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在说谎

8点，鲸鱼街，鱼眼酒吧。

黎蒙在门口观察了很久，突然发现这里可能和自己想象的神秘交易场所有区别，因为酒吧大门的招牌下面写着“有各种神奇物品出售”，为了防止别人看不清，还在招牌附近挂了一个燃烧着鱼油的灯笼。

我早应该在鲸鱼街附近看看的！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黎蒙想起和30号联络的场景，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黎蒙走进酒吧，来到吧台前面。

一个矮个子的本地人正在擦拭杯子，一个身材高大的调酒师正在把一杯杯列朗奇放进一个大托盘。

看到黎蒙过来，那个矮个子放下杯子，问道：“你要什么酒？”

黎蒙反问道：“费因先生在吗？”

那个高大的调酒师看了黎蒙一眼，似乎在估计对方的财富。

“费因先生在一楼最靠近角落的房间，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黎蒙顺着酒吧狭窄的走廊来到最后一间房，轻轻的推了一下门，门没锁，自己吱吱呀呀的开了。

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相貌极其威严的中年人坐在桌子旁边，在他对面，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皮肤白皙的年轻人。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柜子。

看见黎蒙进来，那位年轻人热情的站起来。

“您需要买些什么？”

“我找费因先生。”

年轻人失望的坐下，看向对面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嗓音低沉有力，宛如闷雷。

“我就是，你要买什么？”

“海豚？”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说：“2苏勒。”

黎蒙从怀里摸出2苏勒，发现自己只剩下1镑3苏勒了。

中年男子接过钱，推开背后的一个柜子，露出一道漆黑的门户。

就在这时候，那个年轻人突然插嘴道:“你要租面具吗？1苏勒一次。在市场上，最好还是戴上面具。”

黎蒙刚准备回答，就听见那个中年人沉闷的声音。

“莱特，这是我的。”

那位年轻人毫不示弱：“你今天已经28个了。”

中年人哼了一身，看向黎蒙。

“你信奉的是伟大的风暴之主还是黑夜女神？”

“伟大的……”

黎蒙一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学着码头上那些工人一样，右手用力的锤着胸口。

“风暴在上。”

中年人对此似乎非常满意，从柜子里挑来挑去，拿出了一个乌贼一样的面具。

“这是免费的。这个面具象征着我主在大海之上无边的威能，他们看到这个面具，一定会给你最好的价格。”

“我觉得你似乎对风暴之主的权柄有所误解。”黎蒙在心里吐槽了无数遍，考虑到风暴教会的行事风格，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那个叫莱特的年轻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如黎蒙一样闭上了嘴，一幅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表情。

地道一路向下，又矮又窄，一不小心就会磕到头部。四周点着鱼油灯笼，墙壁附近传来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中年人恍若未闻，在前面默默引路。

大约走了五分钟，眼前骤然一亮，一个巨大的环形石室出现在黎蒙面前。

石室半径约10米左右，地上铺着坑坑洼洼的鹅卵石，一排排粗大的柱子支撑起了一面半通明的穹顶，一盏盏巨大的油灯毫无死角的照耀着整个石室。

“别惹事，晚上11点之前必须出来把面具还给我。”

中年男子叮嘱了一句，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

“好熟悉的鱼腥味。”

整个房间，有一半都是卖鱼的。各种鱼头，拳头大的鱼眼睛，巴掌大的鱼鳞，风干的咸鱼肉，还有散发着鱼腥味的奇怪物品。

黎蒙走到一个卖鱼的摊位面前，那是一个看着就憨厚老实的大汉，看见有客人来，他马上指着一条奇形怪状的鱼热情的推销着：

“成年曼哈尓鱼，一条只要10苏勒。”

黎蒙被这个价格惊到了，第一反应觉得肯定是假的。但是最后贪婪还是战胜了理智，掏出了牧羊人手套，把灵性注入了小拇指，唤醒了催眠师的灵魂。

“果然是假的。”一番折腾之后，黎蒙得出了结论。

看见黎蒙还在摊位上没走，憨厚老实的大汉觉得还有机会，继续热情的推销着：

“这个鱼，在贝克兰德至少可以卖2镑，鱼皮，鱼肉，鱼血，鱼眼睛，鱼的粘液都可以卖的。只要一转手，至少能挣一镑，听说贝克兰德那边有人专门收这个。”

看见黎蒙似乎还在犹豫，大汉使出了他的杀手锏。

“我给你说，这个鱼吃了对那方面效果特别好，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黎蒙直接忽略了大汉，开始使用催眠师的谎言裁决能力挨个检查摊位上的物品，看能不能捡个漏。

“他在说谎。”

“他也在说谎。”

“她在说谎。”

“她也在说谎。”

“他们都在说谎。”

难道我的手套失灵了？

他走向下一个摊主，不等摊主开口，抢着大声问道：

“老人家，你是在卖东西吗？”

摊主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老人，他奇怪的看了一眼黎蒙，用同样巨大的声音说：

“我不卖东西，我来干什么？”

黎蒙发动手套上催眠师的谎言裁决对老者的话进行鉴定。

“真实。”

黎蒙挨个把所有卖鱼的摊位检查了一遍，终于确定这里所有人卖的都是假货。

想想也是，他们都不认识真正的曼哈尓鱼，怎么会捕捉到曼哈尓鱼？黎蒙在心里安慰自己，决定还是先把正事办了。

远远的离开了那些卖鱼的摊位，黎蒙走到一个戴着乌龟面具的摊主面前。

“被那些人骗了吧。”那位摊主似乎一直看着黎蒙，等着对方走到自己的摊位前。

“那些人专骗外地人，很久之前我就被他们骗过。提亚纳超凡鱼类的消息就是他们放出来的，提亚纳水底市场的名声就是被这群人搞坏的。”

带着乌龟面具的男子懒洋洋的说着，一点都没有要给黎蒙介绍他面前商品的意思。

“你这里有堕落生物的血液吗，什么生物的都行。”

黎蒙一边打量着摊主的商品一边随意的问道。

戴着乌龟面具的摊主一改懒洋洋的态度，十分认真的反问道：

“你真的要？”

“是的，我还需要一些乱神花和苦瓜汁。”

摊主从摊位上的瓶瓶罐罐里摸出一瓶，递给黎蒙。

“这是苦瓜汁，你小心点使用。和食用的苦瓜不一样，这种有轻微的毒性。能缓解一些中毒症状，清除某些负面作用，听说也是一些神奇药品的材料。”

“乱神花那边有，你直接去拿就行了。”摊主随意指了指远处。

“苦瓜汁收你10苏勒，堕落生物的血液我可以给你一个消息，但是事成之后，你必须付我10镑的费用。”

黎蒙从怀里掏出带体温的10苏勒，现在他只剩13苏勒了。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同意，就给我写信，在信中约定见面方式，由我来决定见或者不见。”

摊主从地上拿起纸笔，飞快的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黎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