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把玩了一会儿手中扭曲的未成品剑胚,将其丢入弱水之中,退出了观想状态,全然不理睬一旁谆谆善诱的白帝。
苏玄睁开眼睛,清晨第一缕朝阳照在其脸上,令其普通的面庞更添一分神秘色彩,在旁人看来苏玄此时深邃的目光想必极具杀伤力,对于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来说。
“喂,大叔,你躲这里做什么,大家找好久了,我们要启程了。”
祁连公主双手交叉握于身后,身体前倾,大喊道。
在朝阳的照射下,少女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令人心醉。
苏玄笑容灿烂,回道:“这就来。”
祁连别扭地转身,小声嘀咕道:“什么嘛,明明就是个大叔,耍什么帅。”
清晨的寒风温柔地抚摸着少女的脸蛋,吹散了红晕。祁连捂住发烫的耳朵像兔子般一蹦一跳地逃下山去。
“沈全,还要多久到达都城?”
“回先生,以现在的速度,还需要一天时间,需要我传令加快速度么。”
苏玄勒停胯下枣红马,说道:“不必,在前方湖边稍作调整。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好机会,关于你的枪势等会儿你好好施展给我看看。”
沈全欲言又止。
苏玄笑道:“你新交的兄弟一起来也是可以的。”
“多谢苏先生,关于那招我其实还没有完全掌握,等会儿可能要麻烦苏先生帮忙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未被冬日的寒风冻结,路边的柳树无力地拢拉着,更添一分颓废感。
“苏先生,就这样开始么。”
“啊啊,你可以随时攻过来。”
苏玄摊手道。
沈全握住手上丢了枪头的枪杆,摆出了昨晚最后一枪的架势,开始酝酿气势。
良久,苏玄看着僵住的沈全,想了想说道:“看来需要点刺激啊,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但是这种程度应该够了吧。”
苏玄双眸一凝,一道黑红色闪电裹挟着澎湃恶意击中沈全。沈全浑身一震,双眼瞬间充血,再次看向苏玄已经是面目狰狞,择人欲噬的表情,一股比那晚更强的枪势扑面而来,沈全方圆一米的碎石被气势震飞,撞在四周围观的守卫身上,发出阵阵金铁敲击声。
“哦哦,沈全大哥好强的霸气,上上。”
苏玄揉了揉眉心,还是不好控制啊,看来这招还是少用为妙容易反噬自身,得不偿失。
一道枪影直击苏玄眉心,走神的苏玄在千钧一发间,偏头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威力来说比平常的招式高出了一倍以上,不光是力量,精神、速度、集中力都上涨了一筹,是气势影响下的潜力爆发,亦或是精神层面的自我催眠?看来还需要进一步实验,苏玄接住力竭倒地的沈全,收回了恶念雷球的种子。
“好强啊,沈全大哥,你们看到那一枪的速度了么,我完全没看清,还有那气势,要不是对手是苏先生,绝对”
“苏先生如此轻巧就躲开了那招不是更潇洒?你是没看见,苏先生面对那招,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闲庭信步一样。”
苏玄笑道:“都别吹嘘了,过来展示下自己的拿手招式,难得你们沈全大哥有空,等回到皇都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沈全,你怎么样?”
沈全苦笑一声,“没问题,就是短时间不能动了。”
苏玄略一思索,以灵气梳理沈全体内杂乱的真气,说道:“刚才那招确实不错,但若是敌人有所防备,如此莽撞的攻势很容易躲开,你不妨试试留力三分,若是在那招的基础上还能有所变化,或许能出奇制胜。至于留力的要点,你可以试试事先将真气藏在曲恒穴,在旧力将尽,新力未生的大破绽中寻求转机。”
苏玄双指点中沈全曲恒穴,引导沈全经脉中的真气朝其中汇聚,直到无色真气逐渐凝聚成一团白雾,“第一次只能到这种程度了么,记住这种感觉,接下来就是利用这股真气,这一次由我引导,我只示范一次,好好看清楚了。”
修行者与凡人武者最大的区别就是灵识的差距么,若是拥有内视能力,沈全还不至于需要人辅助才能操控真气走向,这真气质量不论是灵敏度还是爆发力都比灵力逊色不止一筹,但是究其本质居然是同源的么,仿佛就是灵气的下位能量的存在。
苏玄暗中留下一丝自身灵气,通过神识观察可以发现,一缕发丝粗细的青色灵气嵌入沈全曲恒穴中充当向标作用,随着沈全周身真气游走,若有若无的无色真气被牵引吸附其中。
灵气居然还有这种作用么。
由于沈全身上有一丝苏玄的灵气,苏玄此时可以大致判断其位置所在,只是不知能感知到多远,看来还有许多可以实验的啊,真是不会无聊。
另一边,祁连公主等人在高处欣赏风景。
“哼,玲珑,你看那家伙还在给我的侍卫洗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公主殿下呢。”
玲珑掩嘴轻笑道:“也许这就是苏先生的人格魅力吧,侍卫们都是发自内心地尊敬着,就像面对陛下一样。呃,对不起”
祁连眺望远方,说道:“安啦,玲珑,我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没你想的这么脆弱。”
“怯,玲珑你看一下,那边是不是叔叔的画舫,就跟闻到味儿的老鼠一样,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啊。”
玲珑顺着祁连公主的目光看去,回道:“确实安平侯的画舫,不止是王爷,好像太子殿下也在船上。”
“蛇鼠一窝,哼。”
“公主殿下,侯爷应该是冲我们来的,我们是直接走还是”
“公主殿下,长公主谕令,您最好还是走水路回皇都。”
一名魁梧大汉自阴影中走出,兀自插话道。其脸上布满疤痕,纵横交错,爬满了整张脸,令人望之生畏,与其说是战斗中的创伤,不如说是经历了酷刑拷打,被人故意刻下的。
祁连公主见到来人,一脸惊喜道:“武畏叔叔,你怎么来了。”
“公主殿下,在下罪臣一名,当不起殿下如此称呼。”
祁连充耳不闻,兀自问道:“皇姐说的不会是坐皇叔的船回去吧。”
“是的,谕旨在此。”
祁连接过谕旨,随意一扫,递还给武畏手中,扶额叹道:“皇姐在想什么啊,搞不懂,呐,武畏叔叔能不能透露点情报看看,不然坐皇叔的船祁连心慌慌啊。”
武畏面无表情,双手环抱一言不发。
祁连眼见武畏叔叔摆出这副造型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这是武畏叔独有的防御形态,一旦摆出这个造型,必然就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绝对防御,这是祁连公主多年来的经验之谈。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说起来好久没见过太子哥哥了,去见见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