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修真界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聚灵之法

“苏先生，苏先生？”

郁离见苏玄一直拽着他的手，疑惑地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苏玄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问道：“独孤前辈在哪里，带我去一下。”

“主人说你醒来就带你去他那儿，苏先生这边请。”

苏玄笑着点头，这小精魅扮起管家来还有模有样的，确实比冯生那只要讨喜不少。

两人走了不到几百米的路程，便到了独孤回的日常修炼之所，此地有不少禁制，若是没有郁离带路还真不好走进来。

“主人？”

郁离看着独孤回的背影怯生生地喊道。

独孤回负手而立，站在一柄形状诡异的扭曲锈剑边，并未搭理两人。

苏玄并不心急，将目光转向独孤身旁的半截锈剑，虽然没见过这种样式的灵器，苏玄却感受到一股熟悉感，难不成是？

独孤头也不回，似乎是猜到了苏玄的想法。

“没错，这是我的本命飞剑。”

独孤回转身招出一枚浅绿色的飞剑，继续说道：“你只有一柄本命飞剑吧，我有两柄，一柄名叫千雪神通为冻土，便是地上插得这一把；另外这一柄名叫绿竹神通为聚灵。”

苏玄略感错愕，一时分不清独孤前辈是在凡尔赛还是在伤感，地上这柄本命飞剑的疮口触目惊心，要知道金丹修士的飞剑只论坚韧程度比之传说中道器亦是不遑多让的，要想摧毁到这种程度，很难想象独孤前辈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厮杀，据苏玄所知，剑修落败本命飞剑完好的情况可要多得多，因此市面上也偶尔有失去主人灵性全无的本命飞剑贩卖。

本命飞剑失去主人后都是废铁一块，但也有不少人想要研究出本命飞剑的本质是什么，以及诞生出先天剑胚的条件，历史上就有一位金丹老修士花天价收集了数百把剑胚用于研究，可惜事与愿违，直到最后也没有研究出什么靠谱的东西出来，失去主人的本命剑胚似乎真的就只是一块材质尚佳的飞剑残体罢了。

独孤回没有在意苏玄的惊愕反应，而是继续说道：“师兄让我指点你的剑术修行，就是因为这柄绿竹的聚灵神通，每一柄本命剑胚都有独特的神通，而且大都非常玄奇，是普通法术道术轻易做不到的，这也是先天剑胚的优势所在，我的聚灵神通虽然在众多剑胚中不算上等神通，但却极为特殊，它能聚拢的并不是普通的灵气，而是先天剑胚的灵性。”

苏玄瞳孔收缩，十分震惊。

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神通？

“可惜，只能帮另一把飞剑聚灵，这份神通对绿竹自己效用很低，失去了千雪，这柄飞剑对我来说也跟鸡肋没什么区别。”

苏玄想了想由衷地为他感到可惜，想来若是独孤前辈飞剑没毁了，千雪的神通冻土一看就是主杀伐，配合上绿竹的聚灵，孕养千雪的灵性，间接提高它的杀伤力，现在的成就绝对远在沈如云之上，被师侄追上对他这种傲气十足的人，大概很不能接受吧。

“剑术方面，你已经有了自己独到的理解了，那些自创剑术虽然粗糙，但却是最适合你的，若是你现在转学我的剑术，反而画虎不成反类犬，不美。”

苏玄点了点头，问道：“那我能拆解前辈的剑术，融入我的剑术体系中来么，晚辈如今底蕴不足，想靠自己研究出靠谱的剑术无异于登天之难。”

独孤回头也不回地抚摸着插在地上的千雪，回了声随意，兴趣缺缺。

苏玄松了一口气，其实昨天挨打的时候他就拆解了一部分独孤剑术，否则也不能在关键时刻挣脱控制，发起那唯一一次的反击，虽然效果不佳，但苏玄还是很振奋，毕竟是第一次在与金丹修士的手中还手，意义重大。

往后他若是再次遇到这种不得不与金丹修士对峙的尴尬局面，不至于兴不起反抗之力，畏战露怯可是大忌。

独孤回抽出千雪，置于掌心笑眯眯地轻抚道。

“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苏玄略感不妙，咽了口口水回道：“咳，还行。”

“肉身锻炼得不错啊，练过体？”

“炼着玩的，比前辈差远了。”

独孤回的肉身强悍程度，当时可是让苏玄大吃一惊。

“既然恢复了，那就现在开始吧。”

独孤回笑容满面。

平时不常笑的人笑起来确实让人瘆得慌，苏玄此时内心惴惴不安，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独孤回随意伸手便逮住了准备逃跑的苏玄，将其丢到之前插着千雪的石台子上，独孤回五指成爪对着苏玄凌空虚握，数道雪色剑丝从石台上伸出将苏玄捆成了一颗粽子。

炼剑成丝。

之前也是被这东西逮住，苏玄自然再熟悉不过了，这种剑术拆解起来可要比之前的那些浅显剑招要复杂得多了，苏玄知道独孤回大概是要用绿竹辅助他的红尘凝聚剑灵，这种好事为何要绑他起来，只有一个原因，这聚灵过程恐怕不会这么轻松。

“呵呵，师兄虽然让我悠着点，我这也是第二次帮别人凝练剑灵，会有点痛，你可得忍住了。”

苏玄苦笑，以独孤回的性情，让他感觉有点痛了，恐怕就不是书面意义上的有点那么简单了。

独孤回遥遥一指，一道雪白剑气于苏玄身上穿针引线，从苏玄眉心穿过，只是一瞬间便寻到了红尘所在，雪色剑丝从红尘剑身之上一穿而过，自苏玄胸口穿出，这剑丝似乎将红尘与苏玄的神魂联系在了一起，如今红尘感受到的一切，在苏玄面前纤毫毕现。

如今苏玄的观感极为新奇，毕竟能以本命飞剑的视角观看世界的机会可不多，密密麻麻的经脉线条皆闪烁着莹莹光辉，五脏丹田色彩各异，红橙黄绿青蓝紫，红尘飞剑或许分不清色彩间的区别，但是苏玄站在它的角度却能看得分毫不差。

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苏玄聚精会神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对于人体经脉的了解愈发细致了一层。

独孤回手中绿竹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从现在开始才是正题，虽然有过一次经验，但独孤回此时境界也是金丹，比起初次使用的那次可要熟练不少。

独孤回拧转手腕，中指与食指并拢在绿竹剑身上轻轻敲击，一阵阵剑鸣呈水波扩散开来，被他用精妙手段控制在苏玄方圆一丈之内，这次的效果肯定比他第一次使用的那次要好得多，不知道苏玄能承受多久，当年那位金丹长老可是撑了两炷香时间就撑不住了，这聚灵神通全看本命飞剑与其主人的默契与适配性，倒是与修为关系不大，除了神魂强度高能多硬撑一会儿，无甚区别。

“聚灵神通一经施展就不能停下，你做好准备，撑得越久，受益越大，一生一次，你自己把握，在你神魂完全失去意识前我不会停手，明白了么？”

苏玄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就连乌黎前辈教授的安魂术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尽量保持神志清醒。

独孤前辈这种语气，苏玄已经预感到一阵不妙。

独孤回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子在先天剑体中也算是心性尚佳，面对这种诱惑能不骄不躁，还能如此迅速地平复心境，实在是个修剑道的好苗子，难怪张师兄对他期望极大。

那便全力施为吧，且看你能成长到什么程度，前半生并未教授一个徒弟，独孤回此时居然有些好为人师的冲动。

独孤伸手一指，一道浅绿色灵光从绿竹剑尖没入苏玄眉心。

一绿一白两道剑气逐渐形成一道虚幻的桥梁将苏玄的神魂与红尘的意识链接起来，如此他的工作就完成了，聚灵神通的施展并不复杂，却极耗心力，独孤回轻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紧皱的眉心。

接下来就全看这小子的发挥了。

只是在与红尘链接的一瞬间，苏玄便闷哼一声，一阵难以忍受的撕裂感从中传来，仿佛一柄巨斧当头砸下将他的神魂一分为二。

苏玄强忍着挣脱的本能冲动，深吸了一大口气，这才是开始么。

红尘嗡鸣一声，似乎自养剑术中清醒了过来，见主人神魂煎熬的模样，竟是要强行切断与苏玄的链接。

苏玄神魂体微微颤抖，轻轻压下了红尘的动作。

“接下来才是关键，能吃多少吃多少。”

苏玄直到此时才明白了独孤前辈，聚灵神通的原理，与本命飞剑记忆共享，苏玄能感受到红尘经历的一切，红尘自然也能回馈到苏玄的记忆，难怪，独孤前辈说要坚持得越久越好。

红尘吃下他的记忆越多，那么灵性亦或是称之为人性的一面，便会增长，若是能达到与之心意想通的程度，红尘的威能必定能上涨一大截，所得益处之大难以想象。

唯一的问题便是红尘并不是天生剑胚，他所要承受的痛苦只怕远在其他先天剑体之上。

苏玄内心揣揣，有些心慌。

这一神通的唯一缺点，便是红尘的锻剑过程极其惨烈，不仅有恶念劫雷锤炼，还有千情弱水淬火，无论哪一样，一旦苏玄感同身受，那精神上的折磨可远远要比肉体上的折磨痛苦得多，他的神魂强度与红尘的坚韧程度不说是云泥之别，也差不太多，这种痛苦可不是他硬撑能撑过去的。

万一精神割裂，带入过深，出现精神分裂都是好的情况，最怕心魔趁机入体，那就麻烦大了，苏玄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到乌黎与白帝前辈出手干预。

既然如此，只能用这一招了么。

罢了，便信司寇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