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好饿啊,苏玄有吃的么?”
一道幻光破碎,一颗白色的小脑袋从苏玄怀中冒出头来,苏玄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再睡一会儿,马上就有大餐吃。”
“嗯。”
苏白轻哼一声,便藏回苏玄怀中,改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去。
这丫头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倒是好养得很。
苏玄伸手接过吴思雪递过来的通关玉符,无视了一旁葛昭昭不停甩来的小眼神暗示,毕竟是她们雨花宗的自家事,这位紫霞院执事便是做事再霸道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嗯?怎么还有一人,回来。”
一道罡风扫过,吴思雪痛呼一声,玉符脱手而出,朝老妪手中飞去。
苏玄眉头微皱,这老妪若真是秉公执法哪里需要做到这种地步,那道罡风若不是苏玄及时出手,以灵力拍开罡风轨迹,吴思雪的手掌恐怕就要当场被削去大半。
身为筑基前辈,绝不可能是刚刚发现苏白的存在,他刚学的基础幻符可没有能力骗过筑基修士的神识。
那便是故意找茬了,他初临雨花宗并未招惹什么敌人,这老妪出手只能是为了眼前这位吴思雪。
“师姐,你没事吧,我看看,胡执事你做什么!”
握着吴思雪血流不止的扦手,葛昭昭流着泪指着老妪的鼻子质问道。
吴思雪伸出另一只手在伤口处一抹,勉强压制住了血肉模糊处鲜血外冒,那一道罡风中掺杂着五六道风刃,即便只是轻擦过她的手腕也带走了一小片肌肤。
“昭昭!别说话,我来处理就好,你与苏公子去找冯师叔。”
“不行!胡执事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就,我就回去告诉娘亲去,我娘亲与沈剑仙是旧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葛昭昭怒急攻心,完全听不进吴思雪的暗示,势要与眼前仗势欺人的前辈讨个公道。
老妪微微有些惊讶,这苏玄不过是炼气后期的修为,竟然能提前察觉到她的出手,这手风刃术她从炼气用到筑基用了近百年,早已炉火纯青,虽然威力不大,却胜在神出鬼没,便是筑基期的修士也被她偷袭得手过,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
至于葛昭昭的话她是半分不信,葛乐乐那个娘们当年可是与沈如云天生不对付,何时扯上关系的。
“你这手是冯家那小子教你的?有意思,那你知不知道雨花宗有规定擅自传授他宗弟子秘传可是要被关禁闭的。”
苏玄挑了挑眉道:“哦,这我倒是不知道。”
且不说这门符术是冯生自己领悟的,便是有问题也轮不到其他院的执事来指指点点,这位年纪不小的执事到底哪来的底气让她如此有恃无恐,苏玄很是好奇。
老妪轻蔑一笑,这公子哥恐怕也是冯家少爷在外界的酒肉朋友,想唬住倒也轻松,老妪展颜一笑,只是生得一副狼獾之像,便是装成和蔼可亲的模样也是一点不像,“你多带一个人,就靠这一枚玉符恐怕不好过符山的山门。”
“那依前辈的意思?”
苏玄双手拢袖笑道。
葛昭昭跳到两人面前,又是一番据理力争,然而两人都未理睬她,吴思雪蕙质兰心,许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捂住她的小嘴朝苏玄身后躲去。
“我们院内的人,我们紫霞院自己关起门来管教,这丫头知情不报,我自然要小惩薄戒一番,还望苏公子勿要多管闲事。”
苏玄神识展开,扫过她身后竹楼,这位堂堂筑基修士竟然还无所觉,苏玄不禁有些奇怪,转头瞥了眼身后的吴思雪,传音道:“吴姑娘,这人真是筑基期吗,是不是神识出了什么问题。”
吴思雪唇角微动,传音入密这门法术她根本没时间修炼,只能用江湖上真气传音的粗浅法门说道:“胡执事早年似乎神魂受损过,至今也未治好。”
原来如此。
苏玄心中了然,原来她是真没有发觉我的幻术,只是随便找个由头与吴姑娘为难。
“吴姑娘可是在宗门内得罪了什么人?”
吴思雪娇躯轻颤,面色酱紫,支吾难言。
“无妨,等我先处理了眼前事再说。”
“苏公子,还是带着昭昭去办自己的事吧,此事不能拖累你。”
苏玄眉眼含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吴思雪眼神闪烁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此事恐怕她早已知情,想必她原来的计划是让冯生来解决此事,以冯生那嫉恶如仇的性格只怕不会多想就出手相助。
倒是葛昭昭这女人是真的急得跳脚,否则也不会气得搬出她刚攀上的亲缘。
在场三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竟陷入了诡异的氛围中。
老妪见两人眉来眼去,还以为苏玄被这狐媚子蛊惑要为她出头,遂言语威胁道:“苏公子,老身劝你别趟这趟浑水,小心惹上了你惹不起的人,为你的宗门家族添麻烦。”
“前辈说的有理。”
苏玄摸了摸下巴,如是说道。
吴思雪闻言脸色煞白,葛昭昭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也明白这紫霞院执事是要为难吴姐姐,更是恨不得往苏玄脸上丢几张符箓再拉着师姐跑路。
苏玄神识察觉到身后的灵力波动,没想到会是她先动手。
一道蓝色灵符自吴思雪袖中激射而出,苏玄定睛一看,居然是凡间的机关暗器,类似于暴雨梨花针的机关盒,在烟水国一带十分流行,这吴思雪将灵符装于其中弥补了符箓攻势太慢的缺陷倒是奇思妙想。
“好胆。”
老妪气笑出声,双眼寒芒闪烁,正愁找不到机会抓你的把柄,这回可好,正合我意,一名外门弟子的命居然在黑市上价值数十万灵币,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老妪五指如钩,朝前一伸一抓,便在灵符引爆前将蓝色符箓徒手撕碎,两人灵力等级不在一个层次,老妪光靠灵力深厚就能压制这张区区下品灵符。
“有毒?不知所谓,你不会以为区区凡间毒药能对筑基期生效吧,可笑。”
老妪随手甩开,那张破碎的蓝色符箓上涂满了荧光闪闪的毒粉,看上去星星点点很是好看,那怪这女人没有提前引爆符箓,似乎笃定了这老妪会如此托大。
老妪话音刚落,一股热流自小腹升起,面色迅速变得潮红,老妪深吸一口凉气震惊道:“嘶,春药!你一个女子居然有这种东西。”
“紫霞婆婆,这药药性极重,我也是意外配成的,可没有解药在身,若是婆婆不想在宗门同道面前出丑,现在回去调息逼毒还有机会。”
苏玄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吴思雪倒是个妙人。
这春药药性恐怕还不小,老妪不得不运起全幅精力压制药性。苏玄在一旁的幸灾乐祸更是让她气得七窍生烟,面色赤红,恨不得将在场所有人灭口。
“你不会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雨花宗吧,今日,你必死。”
“师姐,别”
吴思雪叹了口气,自怀中取出一张水泡符,一道浑圆水泡破开一个口子将身边的葛昭昭裹在其中,吴思雪将葛昭昭推向苏玄方向,眼神幽幽,两只漆黑清澈的眸子水波流转透着一丝悲伤。
今日过后不论她能不能成功逃离雨花宗,注定再也不见不到昭昭了,虽然今日带她来这边有私心,但她从来没想过要害她,更是没想到这紫霞院执事敢在宗门内就对她动手。
苏玄将水泡中葛昭昭接过,才是炼气初期的她短时间内很难破开这张中阶符箓,只能在泡泡中不停拍打着薄膜,无声嘶吼着。
苏玄无视美人幽怨的目光,朝其点了点头,露齿笑道:“吴姑娘尽管跑路,葛姑娘交给我便好,放心,她绝对不会有危险。”
只是两人眼神交流这一番功夫,老妪已经暂时将药力压制下去,苏玄好整以暇,倒是想看看吴思雪还能拿出什么新奇手段来,他在炼气中期时可不敢这么挑衅一位老筑基。
老妪虽然短时间压制住了那份霸道春药,一身灵力却是被限制了一半,不过就是这一半也要比一位炼气中期要来得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老妪单手负后,手指微勾,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在吴思雪身侧泛起,两道细小罡风一左一右斩向吴思雪肩膀,这道法术隐秘至极,适才苏玄也是在罡风极其接近时才发现的,若不是这老妪神魂受损无法外放神识,这罡风法术还要更千变万化,踪迹难测。
要不是威力太小,苏玄真有兴致学上一学。
才中招的吴思雪自然全幅心神都在老妪身上,尽管只有一丝灵力波动也被她准确把握,只见吴思雪盈盈一握的腰肢向后一翻,双掌撑地朝后翻了几个筋斗便躲过了那几道阴损风刃。
苏玄将包裹着葛昭昭的气泡放到树杈上,在她一通张牙舞爪的威胁姿势后,便看向一旁飘落在地的半张符箓,水蓝色的符箓上荧光闪闪,在阳光下闪烁着蓝紫色的幽光,苏玄撕下一角凑到鼻子下嗅了一嗅,果然不是什么春药,有趣,她是怎么让一个筑基修士产生那种反应的。
另一边两人的战斗已经进行到如火如荼的地步,那老妪不知是何居心,似乎想要抓活的,一直没对吴思雪下死手,反而如猫戏耗子般,在其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道割伤。
血流如注,却不致命。
苏玄双手环胸,并未出手阻止,吴思雪虽然神情慌乱,手上应对却有条不紊,不曾出错。
老妪眉头紧皱,终于现出一丝不耐烦,这女人似乎笃定了自己不会杀她,遇到躲不开的攻势,便将要害往风刃上靠,让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控制风刃速度,以至于每次都差之毫厘,被吴思雪堪堪躲过。
“还在坚持什么?指望这位公子救你,就凭你的姿色还想让人与雨花宗为敌,真是痴心妄想。”
苏玄自然感觉到老妪一部分心神放在了他身上,显然刚吃了亏,丝毫不放心素未谋面的苏玄,故而出声警告。
苏玄撇了撇嘴,若是雨花宗的修士都是这种货色那可太无趣了,已经托大了一次,还敢走神?
“爆。”
吴思雪双掌合十,娇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