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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安,伊安!”
门外原来男人的声音,五岁的冯伊安迅速站起身来,“啪”地阖上铁盒子,一脚踹到床底下。
冯伯格推门进来,只见自家儿子莫名其妙在屋子中间站得笔直,极为乖巧地背着手,脸上挂着人称“小天使”般的无害笑容,但在他眼中却完全是另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冯伯格心中警铃大作,说:“手伸出来。”
冯伊安伸出左手,手心白白嫩嫩,什么也没有。
“右手,两只手。”冯伯格说。
冯伊安两只手都平端到胸前,灰色的大眼睛瞳孔颜色很浅,看起来无辜极了。冯伯格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招手从门外叫进来另一个小孩子。
“您好。”那男孩儿看着也不过五六岁,头发理得很短,几乎能看见头皮,眼睛又黑又亮。
“爸爸忙,你妈身体又不好,以后就叫他陪你玩了,”冯伯格说,“免得你闲得尽给我捣乱!”
父亲离开后,冯伊安一声不吭地观察着这名从天而降的新玩伴,心想道:这肯定是爸爸派来监视我的,我做任何事,他铁定会去向爸爸告密。我得吓唬吓唬他,给他一个下马威才行。
可是要怎么做呢?冯伊安努力回忆了一番,爸爸平时不说话盯着我的时候就很可怕,我也要这样做。
于是他就沉默了瞪了对方五分钟。
无奈男孩儿也相当沉得住气,坦然地被他打量。最终还是冯伊安先开口了,问:“你叫什么?”
“小主人,我叫翊。”他回答。
冯伊安说:“别叫我小主人,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我就叫翊。”他答。
“没有姓也太奇怪了吧,你要跟我姓吗?”冯伊安问。
“恐怕不行。”翊彬彬有礼道。
“哦。”
两人又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
冯伊安心系床下的铁盒子,问:“你还在这呆着干嘛?”
翊说:“老爷叫我陪您。”
冯伊安佯装生气地站起来:“你还说你不是来监视我的!”
翊心想——我并没说过,不过还是认真保证道:“我真的是来陪您玩儿的,不然我现在就帮您把那个蜥蜴抓回来?”
冯伊安:“……”
翊:“它从盒子里跑出来了,再不抓要从窗子溜走了。”
“我的虫子!”冯伊安终于惨叫起来。
“冯伊安!你又在干什么!”冯伯格的怒吼声再次响彻月桂号。
十岁的冯伊安听到自己被连名带姓地叫,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快快快!”他手忙脚乱道。
翊飞快地在胳膊上缠了几圈毛巾,伸长手一捞,把所有玻璃碎片全部扫进了垃圾桶。
“哇!你小心一点!”冯伊安也在双手上裹了一个毛巾,帮他把剩余的药剂残液吸附起来。
“你别动,刺激性的。”翊赶忙挡开他。
“是你别动才对,这只有弱酸性,不碍事。”冯伊安又挤回来。
“你们俩都他妈给我别动!”雷霆般的怒吼炸裂在房门口,“你要把这艘船炸了才安心吗!这个月都是第几次了!”
两名少年很识相地立马丢掉手中的垃圾袋,玻璃渣子欢快地碰撞在一起。
“还有你!”冯伯格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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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顺着他胡闹!”
“老爷对不起。”翊果断认错,低着头诚恳道:“您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冯伊安见状也跟着低头,睫毛下的眼睛贼兮兮地瞟来瞟去。
冯伯格无语地看着自家儿子毫无悔改的小表情,问:“你不说点什么吗?”
冯伊安抬起下巴:“嗯?”
冯伯格瞪起眼睛怒道:“你每天惹是生非,让翊给你背锅,你好意思吗!”
冯伊安缩起肩膀,半晌才软绵绵地说了一句:“我错了。”
翊闻言立马上前半步,半跪下来:“不是这样的,的确都是我的错,小少爷都是被我害的。”
冯伊安吓了一跳——地上还残留了不少碎玻璃,连忙抱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拖起来,解释道:“不是的父亲,翊什么也没做,是我劝他说这个实验很安全……事实上也是很安全的,只是温度环境不太稳定,但以后绝不会了……”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高大严肃的父亲——只见冯伯格斜着眼,不屑道:“演过了就没意思了。”
冯伊安屏住呼吸,拿不准他什么意思,冯伯格又说:“把这里全部收拾干净。”
“呼——”见父亲走出门去,冯伊安叹了一口气,抓着翊的胳膊严肃道:“下次你可不能这样了,他是我爸爸,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的,要是罚你怎么办。”
“那又怎么了,这不就是我该做的吗?”翊无所谓道。
“你怎么这么说。”冯伊安不高兴了。
翊回头看看他——几年过去,两名少年身高年纪依旧相仿,但冯伊安穿着服帖周正的浅色小西装背心,却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脸颊鼓着。
“别多想了。”翊说,“老爷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你饿不饿?柜子里有饼干,你吃一点,我来扫地?”
冯伊安听他说“咱们”,又高兴了一点,放下心来:“好吧。”便走到一边拿出柜里的饼干,双手撑上桌子坐着,将饼干盒搁在腿上打开来。
翊戴上手套,先是在垃圾袋外头又多套了一层,以免碎片扎漏,再弯腰继续清扫剩余的玻璃渣。
“这东西有腐蚀性吗?”翊便扫边问,“地板不会漏吧。”
“喏,翊。”冯伊安含糊不清道。
翊“嗯?”了一声,没听到后续,回头去看,只见冯伊安伸着胳膊,手指头捏着一块巧克力曲奇。
翊双手占着,凑过来从他手里叼过饼干吃掉。
冯伊安又“咔哧咔哧”自己吃起来,两条腿晃来晃去,悠闲地观察翊打扫卫生,
看了一会儿,冯伊安忽然问:“你为什么用右手拎桶?”
翊茫然道:“啊?”?冯伊安说:“你明明惯用左手的不是吗,为什么用……”他忽然反应过来:“你左手怎么了?”
翊随口道:“没怎么,你想什么呢。”
冯伊安却不信,从桌上跳下来,拉起他的袖子一看—胳膊肘蹭掉了两块皮,露着钱币大小的嫩肉,小臂也青了一大块。
被他看见了,翊也只能无奈道:“没什么,训练的时候擦伤的。”
冯伊安不给他逃,又把他的衣摆从裤腰里拽出来——果然,腰腹上也全是淤青。
“什么破训练啊,明天不去了。”冯伊安大声表示不满。
翊却果断道:“不行。”
冯伊安说:“为什么不行,你老师也没轻没重的,你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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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跟一群十四五的一起训练,万一骨折了怎么办?”
翊还是摇头,把衣角拽回来:“不行,就这个事儿不能听你的。”
冯伊安不太高兴,但又想不出有效的劝服或是威胁翊的方法——对方看着随和又好说话,但认准的事情从没被别人动摇过。
“为什么啊?”冯伊安闷闷道。
“我的身份是侍卫啊,当然要学搏斗和射击,”翊说,“我如果不够强,不足以保护你,以后要怎么留在你身边。”
冯伊安不太同意:“你陪着我干什么是我说了算,不用那些也……”
“伊安,你也要长大了,我小时候来到你身边是陪你玩的。你长大之后,不会再需要人陪你’玩’你明白吗?如果我不能履行我作为侍卫的职责,你以后渐渐就会不再需要我了。”
不等冯伊安反驳,翊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在虚摩提,最不重要的就是’你’怎么想了。好了,现在帮我撑一下垃圾袋,然后你自己拿出去,绕一圈再丢,最好大家都能看见。”
一只小不点在月桂号的走廊上跌跌撞撞地跑,一边追一边喊:“你们要去哪?你们得带我!”
“嘘——”冯伊安连忙快走两步绕回来,“你声音太大了,想把爸爸引来吗?”
冯德维恩又小声一点,用气音重复道:“你们要去哪?带我。”
“啧,”冯伊安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离开妈妈一会儿你就会哭的。”
“我不会哭的,”冯德维恩说,“你不带我,我现在就开始大叫。”
冯伊安没办法,只能答应,还没走出几步,弟弟的声音又自背后响起:“你们走慢一点呀。”
冯伊安哭笑不得,拉过他的手:“走太慢不就被发现了吗?”
两大一小三只潜行到月桂号的停机坪,翊望风,冯伊安偷偷摸摸解锁了一艘小型接驳船,冯德维恩半张着嘴傻看着。
接驳船摇摇晃晃地自地面升起半米,翊从背后一把扛起冯德维恩,躬身弯腿一个大跳,两人稳稳落到甲板上。
冯德维恩小脸上满是惊喜:“哇哦——”
他撒开腿在船舱内努力地奔跑——但无奈腿短,位移实在有限,兴奋地问道:“哥哥,你会开船吗?”
“当然……会一点了。”冯伊安背着手在驾驶舱里溜达,回头看见弟弟的表情,拧起眉毛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弟弟的小脸已经转向了翊:“翊哥,你会开船吗?你肯定会吧。”
翊双手托着冯德维恩腋下,把他抱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再系上安全带,笑道:“看好了!翊哥带你出外海去钓鲨鱼!”
冯伊安大步流星地穿过月桂号门厅,正巧瞥见路过的小少年,招呼道:“维尼来!你不是老说我什么都不会吗?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个子已拔高不少的冯德维恩一头雾水,有点不情愿道:“干嘛呀哥,我还要上课去呢。”但双腿还是很自觉地跟在冯伊安后头。
两人穿过主楼来到后院,平整的草坪上突兀地立起了一座白色的小房子——冯伊安终于拥有了第一个正经实验室,隔音效果极好,主楼的大家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大门一开,里头一溜崭新的机器设备,冯德维恩虽然看不太懂,但还是说:“哇哦,好酷!”
冯伊安有些得意,骄傲地说:“但是等这里投入实验使用后,你就不能经常进来了,对于小孩子而言是很危险的。”
“为什么!”冯德维恩大声抗议,“不对,我才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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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再长大一点就可以了,穿好防护服,戴好眼罩。”冯伊安说:“不过今天总归还开不了工,走,我们去你的小花园。翊带回来了新的种子,可以种在绿萝旁边的。”
“翊哥呢?”冯德维恩问。
冯伊安答:“他有训练课程,晚点才回来。”
“哦,好吧,我也要上课去了,”冯德维恩少年老成地说,“不务正业的哥哥,咱家总得有一个争气的吧。”
冯伊安大笑起来:“那以后就拜托维尼了哦!”
崭新豪华的超级舰维多利亚号。
受邀出席宴会的冯伊安和陪同前往的翊,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因为过于无聊而偷溜了。两人轻车熟路,前脚假装上厕所,后者假意寻人,跑到庭院花园的喷泉后躲着打发时间。
冯伊安:“几点了,什么时候走?”
翊说:“还早,老爷说了,您至少要呆到九点半。”
“什么!”冯伊安哀嚎道,“为什么啊,这么无聊的场合他自己都不来!”
“所以才要你来啊,”翊说,“同龄的小姐过生日,这种场合就适合你来社交,你瞪我也没用,又不是我说的……哎算了,刚才吃饱没?我带了点零食。”
“我不吃,”冯伊安说,“你别老拿喂我来转移话题,你刚才又叫我小少爷了,还您啊您的。”
“一时说顺嘴了,”翊从兜里掏出一小块锡纸包,打开露出里头香喷喷的烤地瓜片,说,“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能乱了身份。”
冯伊安看了烤地瓜一眼,很有骨气地没有伸手拿,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不是说了吗?我只是累了,一时间没有注意……”翊话头截在半道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以后我记着。”
“我不想再呆在这儿,我要憋死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日关我什么事。”冯伊安飞速拿走一块地瓜片嚼了起来。
翊也拿了一片吃,问:“明天带你出去玩?去外海吗?带上维尼钓鱼去,好久没去过了。”
“不,我不想去这海上的任何地方,”冯伊安说,“我想去一个你永远也不用叫我小少爷的地方。”
他话一出口,翊瞬间安静了,半晌才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不想吗?”冯伊安问,“你没有受够这个地方吗?”
翊似乎有点惊着了,不确定道:“有你,我觉得还行……嘘,有人来了。”
光线从宴会那边投射过来,两个背光的人影越走越近,衣料和灌木刮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暗处的冯伊安和翊对视一眼,分别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两人停留在了喷泉一侧的树后头,小声地彼此交谈着,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冯伊安和翊正想找时机溜走,那女性忽然小声尖叫着笑起来,笑声的尾巴却又化成了一声婉转的呻吟。
两人一愣,下意识看过去——在黑暗中躲了好一会儿后,他们的视力已经习惯了这个暗度,一眼便瞧见交缠在一起的两人。其中一个是罗杰斯先生——也就是宴会女主角的爸爸,但另一名可不是罗杰斯夫人啊。
两人交缠在一起,那女性的白皙的长腿自裙摆的侧边伸出来,被罗杰斯先生紧紧搂在腰侧。她一手搂着对方的脖子,一手顺着他的小腹一路向下伸,然后轻轻一抓,罗杰斯先生立马露出了大事不妙的表情。
翊:“……”
冯伊安也曾见过自己父母亲接吻,但那更像是止乎于礼的问候,而不是像这样……用舌头,黏糊糊的,还发出这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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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伊安:“!!!”
翊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还不走?”
距离太近了,翊的鼻息喷在他脖子上,冯伊安神经质地一抖,说:“现在走会被发现。”
那两人激情上头,其实根本注意不到周围的动静——不如说有点动静反倒更刺激。
果然,罗杰斯先生已经猴急地褪下那名女士布料少到可疑的内裤,并将她翻转成趴在树上背对自己的样子。
冯伊安满脸通红,转过去看翊——对方也一样,两人都没有近距离看过这种场面,何况还有立体音响,霎时间都震撼了。
两小时后的月桂号上。
“让你走你不走,”翊难得抛下冯伊安,独自大步走在前面,“害我看了这么一场……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冯伊安跟在后面,也有点魂不守舍:“也没想到后面会发展成……你说,大人之间……那个,都是那样吗?”
“不是,”翊果断道,又有点不确定:“应该不是吧,我看那什么就……”
他忽然表情微妙地停顿住,冯伊安“嗯?”了一声,问:“什么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总之今天都怪你。”翊僵住的背影复又向前走去。
冯伊安眯起眼睛,两步追上他:“你别跑,你瞒着我什么?你看过别的?在哪看过的?”
翊不搭话,他就自顾自地脑补,一直猜:“在哪看到的?不会是和那一群小流氓学坏的吧!”
“什么小流氓,那是我训练营的同学!”翊回过头来瞪他。
“又不是我说的,你自己先管他们叫小流氓的,”冯伊安冤枉道,“真是他们?你们一天去训练那么久,居然是在偷摸做这种事!”
“打住打住,你想哪去了,”翊崩溃道,“是有那种电影,休息的时候有人放来看过……”
“什么样的?”冯伊安好奇道,“刚才那种的有吗?”
“嗯……什么都有,有些莫名其妙的剧情,然后就……”翊含含混混地不愿多说,但冯伊安好奇疯了—他刚接受了一次硬核成人洗礼,缠着翊问:“他们也像罗杰斯先生那样一直咬人吗?那个姐姐指甲好长,我都替罗杰斯先生后背疼。快告诉我,给我讲讲,接吻那样舔来舔去的,口水进到别人嘴巴不恶心吗?”
翊抱着手臂,站在寂静的回廊里,问:“那你要试试吗?”
冯伊安朝前走了两步,翊不动,他只得又走了两步。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两人站得很近,鼻尖对鼻尖,呼吸交错在一起。
冯伊安:“亲一下试试?”
翊喉结动了动:“那,就试试呗。”
冯伊安鼻子动了动,像是觉得痒,嘴唇上的触感湿润柔软,两人小动物般互相啄了啄,又退开来。
冯伊安紧张得心跳和呼吸都变快了,评价道:“还可以。”
翊紧张地笑了笑:“再亲一下?”
冯伊安:“嗯。”
这次两人试着吻得更深了些,还稍嫌单薄的胸膛贴在一起,手指头局促地勾在一起。
冯伊安气喘吁吁地让开一点,脸又红了:“我觉得,还是……还是挺舒服的。”
翊笑着说:“我同意。”
丝线般纤薄的云层退开,皎白的月光洒满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