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葛风也并不知道卿酒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但是仅仅听卿酒这么说,不知怎么的,葛风的心就神奇地安了下来。
虽然现在的卿酒,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葛风就是能从卿酒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卿酒又道:“你也别为花钱多操心,很快,就会有人给我送钱来了。”
一番话打断了葛风此时的心绪。
葛风听了卿酒的话后,心下一懵。
卿酒这是什么意思?会有人送钱过来?怎么会?
卿酒在外找了活计赚钱吗?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这样乱花钱吧?能有人送多少钱过来?
葛风道:“妻主……”
只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卿酒在前方一个菜摊子前停了下来,买了一些肉和菜,才继续往前走。
葛风顿了顿,才跟了上去。
他看了看卿酒手中数量不少的肉,再看了看卿酒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卿酒真的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卿酒从前只要有一点钱,都会拿去赌。
哪怕家里揭不开锅了,她都一点事不会管。
现在卿酒却买了衣服、买了肉。
这种感觉,真是太不一样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白子玉正在院子里熬药,他一身白色的麻布衣裳,用扇子扇着火,虽落烟火之中,烟火气却并未掩盖住他身上的气质。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眸,葛风走向了他,笑着唤了一声:“子玉哥。”
子玉哥看着向他迎面走来的葛风,忽然觉得有些梦幻。
葛风上午出去的时候,还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麻布衣裳都破了。
没想到出去一趟回来,身上已经穿了一件上好的丝绸衣裳。
白子玉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葛风身上的这件衣服,虽然不算顶好,但就他们目前的经济状况来看,是绝对买不起的。
白子玉不由得愕然地道:“风儿,你身上这件衣服……”
葛风在白子玉的面前转了一圈,道:“子玉哥,这件衣服是妻主给我买的,你看,好看吗?”
葛风此时的样子,像在亲近的人面前展现自己好的一面的孩子。
白子玉见葛风高兴,他的唇角也轻轻向上扬了扬,称赞了一句:“好看。”
怎么会不好看呢?
但凭葛风本身的优质条件,不管是他的容貌也好,还是身材也好,怎么会不好看呢?
只是……
白子玉顺着葛风的话,看向了葛风身后的卿酒。
葛风说,他身上的衣服,是卿酒给买的?
卿酒今早从任芳那里拿了五十两银子他知道。
但是从前卿酒只要有钱,都会送进赌场的,不往他们这里拿钱就算好的了,怎么还会送给葛风这么贵的衣服?
卿酒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从前你的戾气似乎没有了,但也看不出她的喜怒。
她感觉到了白子玉诧异的目光,但也不过跟他对视了一眼,就将目光转移了。
她将手里的两袋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也没说什么,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葛风见此,唤了一句:“妻主,等会我和子玉哥会做饭,你出来跟我们一起吃吗?”
卿酒回头,见到了葛风期待的目光,葛风轻攥的拳头里,预示着他的紧张。
从白子青的事情发生开始,卿酒就已经不跟他们同桌吃饭了,他们先前去找卿酒道歉,卿酒也是爱答不理。
不过昨日,他们跪了半日,又自罚了请求卿酒的原谅。
今日任芳来闹事,卿酒救了葛风,而且还带葛风去买了衣服。
经历了这么一遭,也不知道卿酒会不会同意跟他们一同用餐了。
白子玉看向卿酒的目光里,也带了些疑惑和紧张。
卿酒却选择忽略了他们的紧张,道:“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道用餐了。”
说完,向房间走去。
葛风和白子玉的脸色都白了白。
果然。
在卿酒推开房门的时候,卿酒想了想,又回头道了一句:“那些菜都是给你们买的,刚刚受了伤,要养养身子,如果不吃,那便等着它们臭了,然后扔了。”
说着,回到房间,关了房门。
所谓在其位,行其事。
既然她现在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他们几个又的确是她的夫郎,而且还是离不了的那种。
按照这个国家的传统,她是要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的。
所以葛风的衣服破了,已经没有衣服穿了,她会带葛风去买衣服,在葛风受欺负的时候,也会保护他。
身为一个有正常共情能力的人,葛风觉得伤心了,她也会安慰他。
知道这几个夫郎需要补身子,她也会买一些滋补的食物回来给他们。
但让她跟他们用餐。
想起上次用餐时几要窒息的样子,加上他们对她打心底里的防范,她还真有些办不到,也没必要如此。
等卿酒进了房间没有动静后。
白子玉有些茫然地看了葛风一眼,又看了桌上的肉菜和衣服一眼,他疑惑地问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葛风敛去了眸色中淡淡的失落,拿起了桌上的几套男子丝绸衣裳,对白子玉道:“子玉哥,这是妻主给我们买的丝绸衣裳,我的穿在了身上,这里还有三件……”
白子玉昨晚是自罚罚得最重的,此时脸色有些发白,也不知道是身体没恢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道:“谁要那个女人买的衣服?”
虽然是拒绝的话语,但相比从前他谈起卿酒时,语气还是缓和了些。
他看了葛风手中的衣物一眼,仅一眼,便知这是不错的丝绸布料。
白子玉这个年纪的男子,这两年是没有条件,现在有好看的衣服摆在自己眼前,他的心中,当然是喜欢的。
可是想到这是卿酒买的衣服,他就又没有得到这件衣服的欲望了。
虽然白子青的命是卿酒救的。
但是想想白子青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体才能养好。
白子玉只觉得,卿酒买的衣服,刺眼无比。
他的确不敢跟卿酒硬杠,因为他是男子,男子天生就比女子低一等。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中仍旧窝着对卿酒的火。
白子玉又道:“这个女人这么做,还不知道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