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姜夭夭,她洗了把脸,喝了点水,不是特别过瘾,便转头对秦白道:“秦白,你帮我看着点人,我要下水洗个澡,不许偷看哟。”说罢便开始脱鞋子,解衣服。
秦白赶忙摆手道:“姑娘请先等下,我走远一些,我走远一些。”秦白说着提起鞋子跑出去二十几步远,便背对着小河,不再回头。
姜夭夭看秦白这窘迫的样子,噗嗤一声乐了:“真是个呆子。”
秦白手里提着鞋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身体僵硬的立在那里,耳后传来窸窸窣窣衣服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头饰碰到石头叮咚作响的声音,再后是脚踏进水中哗哗激起水花的声音,再后是身体沉进水中咕咚咕咚涟漪向四周荡去的声音,秦白只听得面红耳赤,身体像被冻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偏偏姜夭夭这会又在河中游动了起来,小腿带动双足砸在水面上,扑通扑通泛起了一阵阵涟漪,秦白虽然没有看,但是声音全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然后脑子里便忍不住的去想象这些画面,越是告诫自己不能去想,越是不受控制的去想,到后来秦白干脆把鞋子扔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耳朵,不让自己听这些声音。越是听不到声音,心里反而更乱了,秦白真想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这点定力都没有。
忽然,姜夭夭传出“啊”的一声大叫,由于声音太大,透过秦白的手指缝传到了秦白的耳朵里,他猛然一惊,莫不是夭夭姑娘出了什么意外,来不及多想便匆匆转过头去。只见姜夭夭双手举过头顶,手里举着一条一尺长的青鱼,河水本就清澈,姜夭夭又面向秦白立在水中,姜夭夭边举着鱼边向秦白叫道:“秦白,看我捉了一条大鱼。”说着还把鱼使劲在头顶晃了晃,用力一抛,鱼就向秦白飞了过来:“接着!”
秦白只觉得眼前一片炫白,大脑顿时变作空白,根本没听清姜夭夭再说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时,鱼已拍到了他的脸上,他无暇管鱼,匆忙转过身去,脸已变成了一块红布。姜夭夭看他这个样子,又是引来她一阵呵呵大笑。秦白内心一阵无语,当初真不该和她一路同行。
过了盏茶功夫,姜夭夭已穿好了衣服来到秦白身后:“呆子,我洗完了,该你了。”
“不许叫我呆子!我有名字,我叫秦白!”秦白说着转过身来。
只见姜夭夭不再穿苗服,而是换了一身商九盈为他们准备的换洗衣服。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鸢尾花卷草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淡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头发未扎,带着水的湿气披肩而下,娥眉舒展,双眼含春,皮肤不似中原白润,倒有几分黝黑之色,双唇不点而赤,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野蛮,几分傲娇,又有几分妩媚,姜夭夭捏着裙摆在秦白面前转了一圈:“秦白,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秦白还从未见过姜夭夭穿寻常女子装束,这么一穿,简直如画中走出一般,奈何秦白口拙,只道了一声:“好看!”
“是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都好看!”
“你还真是不会说别的,赶紧去洗洗吧,你身上真是臭死了。”
秦白看姜夭夭身为姑娘家都这么坦荡,反倒为刚才刚才自己的拘束暗道一声惭愧,便不再扭扭捏捏,痛痛快快洗了个舒坦,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袖口和对襟上绣金丝银线,白色长发以竹簪束起,倒也仪表堂堂。
秦白把那条大青鱼烤了一下,二人算是果腹了。
路途之中同姜夭夭交流木系功法颇有心得,这会看着眼前大树,便仔细感受一番树木的灵气流动,秦白放出灵识,包裹整棵树木。虽然上次秦白也感知过小草灵气的流动,但对于比小草大很多的树木,他却是第一次感知,他的灵识小心的追着树木中一团灵气游走,灵气从根到干,从干到枝,从枝到叶,从叶回枝,从枝回干,从干回根。
姜夭夭过来打断他道:“秦白,你这么感悟是不对的,不应该只着眼于一团灵气,须知树木是一个整体,只用一团灵气推着让整体灵气循环,这是不对的,只有所有的灵气都动起来,整体循环才会生生不息。”
秦白恍然大悟,面露狂喜之色,今日在马上使劲催促自己灵窍试图让整个身体循环起来,很显然犯了和刚才观察树木时一样的错误,知道了原因,秦白一刻也等不得,便运起《神木变》
的心决,这次他调动全身灵气,推动灵气推穴过宫,初始十分费力,推了一个循环以后,便开始逐渐变得顺畅,而后循环越转越快,整个身体都处于循环之中,秦白不再催动灵力,灵力循环便自动旋转了起来。随着灵体、灵气在体内不停循环,秦白的肉体一阵酥麻一阵疼痛,灵体在不知不觉中强化着肉体的强度。
秦白内心舒畅,困扰自己这么久的难题得到了解决,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
破空之音由远而近,两个银衣青年脚踏飞行符疾驰,听到秦白的啸声,便落了下来。问道:“你二人可曾见到一苗族装扮女子和一蓝色长衫男子?”
秦白看了姜夭夭一眼,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别说话。自己开口道:“我二人并未见苗疆女子和蓝衣男子,不知两位兄台找这两人有何事?”
“这两人竟敢杀我灵木宗弟子,我等奉师命捉拿。”银衣青年道。
秦白道:“原来是这样,我二人有消息定当告知。”
“如此便谢过二位。”两个银衣青年说完便匆匆向别处飞去。
待二人走远,秦白问姜夭夭:“你看这两个青年穿的衣服是不是有些眼熟?”
姜夭夭道:“看穿着打扮应该和梁连起是同一宗门。”
秦白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们找的应该就是咱们两个,趁他们还没发现,咱们赶紧走。”
忽然又有破空之音传来,两个银衣青年去而复返:“晚啦,你们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