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捂住脸,视线落在前头骑马不稳的陈进善身上。
陈进善眉头拧起,低头看着屁.股下面的马儿身上。
这匹马随着他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下来,可是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一时间也顾不上晏轻舒跟老村长,从马背上下来。
眼神严肃,整个人板着脸,将马儿全身上下看了一个遍。
然而,这匹马依旧走路一撅一撅的。
看样子像是生病了。
一时间里,陈进善想了很多,出门的时候马儿还没有任何生病的征兆,现在就这样了……
很难不想到是老天作祟。
想要给十里屯的人逃跑的机会。
他回头看向刀疤:“盯紧了,村里妇人重新婚配,许给咱们敢死队的士兵,男人编造在冲锋队里,至于老的关着就是。”
刀疤松开捂着脸的手。
沉沉应了一声。
原本他脸上就有刀疤,这疤痕也不知道吓到多少人。
他骑着马带着几个人跟在村里人后头,视线落在小.寡.妇身上,这小.寡.妇长时间不见,脸上脏兮兮的,晒得微微发红,但是那皮肤紧致的,越发勾人了。
柳寡妇往陆栓子身后躲去。
陆栓子回头,对上刀疤冷飕飕的目光,哆嗦一下,想要躲开。
但是对上柳寡妇惊惧的样子。
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刀疤的视线。
他对不住孩子,对不起方氏,但是不能再对不起柳寡妇了。
除了他,柳氏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
刀疤锐利的目光落在陆栓子身上。
仿佛看死人一般。
这一瞬间,陆栓子身上的压力骤然增加,额头汗水浮出流淌,最终咬着牙撑了下去。
刀疤眼神变化一番,落在晏轻舒身上。
这个女人……
有点门道。
他虽然在陈天王手下做事儿,同样展现出不匪实力,但是有些话他没说。
跟那个长得又老又丑的方氏相比,眼前这个人更像是圣女。
她那日载着柳寡妇逃跑,骑行的东西,可不像是活生生的牲畜,更像是马车之流,但是他可没有见过马车会自己跑。
甚至,他还研究过遇见圣女前后的事情。
刀疤觉得,方氏很大可能不是所谓的圣女。
当然,他不会跟刀疤说这个。
刀疤这个人,好大喜功,劣迹满满,若是有机会必然取而代之……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更加不会把前后分析出来的东西给交代了。
甚至,还想保住晏轻舒。
刀疤牵着马,同样靠着双.腿行走,这样一来,赶路的速度减慢,村里人松了一口气,若是先前那般跟着马儿赛跑,得直接要了他们半条命。
一行人被带到城镇,寻了个宽阔的校场安顿下来。
走进小城的一瞬间,村里人脸色渐渐变的难堪起来。
有几个记性比较好的,很容易就发现,若是先前岔路选择走这里,对更早的跟乱军遇见……
只是现在想想,迟一点早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总归都是这样的下场。
一群人被塞到一处屋子里。
突然,有人发出呻.吟声。
晏轻舒扭头,看见怀孕的小媳妇脸色惨白,汗水把衣服给浸湿,她抓着自己的衣服,特别的用力,晏轻舒轻轻呼吸,感觉到一阵阵血味。
她往小媳妇下身看去。
果然血液流淌出来。
赶紧走过去,把男人推开,留出一片空地。
妇科上的事情她没有处理过。
幸好村里有些老太太年轻时候经历过这些,可以说非常的有经验。
几个人商量着,处理着小媳妇儿这身体。
“瞧这样子,不行啊,咱们这一路上缺吃少喝,身体本就跟不上,日后还不知如何,定然不会安稳,怕是会落下病根子,若是能炖只老母鸡补补身体就好了。”
“就她,孩子都保不住还想老母鸡,做梦。”小媳妇的男人嫌弃的开口。
晏轻舒回头,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看向同村里的人说道:“看见没,这人对自己媳妇儿也就这样的态度,若是这妹子没了,他想要娶谁家闺女当媳妇,你们可得好好想想,别一个不注意,让自家孩子步了后尘。”
晏轻舒开口,那年轻的男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抓着拳头,想要将晏轻舒给揍一顿。
这话说出来,日后他还怎么在村里立足,怎么娶媳妇儿。
晏轻舒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怕。
让小白跟晏老太要了一片人参,塞到满是汗水的小媳妇儿嘴里:“吃了,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
小媳妇儿紧紧闭着嘴。
把手里的针对早早孕的药递给了晏轻舒:“不需要了,活着太累了,算了。”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连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活着是累,但是谁不是用了全身力气的活着,你看看村里的寡妇瘸子,日子不是比你惨多了,你若是真的甘心死了就算了,懒得管你,若是心里有几分不甘愿,就把参片给吃了,日后给老娘混出个样子,莫要让我看不起。”
晏轻舒话落,参片递给小媳妇儿。
村里好多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参片,眼里那渴望都快化成实质了,人参啊,好东西,穷草根一样在泥土里刨食的人,如何吃过。
“你不想吃给我,我想吃,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一切就有可能,你若不争不抢,那怪得了谁,这世界上的好东西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别人施舍。”
有人小声开口。
小媳妇这瞬间,不知道哪儿来的决心,从晏轻舒手里那人参片接过去,慢慢放在嘴里。
参片的作用慢慢发挥,小媳妇儿也在慢慢转变,从苍白变得有丝丝血色。
“睡会吧,一时半会儿的,大概不会有人过来。”晏轻舒开口。
小媳妇儿闭上眼睛。
“长姐,接下来怎么办?”宴青盯着外头演武场上训练的乱兵,心里闪过无力。
他们手无寸铁,怎么可能干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
逃不了的话,会面临什么?
“长姐,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们,是因为咱们有战马?他们好奇?”宴青问话同时眉头拧起,总觉得不是这样。
感觉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
但是完全想不到。
晏轻舒不是乱军,自然也不知乱军的想法。
但是他们那般嗜杀成性,却没对十里屯的人下手,定然有所图某。
突然间,晏轻舒发现晏家老太太跟老爷子靠在墙角睡了过去,两人脸上带着安详,似乎一点儿都不怕。??
难不成原身的爹娘是什么隐士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