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小姐姐是个非常杠的富婆, 直接把违约金打到孟初账户上以后开撕:
“我真的忍很久了,某人从拍摄起就针对大帅哥要求删掉对方无意间出镜的镜头,现在还白莲兮兮地引导粉丝网爆大帅哥, 不就欺负别人没你水军多吗?我都想买个火盆给帅哥跨了。”
孟初的粉丝们没有想到副导演竟然反水,并且内涵孟初,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姐舌战群儒。
[身为副导演, 你怎么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等着被封杀吧]
——[是呢是呢, 骂完你们家孟初我就回家继承家产]
[你是不是也想出名想疯了]
——[还好啦, 没有你们家割割想红,毕竟你们家割割看见我们没有P到头发丝都要生气/玫瑰.jpg/]
[好刻薄,真是白瞎了小初对你的信任]
——[嗯嗯,我才没有像小初那样善良, 伸手抢弱质女子的东西差点摔了镜头还笨笨地删掉了所有摄影呢]
骂得尽兴了,她就公开二机位视角的孟初回看相机忽然发现孟皎在其中脸色一变, 立刻抢夺手机的视频。
视频里的孟初远不像平时那么岁月静好, 推搡副导演的时候手上的力道可一点也不见收敛, 脸色铁青, 腮边的肌肉不自觉地在抽动, 声音模糊也能听见些许破音说“你们怎么可以拍他!”。
和纪录片里单纯善良美好情绪稳定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的粉丝顿时沉默了,刚喜欢上的默默地转身离开, 但喜欢上一会儿正处上头期的那一批选择性眼瞎,继续追着骂副导演不道德,被小姐姐怼回去之后他们被骂蔫了, 转而攻击孟皎。
孟皎暂时不知情, 但是知情的涂歌:?
真是把“欺软怕硬”明晃晃写在脸上, 真当他是hello kitty了。
孟皎要画画最近在闭关不怎么看手机,他发誓一定要守护孟小皎内心的平静,给他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
直播吸引来的那些叔叔阿姨粉们肯定靠不上了,他们对电子产品的使用度没有那么熟练,也不如当代年轻人能嘴炮,爱养生,怎么看都不是战斗的料子。
涂歌撸起袖子要联系认识的娱乐公司的水军。
孟初的粉丝也很头疼。
不能攻击孟皎的脸,因为现实中A大见过都夸帅。
不能攻击孟皎没才华,因为没才华的孟皎不久前还拿了大赛金奖。
他们绞尽脑汁、殚精竭虑地翻阅孟皎的各个账号,终于找到了黑点:
[他粉丝那么多用户xxxxx的ID头像都是天空、莲花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买的,不红倒是爱蹭]
[听说他搞钓鱼和装修的,老土冒一个能有多少粉丝]
[就是!那粉丝数买的离谱,都快赶上小初了,这么foc小初你也比不过他]
不怎么玩wb的叔叔阿姨粉们见到如此盛况,果然大惊失措,找上了管理员询问情况。
他们只是懒得改名字,怎么就变成了水军了呢!
涂歌干劲满满地安抚着他们:[有人在针对主播,大家不要慌,不需要回应]
但他们表示也想为孟皎做些什么,艾特涂歌:
“我旗下有家娱乐公司,可以压下热度”
“啊,我只有钱,管理你看看钱能拿来做什么吧”
“我也是,唉,有钱真是没用,关键时刻也解决不了喜欢的人被骂的问题,唉,好难过”
涂歌:hello?
鉴于孟皎连直播间的礼物都不想收,涂歌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粉丝急了。
自发组织了在评论区努力回复。
[请不要骂孟皎,他是个很好的孩子baba一堆情真意切让人别骂脏话的说教]
——[滚,老子讲脏话要你管?管好你自己]
[继续一堆baba的说教]
——[半天了才回一句,是水军钱没给够,还是你家的网络是清朝的]
[不好意思,我打字慢只会手写]
涂歌:……
直到当天晚上,事情开始出现转机。
起因是某位ID用户ID467867的水友忍不住回应了一位网友:
[你好小朋友,首先我要声明我不是水军
其次,如果我没认错你微博的照片的话,我应该是你妈妈]
那位网友噼里啪啦回复:[笑死,你算哪根葱敢冒充我妈]
他漫不经心地点进去,发现那个账户最新的一条发表的照片和他妈昨天烧给他的菜一模一样。
我、应、该、是、你、妈、妈
网友:???
网友:!!!
他连滚带爬赶回去道歉,发现他妈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受此启发,群友们似乎找到了新的方向!
类似的情况屡见不鲜,还有人直接评论区寻娃:
[寻找儿子,没有特征,见到我的主页判断我是否是你爸爸,然后向主播道歉,否则我断你接下来的零花钱,不给你买答应你的游戏机]
好狠!
一场网络大战转眼间成为了家庭战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吗?
恐怖如斯!
涂歌错愕地望着混乱不堪互认爹娘的评论区。
看上去很离谱。
不过放在孟皎身上。
倒也正常。
孟皎完成画作出来的时候,世界一片祥和宁静,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除了娱乐组多了几条可能和他有关的帖子
“扒一扒网红圈最年长最离谱的粉丝群体”
“不战而屈人之兵,分析本次某网红被黑事件背后体现的战术”
“我笑疯了,从今往后网红们纷纷开始重视大爷大妈粉丝群力量,传媒的同学们毕业论文的题目有了”
不是很懂大家在说什么,经过涂歌的表达大致明白应该是孟初来挑事又被撅了回去。
“走吧,请你吃饭,谢谢你。”孟皎知恩图报,把涂歌给约出来。
帅哥相约,涂歌兴奋地洗头喷香水表示重视,和孟皎约在一家西餐厅。
“你忙完啦?”涂歌边切牛排边询问。
“嗯,最近比较有灵感。”孟皎点头。
“前段日子不是还在压力大没思路吗?突然就开窍了。”涂歌很为孟皎高兴。
孟皎停顿了下。
灵感可能来源于和江越年的鬼混。
他含糊道:“就突然来的。”
涂歌危险地眯起眼睛:“凭我的情场经验,你肯定有情况。”
“有点,但我不想说。”孟皎理直气壮。
“好吧。”涂歌充分尊重帅哥的隐私,只是提醒,“反正我不允许是顾东林那个傻狗!也不允许是孟津言!”
孟皎淡定:“放心。”
还是忍不住八卦的心,涂歌搜寻可能和孟皎走得近的男生。
校草?还是帅哥模特?
孟皎好整以暇地咬着吸管看涂歌跟报菜名一样一个个猜过去。
“江越年!”涂歌惊呼。
孟皎吸了一口空气,被呛得小声咳嗽。
明明没必要做贼心虚,但他下意识以为涂歌发现了什么。
结果涂歌抓住他的手腕疯狂摇晃:“江越年身边那位是谁啊?”
孟皎闻言转身,江越年还真的在那儿,和另一个男生一起。
“好像是他的合作对象?”孟皎回忆,上回在海边餐馆和江越年谈话的也是他。
“你喜欢这种的?”孟皎打趣,“和你之前的体育生艺术生男友都不一样。”
“是啊,可他又瘦又有男人味,考验颜值的平头发型他都抗住了,就是黑框眼镜不太行,等我以后劝他换成金边的。”涂歌捧着脸。
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自来熟地朝他们挥手:“江越年,嗨!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啊!”
江越年转身见到他们后眼中闪过一阵诧异,偏过头给隋清递了一个眼神,向他们走来。
叫服务员再加了几道菜,涂歌坐到孟皎身边,把对面的位子留给他们。
“好巧。”江越年说。
“是啊是啊。”涂歌迅速拿出完美演技,“你身边的那位是?”
“你好,我叫隋清。”
“我叫涂歌。”
“孟皎。”
尽管早就被江越年给烦死,隋清还很有义气地演出了不认识对方的模样:“第一次见面,你们好。”
孟皎莫名觉得这样很像在相亲。
涂歌对江越年的称呼很快从直呼其名到“江哥”,只不过眼睛从来没有放在过江越年身上,黏在隋清身上扯也扯不下来,就差扒过去了。
“听说你和江哥是合作伙伴?你已经毕业啦?是A市人吗?”
别的问题好回答,第一个问题不好说,得跟江越年通个气。
江越年替孟皎切牛排,说:“隋清之前跟我谈合作,后来要入股加入我的公司了。”
懂了。
隋清心领神会,接着往下说:“本来就是出来试着玩玩,但是觉得越年公司的方向很对我胃口,我就顺势应聘了。我是A市本地的,但大学在K大读,刚毕业一年。”
“年轻有为。”涂歌笑得春花烂漫,仿佛立刻陷入了爱情。
孟皎不忍直视地飞快眨了下眼,抬眼间看见江越年脸上的神情。
“你在笑什么?”孟皎问。
原先没有觉得,最近发现江越年还挺经常笑,和别人的大笑不一样,他的笑是敛着的,很淡,嘴唇抿紧,眼底有闪烁的光,特别会蛊人。
但孟皎总觉得他这样一肚子坏水。
江越年把刀叉递还给孟皎示意他吃切完的牛排:“没有,觉得他们挺有缘。”
隋清抽空听了一耳朵只想冷笑。
“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外公?”江越年问。
“我自己能去。”孟皎委婉拒绝。
把自己划定在追求者的身份是一个很不明智的事情,这意味着弱势、等待和被选择,尤其是孟皎这种从小到大身边追求者无数的人,当朋友他还会关注你,当追求者他就没那么多耐心了。
但江越年想有名有份地呆在孟皎身边,默默付出那种苦情戏码他一点也不喜欢。
江越年并不在意:“我只是作为一个小辈的身份去看外公,和你顺路,顺带追求你。”
好厚的脸皮。
孟皎没忍住揪住江越年的脸:“江越年,看错你了。”
清风明月根本没有那么纯粹明亮。
江越年整张脸被孟皎扭在一起也不生气:“怎么不叫江老师了。”
孟皎笑:“某些人不配。”
“你们?”涂歌弱弱地出声打断他们,眼底的火热尚未消失又被倒了一瓢油蹿起,惊觉自己发现了什么。
“我们怎么啦?”孟皎理直气壮。
涂歌似笑非笑,一副老子看透你们的样子:“你们不会要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误会’吧?”
太低级的绿茶语录,江越年不会用。
江越年淡淡解释:“我惹他生气了,所以这样。”
“这么暧昧?”涂歌不甘心。
江越年疑惑:“我朋友不多,这样相处不对吗?”
圈子里吃江越年的颜就是因为他的皮相和骨相还有气质完美糅合,清俊脸庞跟疏离平静的感觉,格外具有欺骗性。
涂歌被迷惑了一下带偏,心想江越年的确从小到大没有朋友。
隋清感觉自己拳头硬了,好想邦邦给上司两拳。
孟皎则冷笑两声,被江越年无奈的一眼给堵住。
那口气一直堵到了他们道别,两个人要前往孟振华的家里。
“挺会骗人的。”孟皎点评他。
如果不是知情的当事人,他可能也会被骗去,孟皎忍不住复盘之前江越年究竟说了多少谎。
江越年身子稍微倾斜,没有靠太近,身上浅淡好闻的皂角气息传来,替孟皎系上安全带。
他慢慢坐了回去:“明明你不让我公开,我就帮忙隐藏,好没道理。”
孟皎眼睛也没眨:“没道理也要听我的。”
孟振华住的地方孟皎不在一个区,是从前他跟他关系好的老家伙们买的,现在住过去也算滋润,邻居大部分都是旧相识。
孟皎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楼下的小花园遛弯儿。
“你们来做什么?”
还挺不欢迎他们的。
最近孟振华找到了新的乐趣打太极和下象棋,都没那么热衷拉上孟皎去钓鱼,没了需求自然就恢复狗嫌人憎的模样。
孟皎戳穿他:“前两天也不知道是啥睡前突然说很久没有见到我,因为我没有带他旅游而愤怒谴责。”
孟振华哼哼两声,表示懒得跟孟皎一般见识。
三个人就着一桌茶具落座,孟皎泡茶,孟振华和江越年分别执子下棋。
孟振华感觉现在的气氛也很不错,三个人挺好的。
而且前面瞧见孟皎和江越年一起过来,他合理怀疑两个人的进度突飞猛进,江越年攻城略地的方式他在名利场上见识过,说不定在感情上也不逊色。
孟皎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听茶水的声音咕噜咕噜。
他阖上眼睛一边嘴里哼哼几句气息悠长的黄梅戏,一边指尖点在桌子上。
一副大爷做派。
孟振华看他不爽,要张嘴斥责他没有坐没坐相,江越年“啪嗒”吃掉了孟振华的“相”。
“他熬了几天夜,难得放松,让他休息一下。”
明明是自己亲外孙,老爷子依然忍不住阴阳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丈夫了呢?”
“在努力。”江越年回复,眼中有淡淡笑意。
“丈夫”这个词听上去就很美好。
受不了小年轻纠缠的把戏,老爷子及时装傻充愣当听不懂。
钢琴伴奏的电话铃声响起,孟皎眼睛也没睁划开手机开了免提。
一位外国人抑扬顿挫的英语balba跟个大喇叭一样:
“亲爱的,你又得奖了,告诉我你最近这么有创作欲的秘诀吧。”
短短一个月,孟皎把所有画过的画投稿各个比赛,有的是上辈子画过的复刻出来,有些则是新的作品,把自己的身价从一幅几十万抬到了一幅上千万。
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纷纷重视起这位异军突起的新人,尤其在今天他拿下这些比赛中最有含金量的一位,马上能预见接下来的彩虹屁。
“诺曼,谢谢你。”
诺曼是上回威尼斯大赛的投资商,被人误解成包养孟皎的白种老男人。之前没有及时澄清,造成孟皎名誉受损他很愧疚,再加上威尼斯钓鱼的交情,两个人仍然保持交情。
同时,诺曼除开绘画天赋,还特别有商业嗅觉。艺术背后的运营这些年他钻研的了如指掌,不影响自己的同时还能赚钱的事为什么不做。
他现在差不多充当了孟皎经纪人的身份。
“没事的,遇见你是我的荣幸,相信我,很快这么完美的艺术品就会千金难求。最近可以不用那么频繁参赛,有名头的奖项基本你已经拿到了,如果你还想接触更多的人,我可以帮你安排其他的活动,我把邮件发给你,你挑几个参加就好。”
孟皎挂完电话,没有回看孟振华和江越年的表情,立刻又拨出一个电话。
“嘟”声之后接起。
对面没有声音。
但孟皎把挑衅发挥到极致:“嗨,或许看到最新的新闻了吗?我又拿奖了哦。”
孟初干涩的声音回答他:“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不得不说孟皎很有大恶人的潜质,轻蔑地说:“这都看不出来,来落井下石炫耀自己嘲笑你的呀。”
他歪头夹住手机,将滚烫的水淋在茶叶上冲泡,还是那个气死人的语气:
“你说你学了一二三四五……快十五年了,被我短短一年就超过是什么滋味?”
虽然孟小皎也努力了很久,但是放狠话的时候要适当美化自己才能更好地贬低别人达到效果。
果然,那头跟自闭了一样,只有跟破风箱一样的呼吸声。
电话那头的孟初正浏览着网页。
“天才”“灵感”“敏锐”“老道”的词汇堆砌成关于孟皎的赞美。
而搜索他的名字,“污蔑”“贿赂”等等的词汇深深刺痛他的眼睛,翻了好几页只有一些画家批判他的笔触稚嫩“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曾几何时,孟皎那样的荣誉是属于他的!
孟皎没了嬉皮笑脸的语气,忽然淡下来,冷得孟初能听见其中的警告:
“孟初,你纵容别人来骂我,不会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吧?”
孟初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直不能闭嘴,老是在那里蹦跶。
行,孟皎抓着他见他一面打他一次,给他打蔫了,省得再来烦人。
仿佛被扼住喉咙一般,孟初死死按住脖子,大口大口如同上岸翻白肚一样的鱼呼吸,防止自己晕过去。
坚强!一定要坚强!
他不会那么简单地被孟皎打倒的!
“西索艺术大赛,我要向你下战书!”
江越年看见孟皎忽然想到什么,手机退到邮箱的页面快速浏览了下,脸上露出一个得逞还嘲笑的笑容。
怎么就那么巧呢。
“西索艺术大赛?本来不想去的,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加入。”
孟初一喜,西索艺术大赛他参加过好几年,一直和赛方保持着良好的交流,可以说评审组就偏好他的画风。
孟皎幽幽补充一句:
“以评委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