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
可认真想了好半天,团宝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形容词出来。
他一脸苦恼,“娘亲,我想不到是什么感觉了!”
他原是想形容“就像是晚辈见到最疼爱他的长辈时,那种温暖的感觉”。
但团宝自出生,就没有享受过来自长辈的疼爱。
段志能他们,从未给过他疼爱和温暖,也难为这小崽崽想不出这样的形容词——他没有亲身体会过,如何能形容出来?!
因此,团宝才会异常苦恼。
说来也奇怪。
他与温老爷子从未见过,更是压根儿就不认识。
他怎么会平白有这种感觉呢?
可偏偏的确就是这种感觉……
团宝眉头紧皱,“反正那种感觉很奇怪,很温暖!”
“哦?”
段婴宁有些诧异。
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用“奇怪又温暖”来形容对温老爷子的感觉。
奇怪倒也罢了。
可温暖么……
他们与温老爷子素不相识,传闻中温老爷子又是个有着铁血手腕之人。这样一个人,怎么也与“温暖”沾不上边吧?!
“娘亲,先不说这个了。”
团宝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他笑嘻嘻地说道,“还没有恭喜娘亲和野爹,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呢!”
“今晚皇爷爷给你们赐婚了,今后你们就是‘持证上岗’!就算野爹住在我们府上,那也是名正言顺了,任何人都不得说三道四!”
容玦:“……”
他很高兴,儿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为他们感到高兴,也是真心喜欢他这个……野爹?
不过……
野爹?!
他欲哭无泪,却还要强颜欢笑,“团宝,爹爹与你商议一件事。”
容玦将声音放的很轻,听着温温柔柔的,倒是与平日里那个冰冷淡漠的容世子截然不同!
“野爹,你说。”
“既然你也说,你皇爷爷已经为我和你娘亲赐婚了,我和你娘亲今后就是名正言顺。那么,你能喊我一声爹爹吗?”
容玦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团宝犹豫了一下。
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秒而已,下一秒只听他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好的!野爹!”
容玦:“……”
“爹”是有了,这个“野”却去不掉了!
见他受挫,段婴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句话说得好,“恶人还需恶人磨!”
谁让容玦当年“播了种”就消失呢?
但凡他负责一些,团宝不至于从小就没有爹爹,如今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团宝就是他的“命中相克”——儿子克老子啊!
“娘亲。”
团宝又转过头,兴奋地叽叽喳喳了许多。
不外乎,都是关于婚事如何举办,以及他的一些想法。
因着实在是太晚了!
马车还未驶入府邸,团宝就已经睡着了。
梳洗后,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在了房门上。
段婴宁眼皮子轻轻跳了一下,心头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容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宁儿,我可以进来吗?”
刚喝了一口水的段婴宁,听到这句话后,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
宁,宁儿?!
容玦对她最亲昵的称呼,也不过是“婴宁”罢了。
哪知眼下,居然喊她“宁儿”?!
神他!妈的宁儿啊!
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喊过她“宁儿”!
段婴宁当场僵住了。
听不到她的回答,容玦继续说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默认?!
使不得啊!
段婴宁刚要出声,便听“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容玦轻轻推开了!
没料到他会突然过来。
这会子,段婴宁身穿薄衣,凹凸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
见容玦进来了,段婴宁这才回过神来!
她惊呼一声,一把抓过一旁的外衣披上。
她方才沐浴过了,这会子又打算上床歇息,因此才会这般衣衫不整……团宝在隔壁睡的正香,也不知这边的动静。
从前与儿子同睡一屋时,段婴宁还讲究些。
自打儿子单独入睡后,她就稍微轻松些,不必时时刻刻注意什么“男女有别”。
团宝虽年幼,又是她的儿子。
但是从小,她就格外注意分寸,不想影响儿子的三观。
这不,才有了方才这一幕。
她虽然反应迅速,可那一幕仍旧被容玦捕捉了个正着!
他心跳加快,脸颊发热,眼底的惊艳怎么也压制不住……
容玦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虽说与段婴宁“擦边”也有好几次了,但每一次他都按捺住了。
毕竟还未成亲,段婴宁也还没有正式接纳他。他若是不懂进退,克制不住自己的话,只怕与段婴宁之间便当真没有机会了!
“我只是过来瞧瞧你。”
他慌忙将目光移开,竭力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在桌边坐下了。
脸颊滚烫的厉害。
容玦忙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哪知,更尴尬的事儿发生了……
段婴宁皱眉看着他手中的茶杯,“你那杯茶,是我喝过的。”
容玦难得老脸一红:“……无事。”
他瓮声瓮气道,“正如团宝所言,你我已经名正言顺。不只是共饮一杯茶,即便是同睡一张床,也是应该的。”
话音刚落,便见段婴宁眼神飞快的闪烁了一下。
容玦心下一“咯噔”。
他方才都在说些什么?!
“我,我……”
他赶紧转移话题,“我只是过来问问。”
“明日,皇上赐婚的圣旨肯定还会传到宁远侯府去。你可要我陪着你回宁远侯府?”
他只是怕,段志能他们会为难段婴宁。
又或者说,不是为难这么简单!
有了宋靖云赐婚的这道圣旨,段志能他们哪里还敢为难段婴宁?
讨好都还来不及呢!
就怕为了讨好段婴宁……段志能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
也怕段婴宁会招架不住!
因此,容玦才会深夜不睡,细心前来询问。
“不必。”
段婴宁轻轻摇头,“传旨便传旨,段志能他们要怎样做也与我无关。到时候,大不了我只是回去接旨,谁也不见便是。”
只当段志能他们是空气!
“你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就是为了来与我说这件事?”
对上段婴宁好奇的目光,容玦眼神微闪。
紧接着,只见他的目光变得暗沉,“不是,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