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个时候才看到,在不远处,白子玉正坐在一个小火堆前熬药。
时不时的,他似乎还往卿酒的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卿酒在看他,他就立马把视线给移开了,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卿酒抓住药的手紧了紧。
转眸,就看到葛华依然还是在温笑着看着她。
那样的样子,似乎在做低附小,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卿酒却在葛华视线的深处里,看到了刺骨的冰冷。
什么叫表里不一,阴阳怪气,这就是了。
先前,她还在羡慕,原主怎么这么命好,有这么帅气的夫郎。
现在。
呵呵!
卿酒又将手给收了回去,径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葛华温和的声音:“妻主,如果你需要服侍,随时来叫我。”
“不用,谢谢。”
卿酒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的温度。
葛华、葛风和白子玉听到卿酒的话都愣了愣。
谢谢?
卿酒也会说谢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回到房间后,卿酒就将手中的布匹和药包随意地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的胸膛轻轻起伏了一瞬。
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说是笑,但看不到笑意。
好。很好。
刚刚是打了一场架回来的,卿酒的身上还有些乏痛。
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想好好休息。
但在这个时候,从门外飘进来一股药香。
卿酒仔细地闻了闻,旋即不由得轻蹙了蹙眉。
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原本在门口的葛华和葛风已经走了进来,跟白子玉一同站在一个药罐前。
看到卿酒开了门,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着卿酒的方向看了过去。
气氛似乎有一瞬地凝结。
对于这三人,卿酒一个都不想理,她也一个都没有看。
她的视线落在了白子玉面前的药罐上。
接着,她向着药罐走了过去。
“妻主,可是有什么需要?”
葛华低沉又温和的嗓音响了起来。
卿酒没有搭理他。
抬手,触向了药罐。
这一次,一直看着卿酒爱理不理、眼中似乎还有恨意的白子玉跳了起来,拦在了卿酒的面前,道:“妻主,你若是有什么吩咐,子玉来帮你做吧。”
卿酒伸出去的手,又再一次凝结在了半空之中。
子玉长得也很好看,一身的白色粗布子,在他的身上,却穿出了翩翩公子的味道。
但这个时候,白子玉看向卿酒的眼中,慢慢的都是警惕。
葛华和葛风都自觉地往白子玉的位置靠了靠。
目的就是,要组成一个完全的屏障,将卿酒挡在正在熬煮的药罐之外。
卿酒对于此人的意思还不明了么?
这是害怕她动了白子青的药呢?
呵!
如果不是人命关天,他们以为她想来看他们的脸色。
卿酒再度将手给收了回去。
然后背在了身后。
她虽然还是又黑又胖的。
但此时立在几人的身前,却是有一种别样的气度。
她没有说话。
三人也警惕地看着卿酒。
气氛顿时有些凝结。
这时,“咕噜咕噜……”
身后传来了一些异响。
白子玉回头,就看到没有照看的药因为火势太大,溢了出来。
白子玉连忙蹲下身子,抽了一些柴火,然后将药罐子掀开,弄了好一会,才让药不再那么沸腾,又重新将盖子盖了上去。
卿酒瞥了眼药罐的方向,在白子玉将一番动作做完的时候,卿酒也看清了她想看清的东西。
白子玉将一切做完后吗,站起身来,见卿酒还没有走,他眼中溢出的恨意,似乎更深了。
但是他将这些恨意全都掩了下去,然后对卿酒好声好气地道:“妻主……”
卿酒很快打断了他,看着几人,冷冷地启唇:“这个药有问题,白子青吃了,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任何的好处,甚至还会有坏处。如果你们想救白子青,最好熬我带回来的药。”
索性白子青先前的病症是她亲自接手的。
加上以为原主的作恶,她刚好碰到这件事了,她也许诺会将白子青给治好。
现在发现药有问题,她当然是要好心提醒一下的。
毕竟任何一个医者,都不会放任自己的病人伤害自己不管。
她懂医术,从小在中医世家长大,从医者该有的道德,她是从小耳濡目染的。
卿酒说的话很认真。
不过白子玉对卿酒的话,也只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而已。
他从来就没有对卿酒抱有过任何的希望。
况且,他们给白子玉请来的大夫,是这附近最好的大夫,还花了他们不少的钱,还会有问题不成?
尤其是卿酒说有问题,他是更加不会相信了。
他的弟弟,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那是拜谁所赐?
那不就是卿酒么!
白子玉皮笑肉不笑地对卿酒道:“谢谢妻主关心,不管有用没用也好,都该给子青试试呢。子青伤得这么重,若是治不好,便不能好好服侍妻主了,还请妻主成全。”
卿酒看着白子玉,眸子眯了眯,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这演技,比葛华来说,还是差远了。
毕竟你眼中的恨意,她可全都是看在了眼里。
任你说的话再恭敬,也是没有用的。
不过葛华的演技,其实也并不如何。
卿酒抬起了手。
原本,她不过是想换个姿势,将手放在胸前圈起来。
可是她才刚一动弹,就发现面前的三个男人都往前稍稍移了移。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架呢。
不过,她可不想打架。
刚打了一架,现在身上还有点疼。
“哦,随便你们。”
卿酒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说起来,她就算占了原主的身子,跟他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她仁至义尽了。
既然她要做的人家不领情,那还有什么好做的呢?
打一架,然后还是被抗拒么?
呵呵。
她没有这个心情。
再次回了房间后,卿酒关门的手似乎是有些重。
留在原地的几人紧紧地盯着被关的房门,等了一会,看到其中没有动静了,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不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