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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愿又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心里莫名轻松了一点——只是接吻罢了,不算什么太直观冲击的画面,要知道如果相片拍到了他们俩的下半身,可不是这么一副衣裤整洁的模样。
多恩一把抽走了相片,夜愿略带失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多恩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看什么!你难不成在回味什么……什么……龌龊的事吧!“
夜愿耸了耸肩膀,摊手道:“这件事暂且不谈,您刚才说……是来给我这个的?“他扬了扬手中的方巾,“那小孩儿跟我或者昼司少爷都没有任何关系,您抓他毫无道理,不如告诉我,您真正的诉求是什么,我才能帮您达成愿望。”
多恩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反问道:“没有任何关系?那我杀了他也无所谓哦?”
夜愿笑了一下:“您不会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少爷您不是个杀人犯。”
“别告诉我我是什么!”多恩怒吼道:“好好操心你自己吧!我哥从安娜那里回来之后,明天这个房子里还有没有你这个人都是两说!”
说完这句话后,多恩便绕过夜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多恩少爷!”夜愿叫住了他。
多恩猛地回头——夜愿死死盯着他的脸,观察他每一处微小的表情。他举着方巾问:“这件事,是您自己的意思,还是夫人的意思?”
多恩抿了抿嘴,下意识反驳道:“关你什么事?”
夜愿讶异地微微扬起眉毛:“夫人并不知道?”
多恩恼羞成怒,骂道:“不要用你那肮脏的读心术!”他将相片扬手丢在夜愿脸上,“他死定了!我先玩两天,但他死定了!想救他出来,做梦!”
多恩进了电梯之后夜愿才匆匆上了楼,米奥正围着那个许愿池想把细细的水流关掉。
“这玩意儿听得我想尿尿。”他说。
夜愿招手道:“别管那个了,刚才主人的弟弟来了。”
“哦,”米奥没什么兴趣道,“废物弟弟。”
夜愿噎了一下,但考虑道自己给对方介绍情况时确实透露了这样的意思,只得继续说:“安息不是被夫人抓走的,是被多恩少爷带走的!”
米奥听完“噌”地站起来就要往外窜,夜愿在后面大喊:“走了!他已经走了!”
米奥已经跑了一半的楼梯,回头怒瞪着他:“你干嘛不把他抓起来!”
“抓他能干什么!”夜愿说,“你不明白吗?不好对付的是夫人,如果只是多恩少爷的话,救出安息难度就低了很多。”
米奥不爽地用鼻子出气,踏着重重的步伐走回来:“那你说,这个废物弟弟的诉求是什么,你要拿什么去和他换?”他想了想,道:“不对啊,你不是说一切都由那个继母在操控,废物弟弟并没有太大争夺财产的野心吗?”
“你……你别叫他废物了,”夜愿额头冒冷汗,“如果是多恩少爷的话,那他多半不是为了牵制我从而牵制主人,而是……”
他为难道:“单纯地讨厌我而已。”
米奥看他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冷漠”来形容了。
“他……好像从小就很崇拜主人,但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跟在主人身边,反而是我幸运地被主人教导着长大,”夜愿捂着脸:“而且主人特别优秀之下,就衬托得老被拿来和主人作对比的他……特别废物……”
米奥也蹲下身捂住脸。
“所以你被人家弟弟吃醋了,”米奥痛苦道,“为什么安息老是招惹这些奇怪的人。”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废物平时住在哪,他不和那个继母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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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弟弟”两个字都省略了,米奥开始直接称呼多恩为“废物”。夜愿点头道:“他们都住在李奥尼斯的本宅日蚀号上,但那里人多嘴杂,如果是被带到那里去的话我一下就知道了,安息估计在他某艘游艇上。”想了想,他接着说:“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人远远跟着他,范围很快就能缩小。”
米奥也平静下来了,他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你知道吗?羊其实不算很好的宠物。”
夜愿茫然道:“啊?”
米奥看着他,说:“看着咩咩咩的,其实很凶残。”
夜愿更茫然了,张着嘴:“什么意思。”
米奥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拍了拍裤子:“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一声,他们会撕家。”
隔日一早,夜愿本来要趁给昼司准备早饭顺便试探照片风云的后续,走下楼才赫然发现屋里并没有人,屋里的东西也没动过位置——主人彻夜未归。这虽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前也有过外出办事太晚就直接住在外面的情况,但这次却尤其叫他心慌。
把本来要准备给昼司的早饭端回自己屋里投喂给米奥,对方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所有东西,夜愿不满道:“你能不能慢点吃,好好享受一下这个食物,这平时是只有主人才能……”
对方把嘴巴凑到杯子上方,问:“要吐出来还给你吗?”
夜愿气得把他手中的盘子抽走了,上面还没来得及开动的羊角包落入了夜愿的口中。他一边奋力咀嚼,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你知道这东西多稀有吗!你知道小麦有多难种吗!”
米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东西在外面,要卖65笔芯一个!”夜愿说。
笔芯这个单位激起了废土极大的热情,他迅速站起身来:“还给我!”
夜愿呵呵冷笑着把整个面包都硬塞进嘴里,然后被噎得两眼翻白。
吃过早饭之后,夜愿交给了米奥自己通讯终端的子机,虽然只能收发一些简单地讯息,但用于紧急联络也不错了。离开地心大厦之前,夜愿又查看了一遍——主人还是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派去跟踪多恩的下属传话回来——多恩少爷一大早就离开了日蚀号,朝外海的方向去了。
夜愿精神一凛,抓起外套就跑出了门。
他前脚一走,昼司后脚便踏入地心大厦。
忙碌了一夜才终于得以休息,他累得要命——愈发刺眼的太阳光叫他神经抽痛,只想赶紧趁下午的会议之前补个眠。
进门后,预想中的咖啡和面包香气钻进他的鼻子,昼司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感到放松一些。
这疯狂的一夜始于外海突如其来的台风警报。
台风来得毫无痕迹,风眼以极快的速度朝虚摩提移动着,所有在外海搭设了养殖场和植物园的家族全都炸了锅。
昼司迅速着急六名家主签署了碘化银导弹驱散台风的命令,逼得台风转向,扑到了数百公里外的海岸线上。
忙完这件事后,他正准备朝安娜为了泡汤的电影计划而道歉,却遭受了对方凶猛的质问:“如果您不喜欢我,大可以直接跟我说,犯不着这样!”
昼司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偷偷想——不是打了电话推迟吗?脾气竟然这么大。
夜愿想的什么烂计划——一周抽几个小时来通过稳住安娜从而拉拢果戈里,现在看起来时间的投入根本得不偿失嘛。
还是算了……
昼司正色道:“我没有不喜欢你,之前也说了,你年纪还小,要从认识接触开始没关系,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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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没可能喜欢我!”安娜眼泪都要出来了,把照片递给他:“您喜欢的是男孩儿吧!那个夜愿,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你都把他带在身边,别人还说他是……他是……”
教养良好的贵族少女说不出“走狗”这样恶劣的话,何况之前几次见面,那个金发碧眼又总是温和笑着的青年一直叫她印象不错。
她不是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位长相俊美、目光深沉的长子虽然平时处事滴水不漏,但相处下来却完全没有任何距离拉近的感觉,反而还是一样的生疏、客气,她也从来分不清他真实的心情。
她有点怕他,但又被他这种冷硬的气质所吸引。
她也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位侍从先生很明显就不怕他的主人,两人就算站得远远的,彼此间也有一道扯不清的联系和默契。
原来是这样,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主仆,而是恋人关系。而且看照片的年头,还是交往多年的恋人!
少女的心事毫无保留地透露出来,昼司有些头疼地抽过她手中的照片。
拍得不错,昼司心里想,同时暗自盘算着怎么把这个胆敢偷拍主人、并且捏在手中多年准备投机的叛徒抓出来。
“这个,是真的。”他举着相片,“但也是过去。”
“现在我和夜愿,没有这一层关系,”他把照片撕成两半,又对叠撕成四份,“以后也不会变。”
安娜犹豫地看着他手中的碎片,问:“所以您说,愿意和我从约会开始,直到我成年,也不是缓兵之计咯?”
昼司笑了一下:“当然不。”
少女白皙的脸庞露出忧愁,她说:“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愿意花时间和我约会,主要是因为我爸爸。”
昼司不置可否,只问:“为什么这么想,你觉得自己还不够可爱?”
“我当然!”安娜抬起头来,又咬住嘴唇——虽然从小在无尽的宠溺和呵护下长大,赞美的话也听过不知道多少,但对于眼前这个人她有没有魅力,她真的不确定。
安娜小声问:“那……可爱的我可以提一点过分的要求吗?”
“你可以试试。”昼司说。
安娜说:“我希望……您如果真的想要给我……给我们一个机会的话,可以为了我,试着更换一下自己的贴身侍从。”
此话一出,她很明显感觉到气氛冷掉了,连忙补充:“李奥尼斯家有那么多人,一定会有很好的备选!如果他真像您说的那样,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话……”
她没有说的是——匿名送来这张照片的人,同时也夹了一张字条:再过陈年的石油,碰到一丝火星也会复燃。
安娜说完立马闭上了嘴巴,屏息等待他的答案。
会和我生气吗?会觉得我得寸进尺不知好歹吗?
不至于吧,只是一个小小的侍从罢了。
昼司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她说的话。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后退了几步靠在窗台上,从前襟的兜里摸出一只细长的雪茄,然后掏出一个金属色的打火机。点着火之前,他问:“我可以在这里抽烟吗?”
安娜愣愣地点了点头。
昼司点着火,吸了一口,然后打开窗把烟吐了出去——这味道和安娜以前闻过的烟味不太一样,有种炙烤的香气。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这个抽着烟的昼司似乎和过往谦和有礼的他又不太一样,海风吹起他的衣角,男人吐烟的样子带着慵懒的性感。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吗?”昼司忽然说。
安娜又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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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司看着她的眼睛,说:“聪明,我喜欢聪明的人。”
“聪明漂亮,识大体,有风度,知道自己的位置和角色并能最大限度利用自己身份。”他说,“我喜欢这样的人。”
安娜被他这样看着,脸变得通红。
漂亮自不必说,举止有节识大体、了解利用自己的角色也是她从小到大作为果戈里独女的必修课,那么她离昼司完美对象的差距就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有风度,换言之是要她退一步,放弃对这件事的逼问纠缠。
安娜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昼司难得真心实意地笑了一下:“果然是聪明漂亮。“
处理完安娜的事后,昼司又被赌瘾发作的冯老和林科叫去打了一晚上的牌,直到天蒙蒙亮才被放走。他闭着眼揉了揉眉心,一边进屋一边说:“夜愿,过来说说那个探月基地的事。”
没有反应。
昼司疑惑地睁开眼:“夜愿?”
不在?他看着准备食物的餐台上干干净净,没有咖啡也没有面包,但空气中又确实还残留着食物的香气。一旁的茶几上散落着几摞文件,是他昨天临走前在看的植物园扩建规划。
没有整理?昼司纳闷道——是不是昨天从废土上回来晚了,还没起床?
这近年来已经十分罕见的情况叫他不由得想起夜愿小时候,那时他作为奴仆,每天早上六点不到就要起床,整个白天都困得要死。好几次昼司发现他手里捏着抹布抱着花瓶打瞌睡,要不是昼司不动声色地扶一把,那个六百年历史的金彩瓶哪能免于劫难。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点好笑,掏出兜里的照片碎片看了看,难得回忆起往日的情景。他一边松着领带和袖口一边往楼上走——夜愿看见自己忽然出现会是什么表情呢?一定是先充满茫然,然后惶恐又惊讶。
他嘴角噙着笑意,推开了阁楼的门。
里面没有夜愿,只有一个高大健壮的棕发男人,弯着腰瞪着眼睛看他。
而且男人还是半裸。
因为衣服太紧正在翻箱倒柜找替换衣物的米奥:“……”
昼司无声而缓慢地眨了眨眼,倒退一步阖上门,捏了捏鼻梁。
他抬起头上下左右地看了一番——没错啊。
他再次推门进去,裸男依旧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他家从小养大的金发侍从变成猛男了!!!
昼司心里惊涛骇浪,面上无动于衷,反观米奥亦然。
米奥:“呃……”
他刚发出一个音节,昼司骤然从背后掏出枪来,米奥迅速从腿边抽出匕首,叫道:“你怎么能带枪进来!”
与此同时昼司也厉声问道:“你是谁!”
平端着枪口,昼司说:“我叫昼司·李奥尼斯,是这里的主人,我给你三秒。”然后他拉开了保险栓。
米奥听罢一脸黑线,“哦”了一声说:“原来就是你啊,我是……”他想了想,说:“马塞洛,是夜愿先生的侍从。”
“先生”两个字他叫得绕口极了。
还从没有人用这种“就是你啊”的语气对他说过话,昼司眉头一皱,说:“他没有一个叫马塞洛的侍从。”
“是马塞尔!我说的是马塞尔·博格!”米奥想起来了,“你不要嘲笑我有口音。”
他拾起地上的上衣,把名牌翻给他看。
昼司皱着眉看了一眼,又问:“那你在这干什么,夜愿呢?还有,你怎么不穿衣服?”
米奥停顿了三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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