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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夜愿醒来在自己的小卧室里,他先是睁着眼发了半分钟的呆,才起身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有青色,脸色也显得比往日还要苍白了。
他摇了摇头,拿出昨天和主人在树下拍的合照——自己笑得有点傻,但主人微微勾起的嘴角很好看,他姿态放松,目光柔和,一些放肆的树枝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美丽极了。
夜愿仔细收好照片,整理了一下情绪才走出门。
他没有料到的是,当他来到主人卧室的时候,对方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窗边喝咖啡了。
夜愿见状愣了一下,身后又传来声音说:“请您稍让一下。”
夜愿一回头,看见一位端着托盘的侍从,立马侧身让他。盘子里摆着培根吐司和煎蛋——蛋稍微有点过熟了,但食物放下后主人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拿起刀叉。
夜愿不做声地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昨夜在他说完“我想要的东西您给不了”后,主人就没再搭理过他。虽然没有主动赶自己走,但夜愿还是识相地回到了自己屋里,心中难免懊悔搞砸了原本是完美的一天,也搞砸了最后和主人一起睡觉的机会。
可夜愿当时实在太生气了——比起被叫做狗被当做工具也好,比起眼看着主人和别人联姻也好,原来他最受不了的是自己百分之百的心意和爱情被放上一个筹码衡量,并试图用来交换。
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份感情,即使是主人要。
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虽然这份感情明明是因为主人才得以存在,但却也经过这么多年的发酵,仿佛生长出了自由意识一般,成为了一片独立的灵魂。
说到底都怪主人什么也不懂!夜愿这样想着,也不自觉地赌起了气,逼迫自己紧紧地抿住嘴唇,不主动和他搭话示好,也绝不要去冲他撒娇。
更别提主人竟然越过他直接找别人索要了咖啡和早餐!
直到快要出发的时候,两人都只字未提,昼司放下半小时内只翻过一页的文件,自己披上外套迈开腿出门了。
楼下,多恩十分毛躁地等在大门口,米奥和安息也在,坦然地被多恩瞪着。
“你们在这干嘛?”昼司打量了一圈这奇怪的阵容。
米奥刚张开嘴巴,安息已经兴冲冲道:“观光!”
米奥一把摁住安息的脑袋叫他闭嘴,说:“你可是答应了我们一艘航空艇,放你一个人跑了,把我们留在这,之后你要是反悔怎么办?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事后我们直接开船走人……”他瞥了多恩一眼,恶狠狠道:“然后躲得远远的,不要再遇到神经病。”
多恩:“喂!”
他扭过头道:“我也要去,别想再把我关在家里!”
昼司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多恩一眼,没多说什么,默许了三人跟上船。
航空艇自日蚀号前院的巨大停机坪起飞,刚出发不久,安息便撅着屁股趴在窗边往外看,身后的昼司翘腿坐在沙发上——他时隔几日重新连上网络,地心大厦完全炸了锅。调成静音后等了一会儿,他再一挥手忽视了所有未读信件,熟练地连上日蚀号的反侦察系统——雷达网的方圆五公里内空无一物,但外围密密麻麻全是飞行器。
昼司就近放大了几个扫描成像看了看,隐约能见一个紫色的羚羊头喷涂,是曼德家的家徽。
“多恩,”他忽然开口道,“你站那儿干嘛,来坐。”
多恩皱着眉看了他一眼,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昼司看着他,反问道:“你不知道?”
多恩喉结动了动,没好气道:“我怎么会知道。”
昼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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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去参加月会,你也十八岁了,作为旁听也可以见识见识了。”
“胡说!”多恩一把拍掉昼司手里的屏幕,“你别把我当白痴,我都知道!”
“哦?”昼司抬眼看他,也不去管掉地上的平板,双手交握在膝盖上:“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见多恩一副抗拒的表情,他几乎是有些轻蔑地眯了眯眼,“说出来,我可以帮验证你的猜测是否准确,范修连恩家可是不会有人像我这么好心。”
“就是这样……”多恩咬牙切齿地指着他道:“就是这样!”
“你也好,整个日蚀号上的人也好,没有一天把我当做李奥尼斯的一员,你们觉得我和妈妈一样都是来路不明的外来者,都是需要警惕的投机分子!”
昼司皱起眉:“我什么时候说过……”
他还没有说完,多恩已经又情绪激动地喊道:“你不用说!也不需要你来说……”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和妈妈刚搬过来的时候,宅子里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说我们狡猾功利,说我是……是杂种。”他倒退了半步,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其实很崇拜你,因为我每次来日蚀号上的时候,你是唯一……唯一一个搭理我的人。太可笑了,我小时候竟然因为我的哥哥是你而感到骄傲……”
“但是?”昼司平静地问。
多恩痛苦地看了他一眼,说:“但是后来……我和妈妈搬进来之后,你就……你就没有再正眼看过我一次了。我明明那么期待能够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结果竟然……甚至没多久就搬走去了地心大厦!”
“不然怎么样?”昼司反问:“我还要留在那陪你玩什么过家家吗?不像你,我可不能过这么轻松快乐的日子。况且……”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口,然而他还是说了:“我母亲去世了才不到一周,葬礼还没举行,罗特?范修连恩就已经登堂入室,我难不成还要铺设红地毯欢迎你们?”
多恩猛地抬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做错了什么?我是你弟弟!但我还不如……还不如一个下贱的仆人!”
昼司眯起眼:“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多恩也不退缩。
昼司沉声道:“你姓什么?比起自己动脑子思考,你总是更加倾向全盘相信那个疯狂的女人。”
“什么疯狂的女人,那是我妈妈!”多恩吼道,“她是有很多缺点,但是从小到大只有她陪在我身边,你和爸爸又为我做过什么?”
“就因为这个?”昼司皱起眉头,声音也严厉了不少:“懦弱,小气!连一点寂寞都耐不住,你能有什么出息?”
在背景板被两兄弟吵架的场景吓到的安息开始悄悄地往屋外缩,夜愿也第一次见两人这样说话——应该说,多恩少爷从前绝不会这么大声和主人顶嘴,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了禁闭而累积了不少怒火。
“我需要什么出息?”多恩冷笑一声,“反正是比不过万能的神子,神坛的继承人,我算什么,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废物罢了。”
“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昼司几乎是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就因为你小时候我和父亲没陪你玩?你以为我是怎么长大的,开宴会和交朋友吗?”
“你不是有他吗!”多恩指着夜愿,手指微微颤抖,“我呢?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话,竟然连仆人都孤立我,就连其他家族的小孩,也会在我们之间选择和你站队,好像跟我染上一点联系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动机一样。”他说到激动得流下眼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根本没有信任过我!”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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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质问,昼司反而显得平静异常,半晌他问:“你值得我信任吗?”
夜愿也忍不住开口:“主人……”
昼司抬起手示意他闭嘴,并弯腰捡起地上的平板滑开。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问。
多恩和夜愿同时看过去,上面有一大串数字和表格,像是什么损益表,但信息杂乱,一时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昼司说:“每个月月会的头一天,月度的损益表总概会更新到我的终端上,但是日蚀号上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切断了,只除了一个量子通讯接收器。”
“在日蚀号反侦察屏蔽全线打开的情况下,这个量子通讯器的开着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只除了本来就在日蚀号上的人,毕竟那间屋子的灯我可是刻意开着的。”昼司说,“你既然会使用量子解码器,也就应该知道BB48协议。”
此话一出,多恩的脸色立马变得惨白。
量子同电子不同,它是无法复制的。被窃听过后的消息会在被随机解码器处理过后发生变化,从而导致最后破译的信息结果正确率从下降。
“就算没有这份报表,每月的财政概况我也一清二楚,”昼司冷笑了一下,“毕竟我可是’万能的神子‘,而这份报表翻译结果的正确率,从理应的75%,变成如今的%,正好是被解码器截取窃听过一次的结果。”
多恩哑口无言,昼司接着说:“你们想截取什么消息?想看我有没有公布探月基地的内幕,还是想看我打算怎么对付你?范修连恩是怎么对你说的,让你做他们的内应,监听我的一举一动?”
多恩脸色从惨白变为赤红:“没有!”
“怎么样,需要我调出监控来看吗?”昼司冷笑道,“应该也不用了吧,你看,你的好妈妈来接你了。”
航空艇前方围上了密密麻麻的船,全部打着范修连恩和曼德的标志。昼司的船只身滑行入无数战舰之中,好像游进了闪烁着百十双红眼的鲨鱼群。
多恩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反问:“你莫名其妙冲回道日蚀号上来,切断所有信号,展开军事壁垒,一句解释没有地就把作为原主人的我软禁在船上,还真的指望我什么都不做?你以为我就真的那么好摆布?”
他不甘示弱地瞪着昼司,对方平静地回望着他。
“大前天,你出海去了,见了父亲,为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昼司放弃绕圈子,一针见血地问。
多恩愣住了:“你怎么……”他换上了不可置信的面孔:“你竟然……你难不成还跟踪我!”
“别废话,你现在不说,等会儿我也会知道,”昼司冷酷道:“你可以选择现在相信我,或者日后后悔自己现在所做的选择。”
多恩难以相信地凝视着他良久,忽然后退半步,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呵呵……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昼司眯起眼:“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父亲对我说了什么?”多恩又笑了一下,但眼里尽是悲伤落寞,“好啊,我可以告诉你。”
“或许……你从头到尾都没把我当兄弟,也不算太错,”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对准昼司,一字一句地说:“我和你,根本不是亲兄弟。”
“什么?”昼司霍然站起身来,夜愿也惊了:“多恩少爷,请您不要为了置气而说这种话。”
多恩自嘲地冷哼一声:“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航程的尾端,巨大的“新世界号”伫立在一个巨型帆布气球的顶端,如云层中若隐若现。
这一头,船舱内的气氛依旧凝固在顶点,三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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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船舱内的三个角落,如同一个三角铁般冰冷地对峙着。
昼司一字一句道:“多恩,你在说什么胡话?”
多恩却已经颓丧地坐回到沙发里,低着头不再搭理他。
“多恩!”昼司大声呵斥道。
夜愿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和主人之间纠结的小插曲,视线反复在兄弟两人之间打转——扎眼一看,红色卷发的多恩少爷和黑发黑眼的主人确实毫无相似之处,但细看之后就能发现两人眉眼仍是挂相的。尤其多恩鼻子和嘴巴的比例,和青少年时期的主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现在……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难不成从头到尾罗特夫人最近的所有反常举动,并非完全出于激进的野心,而是考虑到多恩少爷的真实身份一旦被发现,本属于他的继承权就会化为乌有。在老爷逐渐退居幕后的这些年里她还能对外隐瞒,而多恩少爷既然年满十八,这份秘密就瞒不下去了,逼得她不得不尽快采取行动。
这样说来——多恩少爷的真正生父是……
夜愿看了看周围无数标志着曼德家徽的船,心中惊疑不定。
怪不得比起主人而言,多恩少爷从来没有被当做李奥尼斯继承人培养过,也难怪曼德会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范修连恩。
可为什么神苍老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吗?不然他怎么会默默容许这一切的发生呢?
一切都对上号了,但一切又太过荒谬。
“新世界号”头顶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引擎轰轰作响,齿轮咬合的金属声震耳欲聋。它船体侧面徐徐裂开,展开了巨大的飞行通道,将昼司等人的飞行器缓缓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