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看到于莲被人拿进来,很是惊愕,“小莲,你……”
于莲跪在下首,羞愧的看了眼穗穗,只是低低的呜咽抹泪。
酆凌霄问道:“枫影,这怎么回事?”
枫影作揖答道:“将军,这女子形迹可疑,方才趁乱从后院偷跑去后山放信号弹,被我等抓到。”
翠芳目瞪口呆的看着于莲,急道:“将军,官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莲一向是个老实的丫头,怎会是那下毒的奸细小人呢。”
穗穗亦是不可置信,她沉思了片刻,道:“小莲,你无故去放那信号弹做什么,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趁现在将军在这里,还不快说出来,也有人给你做主。”
于莲听着这些话,却只摇头哭道:“夫人、小姐,奴婢知道你们待我好,可是我……”
于莲咬着嘴唇,放声道:“我甘愿去死。”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把剪刀,就要刺自己。
枫影眼疾手快,一脚踢飞了她手中的剪子。
穗穗见她这般,冷静道:“小莲,你可想清楚了,要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你不清不白的死去,完全可以治你一个毒害将军,谋害朝中重臣的重罪,就算不牵连九族,你爹娘和弟妹却是肯定逃不脱的!”
于莲闻言,似被雷劈了般,痛苦的伏在地上哭嚎。
穗穗最见不得人这般,怒斥道:“哭什么,现在还没死人,你就如此,若你爹娘和弟妹真叫你牵连死了,到时你再去他们的坟头哭也不迟!”
于莲被吓得一惊,止了哭声。
穗穗见她安静,接着道:“从实说来罢,是谁威胁你给将军下毒。”
于莲惊愕道:“小姐,你都知道了!那将军?”
穗穗沉声道:“将军还没被害死,这件事,你到底参与多少,做了什么,如实说了吧,免得牵累家中。”
于莲鼓起勇气,这才将实情说出来,“酆将军受伤来的第二天,因为家里忙不开,大娘让我去集市上买菜,回来的路上,一个男的将我拐去暗处,刀子抵着我的喉咙,威胁我盯着将军的情况!”
她哭道:“小姐,我是宁死也不肯的,可他拿了我爹娘的信物,胁迫我,要是不干,或者回来告发了他,就杀了我全家,我……实在没有办法!”
穗穗接着问道:“那毒是怎么一回事,安得如此巧妙,绝不是你能做的。”
于莲点头,道:“他们本来是让我下毒的,但将军的吃穿用物,皆是老爷和夫人亲自安排,我插不上手,他们才想了个法子。”
“白天来看病的人多,他们有人混在里面,去到柴房把毒放在里面,但他们具体把毒藏在哪里,我却不知道。”
小莲接着道:“那个胁迫我的人,给了我一个信号弹,说看到将军血流不止,性命垂危的时候,去后山把它放了即可。”
穗穗盯着她,“你没说谎?”
于莲拜谒道:“小姐,我绝不敢撒谎,句句属实。”
穗穗了然于心,对酆凌霄作揖道:“请将军裁决。”
酆凌霄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对枫影和赵之林道:“信号弹已经放出去,那些人一会就该到了,你们各就各位去。”
“务必叫他们有来无回!”酆凌霄眼底透着凌厉的寒光。
“是!”枫影和赵之林齐声应道,领命出去。
穗穗正担心这件事,没想到酆凌霄却早有准备了,心底油生佩服。
接下来就是处理于莲了。
于莲跪求道:“将军,小姐,我死不足惜,但求救我爹娘性命,还有我那三个尚且年幼的弟妹。”
酆凌霄看向穗穗,见她眼底有几分怜悯,便对小将道:“安排两个得力的人,和她回去一趟吧,只不许走漏了风声。”
“是。”昌益看向跪着的于莲,道:“你先起来吧,去换身男装来,免得引人怀疑。”
小莲大喜过望,感激的磕头:“谢谢将军,谢谢小姐!”
翠芳走来道:“我去给你找身男人衣服,快走吧。”
“谢谢大娘!”于莲感激,她来得时候,仅带了身换洗衣裳,哪有男装可换。
常英也道:“我去隔壁看看孩子们醒了没有,免得没人照应。”
穗穗本也要走。
酆凌霄叫住了她,道:“那个侍女,你对她还放心吗?”
“将军宽恕她了?”穗穗疑惑的看向他,道:“那毒不是小莲下的,她的过错,也是情有可原,我……自然还是要用的……”
穗穗眼见这个男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悻悻的闭了嘴。
酆凌霄沉声道:“她不是没下毒,只是没有机会动手,从这件事上来看,她虽的确被逼无奈,但却糊涂,不知审时度势,现在这般,将来只怕也有误主之嫌。”
穗穗轻声道:“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等她回来,我再好生带带她,想她能有所长进。”
酆凌霄见她略微不服气的样子,思量了会,才说道:“我在这还需将养些时候,不如与你试她一试,如何?”
穗穗不解,“怎么试?”
酆凌霄说道:“等她回来后,你只管好生带她,其余的事我会安排好。”
穗穗见他卖关子,思忖了会,道:“小莲不过才十二三岁的人儿,第一次遇到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这种事,难免吓得乱了方寸,还是算了罢,我不与你试。”
“再者,人性原本经不起试探。”穗穗沉了口气,又道:“算了算了,不试。”
酆凌霄闻言,倒是很看重她这份赤子之心,道:“不试也罢,不过,为你和孩子们的安全计,我想给你安排两个会功夫的伶俐侍女在身边,她们既可减轻家务之重,也能为你分忧解难。”
穗穗笑道:“你已安排阿精、阿宽到我家,外面又有许多暗卫看守,这还不够吗?平添人口,家里的开支就要花费一大笔钱,我们毕竟是村野人家,哪养活得了这许多。”
酆凌霄摇头道:“这我还嫌少的,总共就只多添了四口人罢了,阿宽、阿精不住家里,你在隔壁马上又要再盖幢新房,只嫌人少,哪有多的份。”
穗穗闻言,有些犹豫。