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被安置在床上的两人迎来了第三位客人——一下子失踪了两位艺人的秋姐才在蒋桦的卧室发现了两人。秋姐哆哆嗦嗦的试探了一下两人的鼻息,焦虑却没能得到丝毫缓解。她要怎么把这两个‘植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去?
此刻斯伶的电话还在显示:【通话中/蒋桦/时间:18:45:59】。秋姐在蒋桦的‘婚礼现场’转了两圈,又拿起了斯伶的手机。
上面有15通未接电话。分别来自【1】、【未知号码】、【尤医生】。她点开其中一个,确认了电话号码之后,回拨了过去。
为了保护住两个年轻艺人的名声,秋姐几乎动员了她所有能想到的人。才把“小鲜肉深夜幽会煤气中毒”的词条弄了下来。
……
然而,被关在红盒子里的斯伶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個正红色的盒子颠的厉害,她站在里面,像是被放在盒子里的弹力球。车灯似的光线从侧面的假窗户上划过,隐隐约约的透出来一个白色的“囍”字。蒋桦也不知道被抓去哪儿了。
原来是轿子……她叹了一口气,盘腿坐下来,试图再睡一会儿。这一次,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心里反倒轻松许多。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那些各式各样的,被大家忽略的‘人’。在斯伶的世界里就像是树枝上的鸟,但逐渐的,她发现自己好像也被划分到了这些‘鸟’里。仿佛她看见的是什么了不起的怪物,和她说话就会染上什么重病一般。
在不断跳级,转学的时间里,她逐渐尝试去融入不同的集体,把自己另一部分小心翼翼的藏起来。可实际上无论她扮演的多好,模仿的多像,这个社会总是能慧眼识珠,把她单独挑出来扔在一旁。
其实也说不上是孤独。
只是眼下被一群“鸟”绑架在花轿里,让她产生了一种放野物归山的错觉。
“哎呀,一点儿小事儿都办不明白。我瞅瞅是个什么货色,又不能送回去……”一只手从那处焊死了一般的门帘处探进来。手指纤细修长,挂着一只翠绿色的玉镯,显得皮肤更加白皙通透。随后,一位书中才有的美人儿迈步走了进来,她掩面而笑,眼睛里尽是万种风情,“哟!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妹妹。”
“美人。”
“咯咯咯咯,瞧这张巧嘴。”美人笑的时候用帕子遮住了半边脸,纤细的腰身如柳枝般摇曳,一转身,眼神又瞬间结霜了一般把刚刚的笑意收了个干净:“来了这儿,就叫妈妈。日后遇事儿了可以报我的名号,香君。”不过一句话的功夫,香君似乎又不再凌厉。她娇柔的叹了口气,摆着手留下一个风情万种的背影,“反正也住不长久,楼上的房间你自己挑吧。”
刚刚抬轿子的几个轿夫随着香君的背影渐远,也跟着憋了下去,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最后噗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转眼之间,刚刚那顶红色花轿也不见了。只剩下一轮水洗过的弯月。
朦朦胧胧的月光撒过石桥,将流水映的亮晶晶一片。如果不是被绑架过来的,这处空空荡荡的中式庭院当真称得上是世外桃源。没有人拦着,斯伶就沿着石子路闲逛起来。一是因为熟悉地形更方便她把蒋桦找出来,另一方面是这处庭院实在是结结实实的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很快,斯伶就会发现,长在她审美上的,可不单单是一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