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就像一张缓慢靠近的大网,将所有人笼罩在自己的一方,别墅旁边一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一个女人正被一个黑衣男人狠狠的擒住,女人满脸惊恐,男人却是凶狠的不断地逼问着女人。
他们的谈话内容悉数被躲在草丛中的田甜听了去。
田甜无比震惊的捂着自己的嘴,拿着诺基亚的手,也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她瘦小单薄,钻在绿化的草堆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本以为张高是想对柳淑做些什么,但是没想到竟然被她听到了当初事情的真相
她又惊又慌又愤慨。
惊是因为她没有想到柳淑竟然会这么恶毒;
慌是因为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
愤慨是因为楚暮然,替他难过,替他生气,替他不值得。
没等田甜继续在心里翻滚着那滔天的情绪,柳淑突然低声狠狠的问道:“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张高也不含糊,直接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摩擦着:“钱,给我钱,我就封口。”
坐牢之前的财产全部被没收,坐牢出来之后,因为有案底,谁也不敢收,本来也没读什么书,家里也没人了,手上也没什么技术,根本就活不下去。
要不是在之前老家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这几张票据,他也不会想到来威胁柳淑。
已经走投无路,反正也活不下去了,还不如拼一把!
张高见柳淑咬着牙,一脸忿恨的模样,似乎是不想给,张高冷哼道:“当初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男人可是完全不知道吧?那臭小子失踪之后,我记得你男人可是满世界的找啊,嗯?你这个臭女人,竟然背着老公做了这种恶毒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万一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会怎么对你?”
“你”
的确,当年的事情是她背着楚峰去做的,趁着楚峰出差,她喊人迷晕了楚暮然,卖给了刘妈,随后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回到了家。
当时装模做样掉着眼泪和楚峰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点自责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觉得一身轻松,因为她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干扰她的儿子。
可没想到不过才几个月,刘妈一伙人竟然就被一网打尽。
楚暮然也被找了回来。
她很害怕楚暮然会知道当年的真相,毕竟是她主动说带着她出去玩但是当她试探楚暮然的时候,楚暮然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幸好是这样,不然她早就完蛋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而且还有证据!
柳淑一边回忆,一边想着自己的卡上一共有多少钱。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的问道:“你想要多少?”
张高见这娘们终于松口,也不含糊,手指比了个5,狮子大开口道:“500万,换你平静安详的未来美好日子,不过分吧?”
“五百万!”
柳淑惊呼:“我身上没这么多钱!”
张高懒得管他有没有钱,反正数字就在这里了,要不要给那就是柳树自己要去考虑的事情,他懒得管,反正不给钱他直接就去找柳树男人,谁都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也就这么一回事,反正他牢饭已经吃完了,柳淑这个女人还没尝过那种滋味呢!
于是张高冷冷的说道:“我管你有没有,反正我就要这个数,你看着办吧,三天之后,我会再来找你,要是不给,休怪我无情!”
说完,张高就撤下了禁锢住柳淑的手,将她狠狠的摔在地上,随看看都懒得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柳淑望着张高的背影,满脸的不甘心和不情愿,她喘着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四周无人,这才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强装镇定的向着别墅走去。
田甜一动不敢动的藏在草堆里,借着暗处无光,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她看着手机上面已经保存好的录音,心跳声渐渐的加快,她抿了抿嘴,正准备离开草丛。
突然——
她看见不远处,同样是昏暗处的大树旁,一个单薄颀长的身影,在似有似无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男生有着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此时此刻仍然是散发着无尽的冷寂。
他像是察觉到了田甜一般,径直的望向了她。
田甜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喊道:“楚暮然”
楚暮然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刚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吗?
柳淑已经快步走进了别墅,此时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田甜不再藏匿,拨开周身的草堆,径直跑向楚暮然的方向。
楚暮然在看到田甜朝着她奔过来的时候,脸上却不再有以往的温柔和期待,他仍然是一副不瘟不火的表情,彷佛身边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田甜心中的不安感逐渐的扩散开来,她一把抓住楚暮然的胳膊,佯装轻松的说道:“楚暮然,我们去散散步吧你看,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凉风习习的,正好明天还休息,我们可以再像上次那样聊聊天!”
楚暮然轻轻的推开田甜的手,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楚暮然态度的转变让田甜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怕楚暮然会想不开,会心里难受,会憋得慌
这都不是她想看见的。
田甜再一次的抓住了楚暮然的手臂,尽管他的手臂再冷分的照拂下,传来了丝丝的凉意,但是她愿意用自己手心的温度,去再一次的温暖他。
“楚暮然,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呢。”
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人愿意去陪伴着你,愿意去喜欢你。
我们可以无视周遭那一些令我们伤怀的一切,去把握已经拥有的,藏在生活中,琐碎而平凡的幸福。
楚暮然顿了顿,突然转过身,对着田甜说道:“我不难过,因为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当年我是装晕,因为我知道,我的存在只会让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假,与其这样,就顺遂她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