，因此才出现了眼下这种伪适应的情况发生。”巴龙分析着，神情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存在时间流速的差异么？结合巴龙所说的话，阿托莉丝也才发觉到，存在于现实的自己在同时间传递来的感受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明明在不久前这两具身体还是同步的来着，这么看来巴龙所说的没有错，这片意识空间的时间流动速度或许真的要比现实快太多。

“说起来世界的时间流速实际是按照物体变化作为参照的抽象概念，实际上如果不定义时间，我们便只能看到熵增的状态。若非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不是以意识为形体所构建的空间，那么在我们回到主世界之前，就会因熵增引发的体内粒子过量加速而挥发。”思考着，在将自己的观点碎念出来后，巴龙突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未触碰到熵减，也不存在熵增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如此一来试炼本身带给我们的益处似乎就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所以，试炼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若是巴龙真的在这里度过了一百七十五年，那么究竟是怎样的试炼才会难到这种地步，想到这里阿托莉丝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五转强者会与他们存在这么大的差距，也许真的就与眼前的这场试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