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贝说着,算是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对卿酒陈明了他的利益需求。
他这般的话语像是颇为有道理,但是卿酒却还是坚持了她的态度:“三七分成。田掌柜,我若是自己领着绮丽坊去开创新的事业,也不一定会杀不出重围。”
卿酒说完,也不多言语,只是静静地品着面前的茶杯,等着田贝的回答。
时间安静了一会。
好一会,卿酒和田贝都没有说话,但是场上的氛围十分地紧张,就好像是二人在进行着一种无形的较量。
最终,在卿酒饮完了杯中的茶,又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又要给田贝倒一杯茶的时候。
眼看着眼前的茶杯越来越满,田贝最终是对卿酒应了一句:“如此,利润便按照卿娘子说的来办。”
田贝怎么会不清楚,若是卿酒真的将他面前的茶杯给完全倒满了,那就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
虽然卿酒没有明说,但是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田贝不同意她的要求的话,那么他们二人的合作,就要告吹。
这对于卿酒来说,或许仅仅是少做一些生意,甚至是晚达成一些成就。
但是对于田贝来说,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
卿酒方才所提出来的利润分成,相对而言,已经是美仪坊如今所能接受的极限了,他去好好跟莫霄争取争取,应当是能拿下来的。
而卿酒听田贝如此说,她给田贝倒茶的动作,顿时就停顿了下来。
接着,她将那一杯未倒满的茶递到了田贝的面前,道:“田掌柜,请喝茶!”
田贝此时,除了接受卿酒递过来的茶,又还能做些别的什么呢?
他对卿酒见了见礼,然后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视角,他的唇角,含起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但这般的苦笑稍纵即逝。
等田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变得颇为冷静。
他道:“卿娘子倒真是会做生意。”又是余光扫了一眼卿酒面前他所做的计划书,道:“不知卿娘子对我的计划书,可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呢?”
尽管在利润之上,美仪坊的确是对卿酒让了很多。
但是现在美仪坊能跟卿酒合作上,却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卿酒道:“计划书上有一些细节的地方,我需要仔细看了之后才能告诉你是否有什么改动。不过还有一点,在合作之前,我需要跟田掌柜你说清楚。”
“卿娘子请说。”田贝说着,不由得是正了正身子,从方才的交流来看,他想卿酒接下来要对他提的要求,应当也不会简单。
而果然,卿酒接下来的话语一出,就不由得让田贝为之震了震。
只听卿酒道:“我接下来的确是跟美仪坊合作,但我有一个要求,接下来我跟美仪坊合作的每一个产品,都必须以我本人的名义去发售,美仪坊,只是代为发售我的产品。当然,等我和美仪坊的合作敲定下来了之后,我可以跟你保证地是,在我和美仪坊合作期间,除了绮丽坊,我不会将我的产品授权给任何人。”
卿酒的话语包含着一些现代的话术。
虽然田贝有个别的词汇听不懂,但是卿酒大概的意思,他却是完全明白的。
卿酒这个要求,看起来简单,但是如果对此细想想的话,还是会不免让人惊出一声的冷汗。
一旦应了卿酒这个要求,那么美仪坊此番跟卿酒的合作,就会完全成了美仪坊在给卿酒打下手。
到时候美仪坊一旦将卿酒的产品做起来了,名扬天下的,也会是卿酒。
而美仪坊所得到的,则更多是给卿酒提供渠道的佣金罢了。
当然,在卿酒的名声起来之后,连带着,或许美仪坊的名声也会起来,
卿酒此番,是某种程度上更将美仪坊当成了一个跟她合作的工具的同时。
也在防止自己成为美仪坊的工具。
毕竟,若最终卿酒在跟美仪坊合作的时候,美仪坊不是像卿酒说的这般做的话。
很有可能,卿酒会在美仪坊沦落成为普通的美妆师之辈。
虽然卿酒可以获得比寻常的美妆师多的多的银钱,但是卿酒一旦在这次合作中隐藏在后方,那么美仪坊对此的操作性就会多很多,利益也会多很多……
如果答应了卿酒这个要求,自然是让双方合作的利好之处,更多的是倾向于对方的。
但是,还是那句话,现在卿酒手中的美妆技术,只有卿酒有,旁人根本沾染不得。
而卿酒就算是不跟美仪坊合作,也可以寻找别的路子。
就算是莫家的商业帝国很大。
但也不是说放眼整个四海,就没有能跟莫家比拟的了。
而莫家,也根本找不到可以代替卿酒的人。
相反,如果这次莫家没有抓住卿酒,卿酒若是跟别的人谈成了什么合作。
那么吃亏的,还是莫家。
如此说来,对于卿酒的要求,就算如果这样合作的话,很大程度莫家其实在给卿酒做嫁衣,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莫家也是在得利的,而且得利的空间很大。
而眼下的情况,他还有拒绝卿酒的可能吗?
若是卿酒只是跟田贝说了那前半段的话,田贝或许还需要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答应卿酒的这个要求。
但是在卿酒又补充了一句,在跟美仪坊合作期间,卿酒不会跟别的人合作之后。
田贝只是在刚刚那般百转千回的思绪之后,没一会,就对卿酒道:“卿娘子,你的要求,我会跟东家提的,像卿娘子这样优秀的人,我好好跟东家说说,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是生意场上的套话,此番田贝虽然没有直接答应卿酒,但是话里的意思,也估摸是差不多了。
卿酒倒是不急,依旧在缓缓地饮着面前的茶,道:“田掌柜回去好好考虑便可,想好了便来跟我说,我随时恭候。”
一番的谈判,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田贝起身,对着卿酒福了一礼,道:“卿娘子,叨扰了。文书便留在这里,卿娘子觉得还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派人来跟我谈。”
说着,抬眸看了卿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