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沈梵音一定不会被苏沐的建议蛊惑。
那样或许会让沈女士在未来的某一天接受无能,但至少不会让她现在就快要窒息了。
沈梵音推着景泽珩的肩膀,小脸儿上写满抗拒。
「你松开我……喘不过气了……」
她的眼尾红了半边,唇瓣也微微肿起,瞧着可怜兮兮的。
景泽珩揽着她的腰,抵着她的额头问:「说,打算怎么循序渐进的让二婶他们接受?」
沈梵音:「不想被他们接受了。」
景泽珩眸光微暗。
他扯开领带,捉住沈梵音的小手把她绑住。
沈梵音:「……?」
这男人好像要疯。
「哎哎,你别闹了,我错了还不行?你你你让我想想嘛,这就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至少你得让我好好计划一下对不对?」
沈梵音望着男人微暗的眸子,很识相的没有挣扎,只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与他装可怜:「哥,你吓到我了。」
景泽珩没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丝毫惧意,他捏住她的下巴,眼中噙着玩味:「还有心思跟我耍心眼,我并不觉得你被吓到了。」
沈梵音无奈。
果然与以往每一次一样,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
沈梵音迟疑片刻,微仰着头望着他:「那我就是想跟你耍心眼,你让我骗一下可以吗?」
景泽珩:「……」
她这么诚实,让他怎么拒绝?
他无奈低笑。
这辈子,他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认命的把她手腕上的领带解开,他拥着她坐到沙发上,在她白嫩的脸蛋上轻吻一口,说道:「小孩,别让我等太久。」
沈梵音看看他,点头:「好。」
她的应答只有一个字,却格外让他安心。
他倒了杯水喂她慢慢喝下,问道:「你之前说下午要去买东西,要买什么?」
「需要些粉水晶,」沈梵音答道,「五百卡左右,成色不必太好,东西好找,就是要走些路。」
她原本是想去水街找尹哥买的,但上次和洛凝去尹哥那儿之后就碰到了陈黎……
或许是她过于敏感了,但她如今一点儿都不想冒险。
应对危险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远离,这种时候不需要侥幸心理。
景泽珩听完她的话后点头:「行,你也不必跑了,我让人送过来你挑。」
「嗯?」沈梵音疑惑,「你还有这方面的人脉?」
「有。」景泽珩揉揉她的头,「下午在酒店好好休息,无聊的话就等苏沐和曹关回来了你们再出去,我得出去一趟。」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开会。」
「开会?」沈梵音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到哪儿都有会要开?」
景泽珩睨着她:「我是以巡查分公司为由临时出来的,总得去露个面才合理。」
沈梵音不禁缩了缩脖子,略感心虚:「嗯……那辛苦你了,好好工作,工作不会辜负你的。」
景泽珩:「你知道什么是破产吗?」
沈梵音:「你知道什么是抬杠吗?」
她只是熬个鸡汤,他却非得要和她较真。
沈梵音决定,以后她的鸡汤景泽珩没份儿了。
景泽珩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单方面拉黑。他抱起她,朝着主卧走去。
沈梵音枕在他的肩头,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想什么时候回?」
「明天吧,」沈梵音有些不放心,「
奶奶也快出院了,我不放心她。」
若非景泽珩下午有事,她甚至想现在就打道回府。
「行,明天上午走。」景泽珩把她放进被窝,「睡个午觉吧。」
「好。」沈梵音真的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后侧过身,在柔软的被子里磨蹭片刻,便闭上了眼睛。
景泽珩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她的睡颜。
等她睡熟了,他这才悄声离开。
坐电梯时,景泽珩敛起眼底的柔情,对程野说:「把车开到正门接我。」
程野微微一怔,舔了舔嘴唇应下:「好的。」
他一想到老板之前刻意让他说的那些话,就感觉到一丝凉气从他的脊背蜿蜒而上。
如果可以,程野真的很想跟着景泽珩去一楼看看。
他觉得,那里一定有一场好戏。
的确有好戏。
景泽珩还没走到大门边就被叫住了。
「景先生!」
聂宝儿想不明白为何景泽珩会从酒店里出来,但她没心情揣测,扬声喊住了他。
她匆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来到景泽珩身旁。
景泽珩停下脚步,瞥了她一眼:「你是?」
聂宝儿的心跳得飞快,她下意识捂住心口,目光灼灼的看着景泽珩:「景先生你好,我是音音的妹妹,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景泽珩收回视线:「我怎么不知道梵音有妹妹?」
「她没有与你说吗?」聂宝儿一副震惊表情,「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爸爸离婚后……咳咳,景先生,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可以去对面的咖啡厅吗?」
景泽珩的眼底多了抹嘲弄:「你是这个月第七个用这种借口来接近我的人,你们搭讪之前就不能动一动脑子?我妹妹是否有妹妹,我会不知道?」
聂宝儿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她甚至做好了沈梵音已经把家中丑事告诉景家的准备,可她没料到,竟然会有其他女人打着这个名义来接近景泽珩!
聂宝儿现在也很想吐槽——你们搭讪就不能动动脑子、换个借口吗?
这可让她怎么办?
眼瞧着景泽珩迈步要走,聂宝儿心中一乱,再次挡在了景泽珩面前。
她皱着眉,满眼认真:「景先生!我真的是音音的妹妹,我叫聂宝儿,我……」
景泽珩:「哦,你就是那个小三的女儿。」
聂宝儿的话噎在唇畔。
她已经瞥到周围人看她的异样目光了,那种刺眼的鄙夷,她眼熟得很。
景泽珩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你来找我,是想把你的家传的本事发扬光大?」
聂宝儿已经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嘲笑声了。
她的脸开始涨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看着景泽珩不屑的眼神,她心知他今天绝不可能与自己好好说说话了。
心一横,她虚弱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能这样」,然后眼睛一闭,直接后仰摔在了地上。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安静,众人愣了片刻后立即向后退,似乎想以距离表明这个人的晕倒与自己绝对没关系。
别人能躲,酒店的大堂经理躲不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对景泽珩说:「景总,要不我先请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去?」
景泽珩的唇角微微扬起,笑容格外冷。
他微微侧头,与大堂经理低声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