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又道:“不过庄管家刚刚也说了,只是看到了我一个人在芙王府,并没有看到你们,所以你们的确跟这件案子无关,只有我才跟这件案子有关。”
虽然卿酒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但是明兰等人还是不信:“酒姐!”
她们就是认定,卿酒一定是为了她们才这么说。
关河正要说些什么。
卿酒这时候已经先对关河道:“关寺丞,你说呢?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珍灵药草是我拿的,庄管家既然看到了,那就是。但庄管家刚刚说得很清楚,除了我以外,就没有看到别的人了。这么说,除我之外的人就是无罪的。
否则,那就是庄管家的话不可信,如果庄管家的话不可信的话,那么这个案子的证据链就不完整了,这个案子,也该延后审理了,或者,证据不足,该直接判我们所有人无罪。
关寺丞,你说呢?”
不得不说,卿酒话语的逻辑链太强,让人根本从里面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关寺丞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想从她的话语里找出一些漏洞,都没能做到。
不过,话语的漏洞找不到,关寺丞的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
很快就明白了卿酒话语里的奥妙。
如今的情况是,要么她定卿酒一个人的罪,放了其他三人。
要么这案子继续悬下去,或者她们四人全都无罪。
除此之外,因为关寺丞找不出卿酒话语里的漏洞,已经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毕竟判案,必须是要讲证据的。
尤其是在明示公堂,加上这个案子实在很大,甚至惊动了女皇殿下,那么其中有一点证据链不恰的地方,都是不行的。
不过,如今的选择,对关寺丞来说,也不难选。
因为不管是关寺丞也好,还是关寺丞上面的人也好。
从始至终,想对付的人,都只是卿酒而已。
明兰等人,不过就是倒霉,刚好跟卿酒住了一个房间,所以被她们带了回来而已。
现在卿酒一个人揽下所有罪责,只要她能将卿酒定罪了,放了其他三个无关紧要的人又如何?
如今来看,将这三人抓过来,也是很有作用的。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们三人,卿酒只怕没有这么容易认罪吧?
现在她们的作用没有了,放了也没有关系。
只要,卿酒被定罪了,就可以。
想到这,关河也没有思索多久,就道:“本寺丞记得,前日在绮丽坊,的确是在你的床底下搜出了珍灵药草。
既然你承认罪责,其余三人若是无罪的,本寺丞不冤枉好人,自然不会牵连她们。”
卿酒道:“既然你认定她们无罪,那便该将她们当庭释放。若非如此,便是这个案子还有别的问题了,那么……”
那么,要么将这个案子视作证据链不足继续拖下去。
要么包括卿酒,她们四人全都要放走。
卿酒就算没有将话说完,关河也完全知道卿酒要说些什么。
而卿酒是一定不会放的,毕竟她们费了那么大的周章,不就是要对付卿酒吗?
这个案子,最好也是趁现在火候正好的时候了结了。
否则继续拖下去,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毕竟这个案子,背后牵扯太大了。
而卿酒,到底曾经是九皇女。
所以听此,关河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无需你来教,来人,将明芝、明兰与汤英她们三人无罪释放,经本官审定,珍灵药草失窃案乃是卿酒一人所为,跟她们三人无关。”
关河此话一说,众人又不由得窃窃私语。
“没想到这珍灵药草乃是那卿酒一人偷窃的啊!真没想到此人胆子竟是如此之大!不过很快,她就要受到该受到的惩罚了!”
“看到那里面还有两人受了刑没有?听说这被抓进去的四人是同伴,这卿酒,真是缺德啊!都等同伴被用刑了,才承认是自己一个人盗窃的!”
“没有办法了呗,知道寺丞大人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查清楚了,她根本就不能抵赖了呗!”
“太过分了!敢偷到芙王女的头上,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判死刑!”
“……”
庄管家依然对卿酒觉得痛恨和恨铁不成钢。
而明兰三人,明芝和汤英是很难说出话来,却是不断地向卿酒示意,让她不要这么做。
明兰则是在衙役要将她放走的时候,抗拒道:“不!我不走!酒姐也没有盗窃珍灵药草!要走,我们必须和酒姐一起走!”
而明芝和汤英同样也很抗拒被衙役带走。
卿酒见此,对明兰道:“明兰,现在明芝和汤英的情况很危险,你必须尽快带她们出去找大夫,给她们用药治疗!现在不是你一个人要离开,明芝和汤英的命也在你身上!”
卿酒并没有危言耸听,明芝和汤英如今的情况,汤英先前都已经差点死了一次了,她们身子还在越来越弱,如果继续拖下去,的确还有有生命危险的可能。
现在只有好好用药诊治,才能有一线生机。
明兰还想说些什么。
卿酒又在明兰的耳边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因为我是女皇殿下的女儿。记住,明芝和汤英的命现在在你身上!”
衙役又在将明兰往外面拖了。
这一次,明兰没有那么抗拒。
她看向卿酒,卿酒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而卿酒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沉静伟岸,好像她真的什么事都能承担一样。
想起卿酒刚刚说的话,明兰最终还是听从了卿酒,顺从地跟着衙役离开了。
明兰道:“酒姐,我们等你出来!”
卿酒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轻轻地点了点头。
关河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什么触动。
卿酒的手下倒是忠心。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卿酒都要死了。
关河又拿起了令签,道:“卿酒盗窃珍灵药草,加害芙王女,罪无可恕,判,绞刑处死,今日午后,立即行刑!”
说着,她的眼中含着阴笑,便要将手中的令签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