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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对性的好奇和尝试永远不可能浅尝辄止,随着一步步地解锁进展,两人技巧也越来越好,互相用手做已是家常便饭。
一日间,冯伊安忽然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翊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他又说:“最近每天都......而且现在才大白天的,会不会太纵欲了?你看罗杰斯先生,他黑眼圈又更深了。”
翊反问他:“那怎么办?”
冯伊安老实道:“不知道。”
翊说:“那以后还是不做那个了。”
冯伊安应道:“嗯。”
呆了一会儿,他又问:“你生气了?”
“怎么可能,”翊说,“那以后还亲吗?”
冯伊安有点拿不准主意,亲了就难免会发展到那一步,甚至有好几次,他感觉他们都要再迈过一条线了,心里有点怕。
但是说不亲了,好像又莫名有点舍不得。
“没事,算了,先去看看你弟弟吧,”翊说,“这会儿应该午觉睡醒了,还要去日蚀号呢。”
“你都几岁了?还成天说些幼稚的话,连你弟弟都比你有出息!”冯伯格嗓门向来很大,虽然此刻特意压低,但仍十分有穿透力:“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幅德行,她该怎么想!”
冯伊安本来低着头、不情不愿地听训,最后这句话一出,他顷刻被点燃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妈妈才不会这样说我,她和你不一样,你这个暴君!”
冯伯格怒火中烧:“就是因为她不说你,才把你宠成这个样子!也怪我,我说你说得太少了,揍得更是不够!”
说着,他竟是高高举起了巴掌!
在外头听见争吵动静的翊打开门来,正巧看见这一幕。吓得心脏一紧,身体先于头脑反应,瞬间便消失在原地,一跃挡在冯伊安面前。冯伯格高扬的手臂僵住一瞬,翊暗自咬着牙,仿佛在等那一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冯伯格气笑了:“对对,还有你,你们都是好人,只有我是坏人。”
“爸爸!”冯伊安眼里泛着泪光,“不是这样的,妈妈和我说,要尊重内心真正的自己。她说她的心里一直都知道我是谁,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可你却……你却一直试图把我塑造成一个根本不是我的人,这种生活我不想要!”
面对冯伊安掏心掏肺的长篇大论,冯伯格只摇了摇头:“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我们谁都不是永远活着的,你这样,我要怎么放心把这个家,把你弟弟交给你?”
冯伊安梗着脖子道:“你也不明白,你根本不理解我!”
“谁来理解我!”冯伯格终于忍不住怒吼道,“一厢情愿的蠢东西,我怎么会生出你!”
自从冯伊安的母亲去世,父子关系再没有了润滑剂,父亲的脾气也愈发暴躁了。他这时还不懂得每个人缅怀的方式不一样——有些人的悲痛只能通过愤怒找到出口。
翊回过身面对冯伊安,小声说:“怎么又吵架了?伊安,别跟你爸爸顶嘴。”
冯伊安胸口剧烈的起伏,但还是听话地没有再反驳。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冯伯格也冷静下来了,冷冷道:“你非要在这种场合和我吵架?在别人家大吵大闹的你不嫌丢人?”
冯伊安不想再和他说话,怒气冲冲地自行出了们,赫然发现门口站了一溜李奥尼斯家的仆人,全部惊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他恼火地皱了皱眉,正要抬腿离开,走廊尽头忽然走过来一名漂亮的黑发女性,怀里抱着一大包什么。
日蚀号的仆人都叫她夫人。
对方身上散发着母性的柔光,冯伊安不禁有些羞窘,诚恳地朝她道歉:“对不起打扰到您了,本来是大家聚会、一起拍照的日子。”
那名女性温和笑道:“不碍事,反正这个小家伙还没哭够,也拍不了照。”
冯伊安抬起下巴,看见襁褓中的小男孩——他哭得脸都皱起来,和维尼小时候一模一样,又丑又萌。冯伊安稍微高兴了一点,伸出手指头逗他。
不料那没有牙的小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头,冯伊安:“……嗷嗷,你松口!”
最终那天冯伊安还是满脸不高兴地拍了照——虽然他根本不懂为什么要跟另外一家人一起拍所谓的全家福。
世交什么的他才不需要——那个小婴儿还那么小,等他长大都猴年马月了。
他的朋友只要有翊就够了。
况且……反正他也要离开了。
这次不是说着玩玩,不是逃课去外海钓鱼的悠闲下午,也不是儿戏般的离家出走。而是真的要抛下一切,抛下他的身份,以及与之相伴的一切权利、责任和义务,离开这里了。
那是他和翊最后一次一起站在月桂号的甲板上——这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海面累积的雨云笼罩着所有光线,海面漆黑一片。
翊平静地说:“虽然你从小就经常说想走想走的,但是我要提醒你,废土肯定很辛苦,你如果想留下,现在还有机会。”
冯伊安转头看他,问:“你不想和我一起?”
翊也看着他的眼睛:“当然不是,反倒说……如果是和你一起,去哪都行。”
“那不就行了,”冯伊安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维尼会恨你,会恨我们的。”
翊沉默了片刻,看着四楼已经熄灯的小窗,说:“他会有自己的人生,就像我们要去寻找我们的人生一样。”
冯伊安带着一大堆笔芯出来,完全是富家少爷游览废土的做派,搞得跟什么生存体验旅行似的。好险翊这些年来从虚摩提上近乎传奇的雇佣骑士统领——也就是他的老师身上学得透彻,武力相当强悍,才免得他们被打劫一空。
只不过小少爷花钱惯常大手大脚,入不敷出,两人存款日益减少。
再无数次因为消费品相产生争执后,翊忍不住说了冯伊安几句:“这东西又不是必要买的,你玩两天就不要了,搬家又带不走,不是浪费吗?”
冯伊安还在纳闷:“这又花不了几根笔芯。”
翊头痛道:“你这买点那买点,我们钱本来就不够了,还要租集市位置最好的旅馆,再这样,搞不好下个月就要露宿休息站。”
冯伊安不禁反驳:“你也太夸张了!还有钱呢,而且我还偶尔卖点药和辐射过滤芯不是?你看,一个过滤芯可以卖15笔芯……”
“15笔芯!你光这个就花了四十七笔芯!”翊把一个形状奇怪的金属模具丢到桌上,“这是什么?这有什么用?再多买几个。”
他声音不自觉有点大,冯伊安喊冤道:“我也没办法啊!我手上这点器材根本不能大规模制药,保证咱俩自给充足之外,能够拿去换钱的数量就这些。”
翊有些恼火:“所以呢?到时候没钱了怎么办?还是你本来就是想出来玩玩,玩够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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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了再回去。”
“你怎么这样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么想的。”冯伊安停顿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委屈:“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吼我的,爸爸以前说的没钱人家的日子,是不是就像我们这样?”
翊心想——你过得离没钱人家的日子还差远了呢。
冯伊安有些伤心地独自上床睡觉了,翊却坐在床边想了一晚上,天色渐亮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
所以当冯伊安迷迷糊糊地睁眼、问他是不是一夜没睡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我想过了,我不该和你生气。”
冯伊安闷闷不乐道:“我也不好……”
“别打断我,”翊说,“咱们离家太久,我都有些忘了,我从小到大接收到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你,陪伴你,让你快乐。这不但是我的任务,是我的目的,也是我唯一的信念。”
“钱什么的真的没关系,没钱了我就出去赚,想旅游的时候我们一起走,边打工边凑路费,凑够多少走多远。想休息了就找个集市住一段时间,你做药品卖,我去接任务,没什么好烦恼的。”
“你哭什么,饿不饿?我做早饭给你吃?”
又一年,他们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那人看着吊儿郎当,经常说些不经大脑的话,还总做些脱线的事,但冯伊安和翊都挺喜欢他——几次短暂的合作下,对方竟然表现得出奇的可靠。只是这家伙过于话痨,开朗得简直不像个废土人。
叫做明的年轻人一度说:“我要创建整个废土上最强大的赏金猎人团队,这个队伍将和其他的雇佣兵组织截然不同,他将是一个有信仰、有归属感的大家庭。”
“而且只招收帅哥!”明画风一转,露出诡异的表情:“然后每次进集市,所有的姑娘都激动地迎出来欢迎我们。”
翊:“……”
“那家伙怎么回事?”冯伊安哈哈大笑。
翊也微笑起来,半晌后,他说:“可是他很强,比我强,要说大概是我在废土上遇到最强的人。”
“比老师还强吗?”冯伊安问。
翊想了想,点头道:“如果是现在的老师的话,是的。”
“哇哦。”冯伊安扬扬眉。
又一些好的年头过去,伴随一些不那么好的年头。
这一年的天气很糟,连续三个月内都没有一天七级风以下的日子,锋利的砂砾漫天飞舞,在废土上活动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往返于原本就不多、如今更是日渐稀少的庇护栖息地——废土流民队伍受灾最惨,部落之间争夺有限的资源而自相残杀,被驱逐的甚至有一个部落全遭变异怪物屠杀殆尽的惨剧。
就是在这样尸横遍野、生灵涂炭的惨况下,连翊和冯伊安也早抛下了什么残存的贵族做派,于不同避难所之间辗转求生,却又意外地多养起了一张吃饭的嘴。
捡到米奥的景象,残酷至极,却又一如这片土地上每片角落都会发生日常。棕发男孩儿坐在一山洞粘稠的鲜血,他被凌辱致死的母亲衣不蔽体、死不瞑目,周围全是暴徒的尸体——是翊杀的。
事后,翊就守在男孩儿身边——他徒手在废土上挖了一个深坑,把自己的母亲合眼葬了进去。方圆五里的所有怪物都被鲜血的气味吸引来,翊便如同一尊守护神般,端着枪站在男孩背后,一枪一枪地解决掉横冲而来的血盆利口——一支枪打废了就换一支,反正那群人渣留下了不少货。
一切结束后,那男孩儿就跟他们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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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后,那男孩儿终于能够如常地和人交流,但这件事的阴影却始终盘旋在他们头顶。
某天夜里,翊就忽然对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先你一步死去……”
冯伊安瞬间坐直身子,毛骨悚然地瞪着他:“你别说了……”
“不,”翊说,“一个假设而已,我只是觉得这些话,应该在有机会说的时候抓紧说,以免留下遗憾。”
冯伊安出于来自灵魂深处的自我保护本能,下意识抗拒对这个假设进行深思——光是想到翊先他一步死亡的这件事——即使只有1%的可能性,也叫他害怕得不敢细想。
翊看着桌上自己的手,艰难却尽量平静地说:“我希望你为我的死亡而伤心难过,我希望你在第一周大哭不已,在接下来的三个月痛苦消沉,但再之后……我希望你能重新生活,重新去爱一个人。然后在极度偶尔的、对我的怀念中幸福地过完一生。”
看见冯伊安的表情,翊故意笑着说:“当然,我还是希望你经常想我的。”
冯伊安呆呆望着他,问:“那如果我先死了呢?”
翊摇了摇头:“不可能,因为你死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也一并死去了。”
几年前捡回来的男孩儿已经迅速抽条——身高虽然已经快赶上冯伊安,但身材却还略显单薄,如同一条比例奇怪的尾巴一般跟在翊后头打转。
如同当年的维尼,米奥也特别崇拜翊,对冯伊安就没那么尊敬。有几次对方发现他搞砸一些生活上很常识的东西后,竟然嫌弃地说道:“医生什么也不会。”
冯伊安大笑起来:“我弟弟以前也这么说。”
看米奥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哭笑不得:“想什么呢,他活得好好的。”
“哦,”米奥闷闷道,“我又没说什么。”
冯伊安提高音调,拧着眉毛说:“我怎么就什么也不会了?你以为你最开始遇到我们时那一身的伤是谁给你治好的。”
“好吧,”米奥干巴巴地重新组织语言:“医生除了看病制药之外,什么也不会。”
冯伊安:“……”
米奥表情一动:“我师父就不一样了……”
冯伊安怒道:“你这个你师父的小马屁精!”
那一晚。
“我今天被米奥嘲笑了!”冯伊安抱怨道,“你把我养得什么也不会!到时候你要真的先死掉,我三天就会饿死的。”
翊笑起来,亲亲他的额头:“你不会的,你很厉害。”
想了想,他又说:“实在不行你可以叫小米奥来给你做饭,那孩子虽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厨艺还不错。”
看冯伊安纠结的表情,翊复又笑起来,拉着他的手说:“别担心,离那一天还有很远很远呢。”
冯伊安也微笑起来:“说真的,认识你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很好。回首过去,甚至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事。”
“认识我开始?”翊挑眉做出惊讶的表情:“那是从你五岁开始算的?那可是很长一段时间啦。”
“没错,”冯伊安说,“那是很长很好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