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话狠,但却让听的人舒心,这些年大家都知道京中第一废物劣迹斑斑,但没人敢惹这个主,他太心狠手辣,又没人能治他。
今天算是亲眼看他栽了跟头,大快人心。
秦欢带着鹭离开,身后的那些打手爬起来,搀着方文宣走了。
碧桃如今也不担心了,就算惹了权贵,小姐也不会吃亏的。
不过这次不一样,秦欢被卷入了另外一场风波。
艳事风波,怪就怪鹭容颜祸水。
京中人,都知道了相府小姐携小倌出街。当夜,就被传入了东宫。
这些日子十分忙碌的慕景行听了,折子上的一笔狠狠划了下,正好是兵部尚书请添粮草的折子。
顺手打了个叉。
执笔的手握的紧,垂着眸子看晃动的烛火。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翌日。
秦欢收到国公府邀请。
想想已经多日没去看过顾云祁了。
将新调制的药丸带上,去了国公府。
先见了国公夫人,她的顽疾已经彻底好了,面色红润,还说最近的睡眠很好。
然后去了顾云祁的院子。
他如今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为了锻炼体魄,找了专门的剑术老师。
秦欢到的时候,看到他正在挥舞木剑。
“云祁。”
少年转头,咧嘴笑了,用袖子草草擦了下额头。
一开始还阴鹜的人,如今明朗多了。
“秦姐姐。”他把木剑递给下人快步上前。
两人在树下坐下,秦欢问道,“最近怎么样?”
“身体好多了,还长高了。就是……”少年的眼神闪烁了下。
“怎么了?”
“听说了秦姐姐的事,有些担心。”
秦欢心中一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以后听到什么也不用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顾云祁忽然抬头,看向鹭,“他就是那个……陪你上街的人?”
似是斟酌了下措辞,委婉开口。
秦欢哭笑不得,她昨日也没想到事情会被传成这个样子,应该直接就撕了兵部尚书儿子的嘴就好了。
“他是我的侍卫。”手落下的时候接着说道,“云祁,你还小,那些污言秽语什么的,少听些。”
顾云祁点头,忽然又反驳道,“我马上生辰就十五了,和你也就差两岁。”
秦欢觉得好笑,叫姐姐的时候像个孩子,这时候又计较起来年纪了。
“大哥来了。”
顾云祁知道,今日是大哥要母亲给相府下的帖子。
今日太子也来府里了。
他会斟酌,不相信外面的传言,但他相信自己看到的,秦姐姐和太子之间……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不开心。
他还要再努力一些,快点长大。
秦欢站起身,给顾云祁行礼。
“不是我,是太子殿下要见你。”
秦欢在看到的顾奉年的时候就猜到了几分。
国公府很大也很气派,假山流水就好几座,她转了几道弯在一个小亭子那,下人离去,让她接着往前走。
没走几步,看到慕景行背对着自己,面朝湖心方向矗然而立。
今日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坚定。
秦欢让鹭站在原地等自己,然后迟疑的走上前。
“见过太子殿下。”
慕景行转身,定定的看了秦欢一眼,视线忽然转向不远处的鹭。
目光审视,随后变的极不友善。
原来这就是绝色‘小倌’。
“太子殿下是为了他要见我?”
秦欢不敢笑,但她怎么觉得太子爷像是吃醋了?
慕景行收回视线,目光再次在秦欢身上打量。
她更漂亮了,身上不再是骨瘦如柴,脸蛋白皙有光泽,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会说话一样看着他。
似乎能洞穿他的心思。
轻咳一声,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绷,“本宫要你做太子妃。”
之前这话说过几次,最后都似是玩笑一般不了了之。
这次这么郑重其事,秦欢愣住,他是认真的?
心跳的速度明显加快。
她对太子爷不是没感觉,这段时间未曾见面,她甚至做梦梦到他。
可当他如此直白的表明,她除了心跳加速,还想拒绝。
不是拒绝他,而是拒绝太子妃这个身份。
因为夺嫡之争注定要发生的,瀚王前世成为大邺的皇,其余皇子无一幸免遇难。这一世,她若是成为太子妃,必定改变大邺未来的轨迹。
“你不想?”
此时的沉默对于慕景行来说,像是刺,无孔不入。
“殿下为什么想要我做太子妃?”
她不想直视对方的眼睛,那目光太有逼迫性。
秦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湖面此时的平静正与她的心境相反。
慕景行墨黑的眸子沉不见底,“你觉得是为什么?”
隐藏的怒意似是要控制不住。
秦欢似是没有听出一般,“殿下想要相府的支持?可是殿下想错了,相府支持的人是瀚王。”
这件事她一直没有提起过。
慕景行的两次遇刺,都是和瀚王有关。而第三次,那目标似乎是自己。
她猜,是瀚王背着相府做的。
毕竟,他心思缜密,看出她与慕景行走的近,若是相府与两王联姻,未来更倾向于谁还真不好说。
她心中所想皆是此种大事,而刻意忽略了慕景行的逼问。
而正是这种态度,让慕景行差点丧失了理智。
他忽然伸手将秦欢的下巴硬抬起来。
“本宫的真心在你这真就一文不值?”
低沉的声音像是滚烫的岩浆即将爆发。
一层窗户纸,就被这样决绝的捅破了。
秦欢手指抽动了下,似是心脏也同时紧缩。她眼睛不自觉的陷入那双黑眸中,几乎要被那股有力量的旋涡吸附进去。
他的真心?
心里再次砰砰跳动,这一次她想的不是怎么躲避,而是有种从未有过的动心,那种让她陌生的情绪,正在快速吞噬着她。
“我……”
喉咙有些发堵,这是第一,她将他当成一个男人,而不是太子殿下去看。
这时候,慕景行的手忽然脱落了,他自嘲的笑了下,“原来一直都是本宫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