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林确实是追击了,但他的行动效率很慢,几乎找不到德共hong军的行动路线。
最终,在国防军到来时,戈林十分傲气地自我表扬。
‘我们歼共数千,已经将德共主力打跑,你们来晚了。’
国防军心中有所疑惑,因为他们压根看不到什么尸体,只有狼藉的爆炸坑洞。
但无论如何,他们的战略意图还是达成了。
他们之所以决定拿下卢布涅维采,为的,就是将这里建造成一个中转站,方便后勤物资运送到这里来。
尽管无法完全歼灭德共主力,但至少他们的战略目的是成功了。
相对于党卫军和国防军的胜利,反nazi联盟则显得狼狈许多。
玛利亚的这四千多人,在完成任务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
莱比锡的部队也同样朝着波森市而去。
第二天中午,他们才算是会面成功。
会面之后,玛利亚将这次战斗的失败损失,大概地告知给了台尔曼。
“我方德共hong军,此次出发有九千六百五十人,如今回归部队人数在四千一百三十三人,伤亡以及失踪人数,在一半以上。”
“至于炮弹子弹等消耗,则不计其数。”
“而且,莱比锡的部队也没有立即给予支援,他们严重浪费行军时间,导致卢布涅维采的hong军遭到国防军围剿。”
台尔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很清楚,这对于德共而言,是一次重大的损失。
玛利亚直勾勾地看着他,问出了一个发自灵魂的问题。
“靠这样的一支联军队伍,去负担起拯救德国的重任,恩斯特,你觉得可能吗?”
他紧皱着眉头,心中复杂万分。
“我们得改造自己的队伍。”
“对,但我们不能只改造自己的hong军。”玛利亚单手撑着桌面,另外一只手指向窗外。
“我们还要改造我们的盟友,让他们不再是我们的盟友,而是我们的一份子。”
“你想怎么改造?让他们去读《gc主义宣言》吗?”台尔曼有些迟疑地问道。
“当然不是,虽然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实效性不大,我需要更加直接,而且是直接影响到思想与物资条件的军事改革。”
“噢?”台尔曼眼眉一挑:“怎么改动。”
“上至政治,下至连队,全方位改动。”
“你需要多少时间?”台尔曼问道。
“我之前就已经有了准备,给我几天时间就足够了,在此之前,你必须稳住局面。”
“交给我吧。”台尔曼慎重地点下了头:“我不会辜负hong军。”
玛利亚笑了。
“我也不会辜负德国。”
二人紧握着手,在松开之后,便各自奔向自己的战场。
台尔曼开始以自己的各种手段,稳住盟友,并且安排了防御工作,准备抵御党卫军和国防军的攻势。
他相信,党卫军与国防军的第一轮进攻,不会太强烈。
因为他们已经控制了自己的中转站,后续便能一点点地蚕食波森地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局面,并相信玛利亚的能力。
相信她可以弄出一份军队的改革方案。
方案确实是有,而且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玛利亚给做出了一个外框。
但那时候只有外框,所以并没有立即安排下去。
现在不同了。
他看到反nazi联盟里的各种问题。
看到问题,自然就能对症下药,而非盲人摸象。
于是乎,四条主要措施,重新被玛利亚给翻了出来。
第一条,部队政治。
第二条,整编部队。
第三条,支部建立。
第四条,军队民主。
第一条,玛利亚从一开始就提出过,她一直都要求hong军士兵,要保持政治思想上的教育。
奈何德共在这一方面做得不是很出色。
而且,那些从苏联军事学院回来的军官,也没学习到什么军队政治内容。
这让玛利亚给记住了,她已经做好决定,之后回去苏联,一定要让约瑟夫下令,让军事学院必须教导政治工作。
当然那都是后话。
德共之前确实做得不好,但现在,她会亲自负责。
第二条,则是整编部队。
这个工作一直都在做,但做得也同样不是很好。
第一次整编,是玛利亚到来时,给各个盟友的武装部队,进行了整编。
第二次整编,是台尔曼打算将hong军与盟友的武装部队,进行混编。
而现在,则是第三次整编,玛利亚本想进行精兵缩编。
但考虑到后续会有大兵团作战,她打算将第三次整编弄成强令性的‘hong军与盟友武装部队’的混编。
她需要达成一个目的。
那就是,第三次整编之后,没有各地区的武装部队了,只有一个统一的hong军。
不愿意听从的人,可以拿着组织给予的路费离开。
第三个,支部建立在连上。
这是玛利亚搬运了三湾改编而设立的。
支部的建立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权力结构的变化。
传统部队中,军队的权力基本是固定的。
那就是,团长→营长→连长→排长→班长。
要想监督和制衡团长的权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旦这些团长有了自己的经济来源,他们就可以控制自己的营长、连长、排长、班长,然后发展成自己的军阀力量。
根据玛利亚的了解,这一次莱比锡武装部队之所以来得这么慢,就是因为内部发生了分歧。
他们的营长认为,应该立即去支援,但团长只想保存实力,最终导致救援时间被浪费了。
所以,要想避免这种情况,就需要将权力分开。
军事方面依旧是军官为主,但政治方面,例如日常工作和政治工作,则交给政治主官。
政治主官可不是单纯的只管生活,他们还需要进行思想工作。
而这,正好能跟第一条‘部队政治’联动。
而且政治主管除了思想工作之外,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权力。
这个权力,正是从军官手中转移过去的。那就是人事调动任免权。
这是为了避免军团长做出任人唯亲的事情,当然,在人事调动任免权这一事情上,政治主官不能一人说了算,他需要与军事主官展开商讨方可实施。
最终形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框架。
在这个框架下,分为了团级架构、营级架构、连级架构和最基本作战单位架构。
团结架构中,是属于党委,分为总指挥团长和政委,类似于现在的台尔曼和玛利亚。
营级架构中,是属于基层党委,分为营长指挥官和教导员。
连级架构中,是属于支部委员会,分为连长指挥官和指导员。
而最基本的作战单位里面,排里面要有党小组,班里面要有一个党员。
当玛利亚将这套框架拿到台尔曼面前时,他完完全全地将其看完,然后发出感叹。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为什么?”玛利亚很好奇地问道。
尽管她早就知道,这个参照三湾改编的方案,是人类军事历史上的壮举,但玛利亚还是想看看,这些欧洲同志会有什么看法。
“因为,这是一种打破常识的尝试。”
台尔曼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
“如果说,一支部队拥有了足够的武器,足够的兵力,那么这支部队顶多只是拥有了躯壳。”
“然而,当你把支部建立在连上,甚至连最基本的作战单位都建设了党小组,那就代表,这支部队将会获得思维。”
“思维便是这支部队的灵魂,也就是说,这样的做法,让部队完整了。”
“而且也让这支部队,完全区别于旧时代的军队。”
“因为,组织架构层面上的设计,是可以通过模仿的方式,将其复制过来。”
“但,思想上的锻造,却让这支部队变得独一无二。”
“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
这番感叹让玛利亚颇为满意,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hong军的作战能力之所以这么强大,而且能够在高损失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高强度作战能力。
并非他们都是超人,而是因为他们拥有了思想,知道自己为谁而战。
所以,当整个部队都建设了政治支部时,这支部队才算是有了灵魂。
但很快,台尔曼就发现这个方案框架中的一些问题。
“从长远去看,这样的改编固然有好处,但也是否会让部队变得十分迟缓?”
“毕竟,有些时候,我们会面对突发现状。”
“面对突发现状,如若要想经过开会,会不会严重拖垮时间。”
这的想法并非毫无道理。
一堆人讨论跟一个人决策,其速度之差,是很明显的。
一个人的决策确实会出现很大问题,有时候,一旦那个掌权者出现了私欲,甚至发生变质,极有可能演变成一人独裁。
阿道夫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已经成为元首的他,一人独揽总统和总理两大权利,这使得阿道夫可以随心所欲。
在他成为元首之后,魏玛共和国已经成为了nazi德国,而里面的各种行政措施,都得到了快速转变。
有些东西,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例如他们确实获得了面包和牛奶,工作与稳定。
但不好的方面,也同样迅速发展着。
例如里面的犹太平民惨遭毒害,民用工业没有得到发展,反而是军事工业投入过大。
而且,阿道夫还严格限制了妇女生活,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德国妇女只需要留在家里照顾家庭就可以了。
这使得nazi德国内部的妇女们,几乎得不到自由,更别说让她们去学习。
这一切转变,之所以如此之快,就是因为阿道夫已经成为了一人独裁。
别管他对不对,就说他的行动能力快不快嘛。
而在关乎生死的军事领域里面,有些时候,一分钟就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
如果反复地争辩讨论,久久不能抉择,必然会拖延战机,到时候就是万劫不复的失败了。
而且有些时候,真理确实不是掌握在多数人手里。
对此,玛利亚其实早有想法,她对这个问题补充道。
“虽说支部建设在连上确实重要,但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给出一些空间。”
“也就是说,给予军事主官一个危机权力。”
“这个危机权力,是允许在紧迫关键的重大问题面前,拥有一票决策权。”
“不过,这件事之后,必须要向党委报告并且接受检查。”
台尔曼觉得这个方案十分先进,不单考虑到部队里的思想工作建设,还考虑到紧急情况时,要如何应对。
属于是解决掉程序里的bug,而不是bug里跑出程序。
“还有另外一个,同时也是最后一个措施,那就是军队民主。”
“民主?”台尔曼眼眉轻轻挑起:“是资本主义宣传里面的民主自由吗?”
“不,他们的民主并不彻底,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虚假的民主。”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民主,是建立破坏与殖民的基础上,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主,而是一种虚假、席位的民主文化。”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平等。”
“当然,百分百平等是很难做得到,所以我们所需要做的,是尽力而为之。”
台尔曼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他对资本主义口中的民主,也同样嗤之以鼻。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的一名陆军士兵。
在那段经历里面,他了解到英法德三国的殖民史。
欧洲、亚洲、非洲,几乎是全世界各地,都残留着他们的殖民踪迹。
被他们所殖民的地方,几乎都过得很惨。
只不过,要在军队里做民主,这又要如何去做?
这一天,台尔曼总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不够用。
虽说看穿了台尔曼眼神中的好奇,但玛利亚没有立即给他说如何去做,而是解释军队民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恩斯特,曾经是帝国士兵的你,应该很清楚一件事情。”
“那就是,军队里面的剥削行为,有多严重。”
“我们是要打破剥削,而不是成为剥削者,如果连我们军队的剥削行为都无法制止,又如何谈‘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