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痛苦

感受着身体内魔药的消化进度，艾琳娜满意的坐上马车，离开了南威尔街53号。

看来猜测是对的，给予别人痛苦，果然是有效果的。

看着高杰夫人因为嫉妒而近乎扭曲变形的面孔，感受着自己魔药一点点的消化，这种感觉，反馈到自己的身体，让艾琳娜品尝到了一种愉悦。

只是艾琳娜还是觉得太慢了，照这么下去，至少也要五到十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消化痛苦魔女的魔药。

阿蒙的高序列分身，是几乎没有寿命限制的，在他们被制造的时候，就已经被赋予了某种错误，延缓了他们的衰老，让他们的正常死亡变得几乎不可能。

漫长的生命让他们可以不紧不慢的进行扮演，来充分消化魔药，甚至没有快速消化魔药的动力。

毕竟努力不一定成功，放弃必然安稳。

半神以上的序列晋升和消化，往往会涉及到高序列强者之间的博弈，一不小心就会陨落，所以他们没有很强的意愿去主动消化魔药。

更何况，分身被制造的时候，也是不同的，某些分身，注定不适合自己所在的途径。

像3006号在背叛之地会议上接触的某些半神级别的分身，一份魔药已经消化了上千年，但看上去依然和没有消化一样，这让她对某些高序列分身毫无敬畏之感。

而中低序列分身，是没有任何寿命增幅的。

而且很多非偷窃者途径的分身，连魔药配方都没有，只能自己寻找配方，搜集材料，进行晋升。

为了非凡特性效率最大化，某些状态不好，或者已经步入老年的分身，会被直接消灭，提取出非凡特性，重新制造分身。

艾琳娜的这具身体，寿命已经不是很充足了。

她从被制造出来到现在，已经接近二十年，自身的序列，也从序列7：女巫变成了序列5：痛苦魔女，正是这些非凡特性，支撑着她的容颜不老。

但这些都是有限度的，她感觉以自己的状态，如果不及时晋升半神，那十几年之后，即使没有被七神教会发现，也有很大可能被直接回收。

“但是痛苦魔女应该怎么扮演，消化才能更快呢？”

赐予别人折磨和痛苦，似乎效果有限，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

可惜分身中已经没有更高序列的魔女了，神弃之地的那个，好像也才序列6，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借鉴的经验。

如果是其他人，还可以通过混入别的组织，获取情报，但到了序列5层次的非凡者，加入任何一个组织，都必然要受到该组织高序列强者的直接注视，除非有同样层次的力量进行遮掩，否则非常容易暴露。

“难道要折磨自己，让自己更加痛苦？”

3006号光洁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她感觉事情有些往自己不喜欢的方向发展，不过，很快她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自己可以给更多的人带来痛苦！

只是如何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通过对高杰夫人的观察，她突然有了灵感。

这个世界痴男怨女并不多，大多数人也不会为了另一半太过伤心。

真正让人痛苦的，是把一个人所有无能和丑陋，真真切切的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看，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自己。

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接受的，就是面对世界，无能无力的自己

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

和大多数早市不同，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是一个标准的晚间乃至夜间市场。

和那些为了吃上一口新鲜肉类而让仆人赶早的贵族老爷相比，这里更多的是为各种在办公室工作的中产阶级提供服务。

这些穿着各色工作服的人，往往会在结束了一天琐碎的工作之后，才急匆匆的走到交易市场，买些简单的食物，或直接站在路边吃掉，或在家里随意烹煮一下。

他们往往是夫妻或者一大家子都在上班，为了房子和孩子，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处于工作状态。

当然，蔬菜交易市场，绝对不止卖蔬菜。

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的这些客户，往往是一些想吃肉，但是衣兜中却拿不出足够的金镑来购买新鲜肉类的办公室职员。

他们的妻子，往往会因为丈夫的收入，不能支持经常吃到新鲜的肉类，而对自己的丈夫产生不满。

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的一位股东，想出了一个天才的主意。

他在贝克兰德当地的报纸上，大力宣传吃蔬菜的好处，以及食用肉类的各种危害。

并且宣布把原希尔斯顿区肉菜交易市场改成了蔬菜交易市场，从此以后只提供健康营养的新鲜水果蔬菜。

这种看似荒唐的举动，却受到了上到鲁恩皇帝，下到希尔斯顿区办公室职员的欢迎。

那些勤勤恳恳工作的员工，过上了远离肉类，一日三餐只食用蔬菜的健康时髦生活，而乔治三世等内阁官员，也少了处理因为吃肉而引发的各种矛盾。

这种一举两得的天才想法，让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在贝克兰德各种市场脱颖而出，很多人甚至绕路都会来这里买菜。

毕竟在餐桌上，如果有人抱怨没有肉，那就能告诉他，蔬菜市场是不卖肉的。

当然，也不是真的只卖蔬菜了，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想吃肉或者偶尔能吃肉的，只是这些商户，都被转移到了比较隐蔽的地方，和卖蔬菜的完全分开了。

彻底实现了眼不见为净。

3333号阿菲娅穿着蓝色的套裙，挤在蔬菜交易市场的人流中，显得颇为兴奋。

这里的欲望气息，比恩马特港口浓重而有趣的多。

在恩马特港口，那些凶猛的海盗，脑子里除了打打杀杀和女人，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一个个单纯而直接的像个刚出生的小孩。

但是这里，五颜六色花花绿绿衣物之下，是一个个变态而扭曲的心灵。

比如眼前这位一身笔挺正装，黑色皮鞋闪闪发亮的中年大叔。阿菲娅看见他的眼睛，一直在买菜的年轻女性身上停留，从胸口到臀部，从小腿到大腿。

那种透体而出的猥琐和渴望，让这位欲望使徒感觉自己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而他附近一位同样挎着菜蓝子，满脸堆笑的年轻人，阿菲娅看见了他的笑容里掩藏不住的疲惫，以及他身上那种强烈的报复和杀戮欲望。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杀戮和救赎结合在一起的冲动，可以在一念之间为任何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